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一步,都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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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忠勇侯近半年來,來回在邊關郡城和衛所之間奔波。
    除去太子坐鎮的漠北城和鄭衛民攜鄭長安坐鎮的北蕭城,其餘郡城和衛所不歸鄭衛疆管,但不管哪座郡城遇險,他都得第一時間馳援。
    尤其半個月前在寧北城外那一戰,沒日沒夜地浴血廝殺,隻為保住城門不被攻破,並大退敵軍。
    現下好不容易得一兩天休息,林淨月便盤算著挑些補品等物送去。
    一出院子,街上紛雜的吆喝聲斷斷續續傳來。
    林淨月坐在馬車上,掀開簾子往外看了看,見處處熱鬧,遍地喜悅,臉上不由得露出笑容。
    泊春早就迫不及待撩開簾子往外看,鬆了口氣般說道:
    “太子妃,草原可算投降了,這幾個月以來,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就怕哪天城門被……好在各位將軍厲害,又有太子費心籌謀,到底保住了漠北城。”
    泊春曾聽吳庸提起過,北疆貪汙還挺嚴重,漠北城不少將領都牽扯其中,甚至隱隱有京城和金陵的官員涉事。
    這些將領官員奈何不了太子,又被太子雷霆手段處置了總兵和副總兵等幾個位高權重的將領,震懾住眾人。
    又提拔了新科武進士上位,與漠北城中舊勢力相抗衡。
    並公開點出左常淵,承諾可戴罪立功,壓下某些豺狼的不軌之心。
    漠北城才不至於內亂。
    滿枝提醒了一句:“還得多虧陛下在京城,支持殿下的一切行動。”
    林淨月看了她一眼,泰豐帝每一封送來的奏折裏,都是罵太子行事莽撞,不顧皇朝大局等等。
    但罵歸罵,泰豐帝從來不曾宣旨去了太子的管事權力,甚至屢次應下太子上奏的提議。
    譬如下旨讓蕭染青兼管漠北城屯田屯兵一事,又挑了個老成穩重的參將,代掌漠北城的兵事……
    馬車停在一處藥鋪,林淨月被請去了後院,掌櫃鄭重送上幾株藥材:
    “太子妃您瞧,這可是百年老人參,品相極好。老朽敢擔保,整個北疆,再也找不出品質這麽好的人參了!”
    林淨月上輩子開的雜貨鋪裏,也兼賣藥材。
    雜貨鋪又是她一點一點拉起來的,無數藥材經了她的手,因此掌掌眼問題不大。
    “瞧著是還不錯,待會兒會了賬,和其他幾種藥材一道送去忠勇侯府上。”
    “得嘞,您放心,一定給送到……”
    林淨月又給太子挑了幾樣補藥,挑著挑著,她不由得想起太子那雙腿。
    聞白和莫疾師兄弟都在北疆,戰忙時待在軍營,閑暇得空就來為太子治腿。
    半年過去,兩人將太子的身體調養得差不多了,臉上也多了幾分氣血。
    亦不時為太子的腿紮針,疏通經絡,並讓汀南時不時喊個侍衛,一左一右扶著太子走上幾步。
    然而進度就卡在了那雙癱瘓多年的腿上。
    不管聞白怎麽紮針刺激,太子那雙腿都動不了,唯有最基礎的反應。
    痛感有,坐久了不適也漸漸恢複,唯獨走路,走不了。
    任由汀南小令子怎麽攙扶,一步,都走不了。
    這時,吳庸突然從門外走了進來,遲疑著開口:“太子妃,周同知求見。他說……他說有件事,得在離開漠北城之前,問一問太子妃。”
    說實話,他一聽周肆然的話,就隱隱覺得不妥。
    尤其蕭染青曾找上他,叫他跟在太子妃身邊時,別讓周肆然接近太子妃。
    吳庸不是個蠢人,又跟周肆然打過幾次交道,大概猜得出他是個什麽念頭。
    為太子妃,也為他自己,他都不可能讓周肆然靠近太子妃。
    隻是……
    “周同知以戰功相求,小的也不好推辭。”
    周肆然這半年來在戰場立下的戰功可謂赫赫,從同知直接升為參將,乃至副總兵,都不是問題。
    他都這麽說了,吳庸沒辦法拒絕,也不得不替他帶話。
    林淨月沉吟片刻:“除了他,應鬆他們可在?”
    “在呢。不止應鬆陸程和孟平,陳國公世子陳域,應鬆的夫人李雪燕和北蕭城總兵之女葉明昭,和您大哥,都在。”
    ——這也是吳庸願意帶話的原因。
    人多,不方便聊私事。
    林淨月緩緩點頭:“讓人去包下望北樓三樓,請他們前往一敘。”
    吳庸點頭應下,轉身離開了。
    處理好采買藥材、新衣等事情後,林淨月趕往望北樓,看到三樓擠滿了人。
    何止吳庸說的那幾個人,鳴魚、蕭染青、左常淵和幾個關係不錯的武進士,都來了。
    鄭津和蕭染青一左一右盯著周肆然,似在揣度他打的什麽念頭。
    周肆然任由兩人盯著。
    他們光明磊落,他也不偷偷摸摸鬼鬼祟祟。
    這一次,隻求淨月一句話。
    聽到上樓的腳步聲,眾人齊齊望去,立刻起身行禮。
    “卑職見過太子妃。”
    “都起來吧,坐。”
    林淨月踱步走到角落空出的兩張桌子旁坐下,含笑看著眾人:
    “諸位都是驅逐草原騎兵的功臣,不必如此見外。”
    武將一向坦率,倒是左常淵和吳庸含笑說了些套話。
    鄭津主動和她同坐一桌,擋住所有人望來的視線。
    他是不怎麽聰明,但對目光尤其敏銳,再加上周肆然幾次望向太子妃的目光太過灼熱……
    林淨月卻喊了他一聲:“大哥,你往旁邊坐坐。”
    鄭津愣了下,不情不願挪開身形。
    僅僅過去幾個月,周肆然瞧著與她剛來漠北城時截然不同。
    整個人的氣勢和脾性,都更像她上輩子三年後才見到的那位鎮國少將軍。
    卻又比那位鎮國少將軍,少了幾分血腥氣,多了幾分執拗與不甘心。
    林淨月含笑地道:“還不快些上酒上菜?可別餓著眾位了。”
    酒菜立即呈上,陳域端了盞酒,笑嘻嘻迎上來:“表嫂,今天我做東,為草原投降一事慶賀!
    唉,今日包下酒樓的人太多,我這個陳國公世子在漠北城啥也不是,還得借表嫂的名頭,才包得下整個三樓。
    也多謝表嫂給我這個麵子,賞臉前來同慶!表嫂,來,我敬你一杯!”
    這話,是在撇清她和在場任何一人的幹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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