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大黑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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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沒有停下,倒是含霽轉了身,也拉住了往前走的太子。
太子反拽了一下含霽,眼神淩厲地看向弟弟,警告似的搖了搖頭。
豚子見二人又要走,連忙講出原由,“你們的衣服太華麗需要換掉!要不然走在路上太顯眼,那麽多人找你們,一定會被人認出來的!”
阿蟲埋怨地看了一眼豚子,要想拿件不起眼的衣服就隻能回義莊了,那被發現的機會就多了許多。
可他們兄弟倆剛剛救了苟兒,阿蟲雖有些不滿,但也不能責怪豚子多事。
“阿蟲哥哥,你帶著苟兒姐姐去大榕樹,” 豚子知道阿蟲的意思,便解釋起來,“我去義莊偷衣服。老夫子不知道我要跑,他肯定不會管我的。他們剛剛救了苟兒姐姐的命,還把救命的藥都給了我們,我不能讓他們就這麽再入險境。”
阿蟲點點頭,拍了拍豚子的腦袋,“那你一定小心,我們在大榕樹那裏等你。我若是一直等不到你,便會回義莊去尋,你也不要太過害怕。”
豚子招呼著兩兄弟跟她走,一路扒開樹枝踩著石頭,仿佛歸山的猴子一樣靈巧。她時不時地回頭確認兄弟二人是否能跟上,提醒著哪裏有坑窪陷阱。
到了那個破敗的義莊,月色下看著瘮人非常。
“你...... 你住這裏?”
太子一路一言不發,看著豚子一副“就是這了”的樣子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嗯!對呀!你們在這等著,我去偷衣服。”說完豚子就一溜煙的跑了,連太子都沒叫住她。
不過半柱香的功夫,豚子就抱著一堆布出來了。
她身形嬌小,兩件破衣服被她用力捧著,還有一點布料拖著地。走兩步就會踩到,豚子總是被絆上一跤。
“快換吧,這是我能扒下來的最好的衣服了。” 豚子就這麽看著兄弟二人,沒有半點要避開的意思,大眼睛裏全是理所當然。
“扒下來的?” 含霽疑問。
豚子突然變得神氣得很,她隻覺得自己麵麵俱到,聰明又細心,挺起胸脯說,“對啊,我們乞丐的衣服上都是洞,又臭又髒。隻有新放過來的棺材裏才有好衣服。你們快換,換好了我帶你們出林子!”
月色下,這兩位金尊玉貴的皇子跟吃了蒼蠅一樣,若不是今夜月色暗淡見不到二人臉色,怕是豚子要被他倆這副狼心狗肺的嘴臉氣出個好歹。
“含霽,我們把衣服換了,聽話。” 太子在一旁囑咐著弟弟。
含霽雖然不想穿死人衣服,但也隻能不情願地解開腰帶。
可兄弟二人都有些尷尬,隻因為這豚子一臉天真笑容,還在得意地盯著他倆看,根本沒有避開的意思。
“我們要更衣了...... ” 含霽有些急了,見太子哥哥也不好開口,隻能硬著頭皮和豚子理論。
“你在等啥呢?快換啊!”
“你,你需要回避!”
“回避啥?” 豚子沒聽懂。
太子深歎一口氣,語氣裏透著無奈,“你把身子轉過去,男女授受不親,你怎可直視男子換衣呢?”
豚子聽了個大概,對男女完全沒概念的她聳了下肩,轉過身去嘟囔,“換衣服就換衣服,跟胖瘦有啥關係?胖男的和瘦男的不都長那樣?有啥不一樣的?瘦瘦不親是啥意思啊?合著是我瘦,所以不能看?”
太子聽見了她的嘟囔,看了一眼這個瘦弱的背影,心裏不忍泛起一絲心疼。這小女娃心腸不壞,人又機敏,若是在尋常人家長大一定很招人疼愛。
而她連男子換衣都不避諱,大約日子過得不隻是淒苦而已。
而一旁的含霽,耳朵都被豚子那嘟囔燙著了,血衝了臉,隻能怯惺惺地低著頭,也顧不得這身上的是死人衣服了。
二人換好衣服,這才叫一直嘟囔不停的豚子轉身。
豚子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毫不掩飾,她大大地白了他們二人一眼,隻覺得他倆事太多。
豚子一邊催促著趕緊走,一邊把他們往大榕樹那裏引,想著等他們倆保護她見到阿蟲後再帶他們出林子。
剛到大榕樹下,就聽到了一聲貓叫似的哀嚎。豚子趕忙上前查看,就看到阿蟲正用力打著一個動物。夜太深,隻見到了那動物有雙幽綠的貓眼。
豚子一下把阿蟲推開,把那雙綠眼大貓護在懷裏,“你幹嘛打它?!”
阿蟲氣得全身發抖,指著大開的樹洞說,“你看看這個樹洞!這畜生把我們的錢都掏了!”
豚子抬眼一看,心咯噔一下。
那樹洞裏隻留零星銅板,剩下的錢袋都不知所蹤。
豚子看向這個全身通黑的大貓,那貓有她半個身子那麽大,眼睛處有三根抓痕,還流著血。
看來應是被猛獸打了,爬樹逃命的時候不小心蹬了那鬆動的樹皮。
現在的洛昭亂成一團,許是有人逃了出來路過這樹洞,見到了這天降橫財,拿著錢便跑了。
那大貓驚魂未定,一直亂動的爪子露出長長的指甲,把豚子的胳膊都撓破了皮。豚子見它驚弓之鳥的樣子,突然就想到了苟兒挨打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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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阿蟲見到豚子胳膊上的血印便更加惱怒了,恨不得打死這畜生。
哪知道豚子就是要死命護著,她把貓兒抱在懷裏,後背衝著阿蟲不讓他近身。一邊安撫著大貓的貓頭,生怕再驚到它。
那大貓極有靈性,見豚子護它,身子骨突然軟了下來,竟像坨羊毛一般好摸。
“還不是你把錢藏得不夠好!它一個貓兒拿銀錢有什麽用處,難不成要拿錢給自己買官做?” 豚子見那大貓軟糯了起來,更加維護。
“現在錢沒了,你說怎麽辦!苟兒還要看病呢!” 阿蟲見豚子突然胳膊肘向外拐,更是生氣了。
“你就是打死它,就能變出錢了?” 豚子把那貓兒放回林子,摸了摸它的頭,“好貓兒,是我又弱又窮,根本養不起你,以後天高海闊全憑你的命。咱們都努力活著,別死了。”
那大貓兒眨了眨那幽綠的眼睛,突然湊近舔了舔苟兒手臂上的傷,便轉身走了。
苟兒姐姐醒了,豚子聞聲剛想去看就被一旁的太子拉了過來。
他比阿蟲還高,不僅高還很壯。雖說才十三,那手已經有了成年男子的雛形,骨節分明,手指修長有力。豚子一個踉蹌,撞到了他的腿上,一把抱住了太子維持平衡。
“被野獸抓撓,舔舐傷口弄不好會死的,記住了嗎?” 太子並未介意,還扶住了豚子。
他拿起水袋為豚子衝洗傷口,倒上了金瘡藥才放開豚子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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