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能不能活過來還要看她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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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在非大節慶期間用九駒鑾駕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
    十位奴才拖著四條三丈有餘的雙層綿羊毛毯子,車轍從皇宮宮門開始,到東宮門口,鑾駕就沒有接觸過地麵。羊毛毯厚重,每次往前鋪設之時都聲勢浩大。
    車馬壓在這攤子上的聲音極小,這議論倒是大過往日任何車駕。
    太子把鑾駕用三層重帳幔圍好,裏麵的任何景象都不能透出來,並在皇宮宮門,東宮門口設置了路障,百姓根本不知道有位重傷女子被抬進鑾駕之內,都理所當然的以為車隻有太子一人。
    笙梧被太子小心抱起,蓋上了一層錦布,小心翼翼挪下了車。
    把人放在了擔架之上,太子眼神鎖在笙梧因為疼痛而煞白的臉上,跟著人大步走進東宮。
    “事情辦好了嗎?” 太子問身旁的李泰。
    李泰麵露難色,歎了口氣,“辦好了...... 殿下,陛下生了大氣啊...... ”
    “除掉舟山娰家這一姓,他還需要孤和笙梧,他不敢把氣撒到東宮。先不用管。”太子聲音已經變了,不似以前那樣溫柔,而是冷徹如冰川。
    笙梧身體經不起折騰,又不能在長稷殿後麵的小室待太久,九駒鑾駕最穩,能保笙梧少些痛楚,是挪動病人最佳首選。太子顧不得許多,也隻能這樣安排下去。
    畢竟,她和他說,她很疼。
    可太子乘坐九駒鑾駕,用羊毛毯子墊在地上行車的事本就無法躲開眾人眼睛,他幹脆讓李泰散播謠言,說太子因為被誣告,上訴不得天聽所以心中不忿,借九駒鑾駕行車一事宣泄。這樣的話,大家就不會把這太子失智的原因怪在笙梧身上。
    “等下把太醫院的掌院們請進東宮,就說孤鬱結難疏,身體不適,讓他們輪番侍奉。交代下去,誰敢多一句嘴把笙梧在東宮的事說出去,孤滅他滿門。”
    “是......” 李泰自知是勸不住的,隻能點頭。
    “把娰孟壓到東宮來審,阿梧這段期間孤會親自照顧,走不開。” 太子說話的功夫,笙梧已經被抬進了自己的小屋,太子坐在床邊,把被子輕輕拉了拉,聲音也跟著低了下來。
    “殿下,這重罪之人審問從沒有過出刑部受審的先例,而且又要將重犯壓入東宮,這——”
    “現在就有了!”
    太子突然發怒,狠狠看向李泰,隻是聲音還是很低。
    李泰和眾人紛紛小聲請罪,誰也不敢再多說一個字,跪著退下。
    太子看向笙梧,撥了撥她額前碎發,手抬起的他在笙梧的手上停滯很久,最後還是落了下來,牢牢握住。
    “傻子,為什麽不走...... ”
    太醫們流水一樣的進進出出,互相看對方的眼神都透著迷茫和無奈。掌院們都是泰鬥級別的醫官,平日裏和太子接觸頗多,自是知道這次太子是動了大怒。
    他們雖然診斷的是不省人事的笙梧,可“望聞問切”裏的前兩條便能斷出這一直守在床邊的太子才是他們應該懼怕的。
    “師父,我看您臉色不好啊......”
    林太醫的小徒弟正在煎藥,望著和一眾掌院太醫們斟酌用藥的師父說道。
    “唉...... 這九掌使若是不醒,你便另尋一個師父吧...... 為師怕是難逃罪責了,隻求你把所學記住八成,別給老夫丟臉。”
    各位太醫互相遞了眼神,都跟著林太醫歎氣。
    “這九掌使內髒被人一掌打傷,徒兒不明白她是怎麽撐到這麽久的。看這脈案,她身上的內髒出血,連經脈都損傷了,怎還能拖到在殿上作證?這樣的脈象不早就應該暈過去了嗎?”
    林太醫看向自己的小徒弟,“這九掌使意誌非常人所能及,我少時看醫書,知道有些人在緊急情況之下身體會產生巨大能量,意識也極為清醒。很多醫者會以為患者無事,可其實內髒早已破損,會在放鬆之後瞬間暈厥,錯過最佳救治時機...... ”
    “錯過最佳救治時機?師父...... 那九掌使...... ”
    “她本就有極寒之物侵體,內髒出血若是能及時救治還好,可偏偏耽誤了時辰,如今我拚盡一身醫術終於幫她止住了血,可那寒氣現在正是發作的時候,能不能活過來還要看她自己了。”
    太醫們的專注點都在用藥和煎藥上,這時,一個身影走了進來。
    “臣參見殿下!”
    太子腦子發木,本來想親自盯著煎藥的他聽到了林太醫師徒的話,隻覺得手指發麻。
    “太醫請起,” 太子走到林太醫跟前,彎腰把他扶起,“您一直照看阿梧身體,自是知道此次凶險,還望太醫能竭盡全力救她。孤承諾,您不會因為這件事而受牽連。”
    太醫點頭稱是,說自己一定會一直待在東宮直至九掌使痊愈。
    就在太子看著太醫們討論救治方案時,廊下的李泰匆匆趕來。
    “殿下,娰家已經全部下獄,圈禁。刑部已經開始審問了,娰孟如今在大獄之中,待到事情稍有雛形,奴才便叫人把娰孟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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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代手下的人,事到如今,若是不能把事情全部掀開便是刑部無能。一定要查到構陷當朝太子的背後原因。告知下去,隻要舉報有功便可留得性命。無論這次的,還是以前的,有關娰家還是關係別姓的,統統可以免除死罪,甚至無需流放。”
    李泰俯首,“是,還有一事...... 奴才不敢不說...... ”
    太子揉著皺起的眉,語氣裏透著疲乏:“說。”
    “鹹扶王一直在東宮側門外站著,任誰說什麽都不走,也不求見殿下,也不踏入東宮...... ”
    “你跟他說,阿梧醒了會通知他的。”
    “奴才說了...... 可鹹扶王他...... ”
    “便由著他去,小心著點,別讓他中了暑氣。備好軟椅,他想坐就坐,不想坐便不用管。阿梧的事,他心裏自責,任誰去勸也不會聽的。別讓別人見到嚼舌根就是了。”
    轉眼已過三日,笙梧還是沒有醒。
    太子在笙梧的屋子裏準備了一個躺椅,正在上麵小憩。李泰走進笙梧房間,見太子好不容易睡了一會兒,便準備退出去。
    “娰孟押來了?”
    李泰後腳都退出了門,這便又跑了進來。
    “是,人已經壓入東宮。”
    太子睜開滿是血絲的眼睛,看了一眼身邊的沙漏,清了清嗓子,“等下阿梧要喝藥了,她喝完藥孤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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