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說和我說，若是女子城防局做好了，大可推廣到全國。這樣男子從軍也好，出去務農言商也罷，都能無後顧之憂，那漢安國就興盛起來了！” 笙梧興奮附和。
    “母後不讓我入朝堂，我不能幫你在朝堂走動各方勢力。但是市井的事我還是可以幫的。世家子弟若是沒有繼承爵位，還不想考取功名的，都會找人投些鋪子。洛昭街道上的小型勢力不少，按街區劃分，就算他們不惹事，想給你使個絆子的能耐還是有的。這些，我都可以找那些公子們幫你打點。”
    “真的？！那太好了！”
    論起各街勢力，笙梧再熟悉不過。
    自小乞討的她當然知道這些街頭霸王們的厲害。他們遊走在律法邊界，常常鑽空子，連官府都不能拿他們如何。若是想順利的把女子城防局辦好，自是要給這些地頭蛇們打點一番。
    桓含霽大聲歎了一口氣，“唉...... 就是不知道，這個情...... 九掌使是領還是不領啊...... ”
    笙梧有些尷尬，剛想轉過身說那不勞煩鹹扶王的時候，就被桓含霽打斷了。
    “影塵我來帶，影跡你騎走，但是我每五天要去看它，也會帶著影塵去找你。就這麽定了，你若是不同意，那為城防局奔走的事就免談。”
    “那...... 成交。”
    笙梧語氣現在明顯底氣不足。
    “不留你吃飯了，我還要去約那些世家子騎馬。”
    桓含霽越過笙梧，高高吊起的馬尾跟著一搖一擺的身子晃動，像是朝陽照射之下金燦燦的麥穗。
    “記得以後走正門！在爬牆就罰你給我重新鋪瓦！”
    桓含霽衝著空氣喊了一句，擺了擺胳膊走了。
    “切...... 寫手諭，不讓我走大門的時候估計你笑得不知多開心...... ”
    笙梧嘀咕一句，看著腳下的影塵，蹲下之後用心良苦的摸著它的頭，“你不能這麽沉迷，知道嗎？要多多去捕獵，不要隻吃喂在嘴邊的。我對不起你，要讓你做一陣子人質...... 不對，是‘獸質’ ”
    “獸質”開心轉身，一下把自己陷在了荊芥地上，開心打滾。
    “世風日下...... 喪盡天良，沒有一點豹德！” 笙梧憤恨離開了。
    有了太子殿下對城防局的初步肯定，笙梧做起事來更加自信了。
    從鹹扶王府回來之後，她便開始了更細節的規劃。裏麵涉及司法，民生，稅務等。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如今自己要支棱起這麽大一個攤子，她才開始知道原來太子每日要處理的東西更多。
    笙梧隻想著能多想一些主意，若思能讓太子少操心，多些休息時光就好了。
    提升女子安全後，笙梧覺得可在城防局附近建立一個街道，專門給這些女子擺攤，開鋪子用。這樣還能促進稅收，增加百姓的收入。
    想到了這絕妙的點子，笙梧實在是想馬上和太子殿下分享。
    看著天色剛暗，她知道太子這個時辰要麽是在讀書，要麽是在練武的。
    ‘城防局才有雛形，臣又是新官上任，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不知...... 可否常來東宮請教殿下一二？’
    ‘確實...... 你初來乍到，辦這麽大的差事...... 孤還是不放心的。就準你隨時入東宮請教吧。’
    笙梧握住竹簡，想起今早對話她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抿起嘴深吸了一口氣，語氣低得隻有自己聽得見，“他都這麽說了...... 我應該是可以去的吧...... ”
    東宮。
    太子正在看著兵法，隻是這一看，已經有小半個時辰沒有翻一頁了。
    “殿下，九掌使來了。” 李泰打斷了太子的愣神。
    “笙梧？” 太子一愣，隨即深深呼出一口氣，“傳。”
    “臣參見殿下。” 笙梧臉上的興奮笑容還沒褪去。
    “這麽晚了，找孤有事？”
    “臣擬了城防局細節，想讓殿下一覽，給臣些建議。”
    李泰將竹簡遞了上來，太子接過後，那修長手指剛想打開竹簡，腦子裏像是有什麽聲響似的，突然停住了動作。
    把竹簡放在一邊，太子眼眸一直垂著，聲音也透著和清晨不一樣的疏離。
    “知道了，退下吧。”
    笙梧一愣，她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反應。
    她隨即瞟了一眼李泰，發現就連李泰的表情也是蒙的。畢竟笙梧求見之前還問了李泰，李公公說太子正在閑讀，是有時間的。
    “還有別的事？” 太子拿起兵法，還是之前的那一頁認真讀著。
    “沒了，臣告退。” 笙梧一頭霧水，隻得先退下。
    就在笙梧走到了書房門口時，太子叫住了她。
    “以後天色若是晚了，就歇著明日再來吧。”
    笙梧轉頭，語氣裏的興奮一下就被吊了起來，“笙梧不累，隻是城防局設立事情繁雜，若是能早點給殿下看，便早一日讓城防局運作起來。今早殿下不是說了，可時常叨擾，請教一二——”
    “你畢竟是個女子，夜色晚了進出東宮怕是要被說閑話，對孤的名聲也不好。對了，東宮的巡防，你也不要晚上當差，影響不好。”
    笙梧愣住了，整個人像是被雷劈中的枯木一樣，呆在原地。
    “孤未娶，你也成人了。是該避嫌的時候了，要不然以後誰說不清楚。”
    笙梧的嘴巴一張一合，一時間覺得臉上有萬根毛刺瘋狂紮進肌膚，窘迫儀態盡顯。
    “下去吧，莫要太過辛苦。”
    太子看回兵法，書本被他按出了褶皺，拇指用力的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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