“噗通！”
    張凡和李虎幾乎是同時摔在一塊不規則的、散發著幽幽藍光的巨大晶體碎片上，剛才那一下隨機跳躍，差點把兩人的骨頭都給顛散架了。
    “咳……咳咳！”張凡撐著身子坐起來，甩了甩依舊有些發沉發脹的腦袋，“媽的，這什麽鬼地方？跟之前好像……又不一樣了？”
    他環顧四周，依舊是那片光怪陸離、充斥著各種扭曲能量帶和破碎位麵殘骸的維度亂流，但遠處的背景光暈色澤和能量流動的模式，與之前他們被維度典獄官堵住的前哨站區域，截然不同。
    李虎已經站了起來，他那雙幾乎完全被紫黑色光芒覆蓋的眸子，警惕地掃視著周圍，聲音依舊沒什麽起伏：“它的鎖定還在。”
    張凡心裏咯噔一下，那股如芒在背、仿佛被什麽無形之眼死死釘住的感覺，確實沒有消失。反而……似乎更加清晰，更加精準了！
    “操！”張凡忍不住低罵一聲，“這家夥是屬狗皮膏藥的？怎麽甩都甩不掉！”
    他嚐試回憶“求索者號”資料庫中記載的一些低階隱匿技巧，調動混沌同化臂，模擬出一種能夠扭曲自身周圍光線和能量波動的力場。這是“七彩光芒文明”用於躲避某些維度掠食者的常用手段。
    然而，力場剛剛形成不到三秒。
    “沒用的。”李虎突然開口，“在它的感知中，我們無論怎麽變幻，都像是黑夜裏的兩盞明燈，清晰無比。”
    張凡一怔，隨即苦笑。是啊，人家是“宇宙法則級”的存在，專門清理“bug”的，自己這點小伎倆，在人家麵前恐怕跟透明的沒什麽區別。
    “那怎麽辦？總不能一直被它這麽追著吧？”張凡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發。
    話音未落，李虎猛地一拉張凡的胳膊：“小心！”
    兩人腳下的巨大晶體碎片毫無征兆地開始劇烈震顫，一道肉眼可見的空間裂痕，如同被無形巨手撕開的布帛，憑空出現在他們前方不足十米的地方，裂痕內部是深不見底的漆黑，散發著足以吞噬一切的恐怖吸力！
    “我靠！”張凡驚出一身冷汗，要不是李虎反應快，他們倆現在怕是已經成了宇宙塵埃了。
    維度典獄官甚至都懶得再降下投影，它似乎改變了策略，開始在他們逃亡的路線上，布設各種各樣由純粹法則力量構成的陷阱！
    接下來的逃亡之路，簡直就是一場噩夢。
    他們剛剛躲開一片突然凝固了時間、讓兩人差點變成永恒雕塑的區域，緊接著就一頭撞進了一片能量湮滅場，張凡的混沌同化臂和李虎的虛空之力都出現了瞬間的“斷流”，嚇得他們魂飛魄散，拚盡全力才衝了出來。
    “張凡，左前方，能量潮汐！”李虎的聲音越來越簡短，也越來越沒有人情味，但他的感知卻變得異常敏銳，總能在最關鍵的時刻，預判到危險的來臨。
    張凡咬著牙，混沌同化臂爆發出強烈的黑金色光芒，硬生生在洶湧而來的混亂能量潮汐中撕開一道口子，帶著李虎狼狽地穿了過去。
    每一次躲避，每一次強行破法，都伴隨著巨大的消耗。
    “係統，檢測壽命！”張凡在心中默念。
    【總壽命一百二十八年，剩餘壽命……】
    冰冷的提示音讓張凡的心沉了下去。果然，又掉了！從維度之心那裏補充到一百五十年上限的壽命，在這高強度、高壓力的逃亡和戰鬥中，正在快速消耗。
    “媽的，再這麽下去，老子沒被那鬼東西弄死，先把自己給耗死了！”張凡喘著粗氣，臉色有些蒼白。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李虎，這家夥的狀態也有些不對勁。李虎體表的紫黑色虛空光芒愈發濃鬱深邃，幾乎將他整個人都包裹了起來，唯有那雙眼睛，閃爍著非人的光澤。他的感知似乎已經部分融入了這片高維空間的某些法則之中，對維度典獄官的行動模式，有了一種近乎本能的模糊預判。
    但代價就是，李虎的情感波動，幾乎完全消失了。他就像一台精密運轉的戰鬥機器，冷靜、高效，卻也冰冷得讓人心悸。
    “喂，老虎，”張凡忍不住開口，“你……你還好吧？感覺你越來越……嗯，不像以前了。”
    李虎微微偏過頭，那雙紫黑色的眸子看了張凡一眼，沒有絲毫波瀾：“專注。它在構建新的陷阱，三點鍾方向，時間屬性。”
    張凡順著他示意的方向看去，果然，那片虛空的光影正在以一種詭異的方式扭曲，一種讓人心頭發毛的凝滯感遙遙傳來。
    “又來！”張凡罵了一聲，拉著李虎就準備轉向。
    就在這時，意外發生了。
    為了躲避那個正在成型的時間陷阱，他們必須從陷阱的邊緣高速掠過。張凡的混沌同化臂在擦過陷阱邊緣逸散出來的一絲微弱的、幾乎無法察覺的銀白色光暈時，手臂上某個一直黯淡無光的暗金色符文，突然微微一亮！
    “嗯？”
    一股極其奇異的感覺湧上張凡的心頭。那是一種……對“時間流逝”的全新感知！仿佛他的手臂，在這一刻，真的“觸摸”到了時間的脈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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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臂上的那個符文，在吸收了那一絲逸散的時間之力後，變得稍微清晰了一些，並且將一種玄奧的信息流反饋給了張凡。
    “我這胳膊……還能吸收這玩意兒？”張凡自己都愣住了，這算不算因禍得福？還是說，自己的混沌同化臂，在與維度典獄官這種存在的對抗中，正在發生著連自己都無法預料的進化？
    “怎麽了？”李虎察覺到了張凡一瞬間的失神。
    “沒事，一點小發現。”張凡壓下心中的驚異，現在可不是研究這個的時候。他甩了甩手臂，那種對時間流逝的奇異感知雖然微弱，卻真實存在。
    “不行！”張凡猛地停下腳步，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然，“這麽跑下去，遲早是個死！我們必須盡快把‘逆向信標’造出來，在那個鬼東西徹底封死我們所有退路之前，離開這個鬼地方！”
    李虎沉默了片刻，紫黑色的眸子凝視著張凡：“建造信標，需要相對穩定的環境和足夠的時間。”
    張凡當然明白這個道理：“我知道！但總比現在這樣像沒頭蒼蠅一樣亂撞，等著被它慢慢玩死強！我們必須找到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哪怕隻有一小會兒！”
    可問題是，在這維度典獄官眼皮子底下，哪裏還有什麽“安全”的地方？他們現在最缺乏的，恰恰就是穩定和時間。
    “也許……”李虎突然開口，聲音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我們可以利用它。”
    “利用它？利用誰？維度典獄官？”張凡瞪大了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李虎點了點頭：“它布下的陷阱，雖然危險，但也暫時改變了局部的法則。如果我們能找到一個……法則衝突相對劇烈，但又暫時達到某種微妙平衡的‘節點’，或許可以在那裏爭取到一點時間。”
    張凡皺眉思索，李虎的這個想法，簡直是瘋狂到了極點，但也……似乎是目前唯一的破局之法？
    在虎口拔牙，在刀尖上跳舞！
    “媽的，幹了！”張凡一咬牙，“總好過坐以待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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