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病弱表哥的救贖(五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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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皇,你總說遼東的雪能洗淨人心,可這深林的霧靄,才是最適合掩埋真相的墳場。”
    李玄澈的指尖掐進掌心,腥甜的血氣混著鬆脂香在鼻腔炸開。他望著皇帝一行人的背影沒入密林,繡金蟒紋的袖口下,藏著淬毒的袖箭。
    "父皇,您總說太子的仁善堪為明君……"
    枯枝在靴底斷裂的脆響驚起寒鴉,他低頭輕笑,仿佛聽見二十年前萬皇後被鴆殺時瓷碗墜地的聲響。
    刺客的箭矢早已埋伏在林間,隻需一聲暗哨,便能將弑君弑兄的罪名推給別國細作。
    “這一局棋,我賭上了二十年隱忍。待龍椅染血,天下人隻會讚頌本王平叛有功……“
    可當刺客的箭矢破空而出時,他的瞳孔驟然收縮,自己的幕僚柳桑寧竟橫劍截斷了殺機。
    李玄澈又原先的錯愕立馬鎮定下來,舉起箭矢毫不猶豫的將叛變的柳桑寧射於馬下。
    柳桑寧還沒來得及衝李玄澈喊出那句,“我是想救殿下”,就被箭矢射了個對穿。
    柳桑寧不可置信的捂住胸口,滿腦子都是昨日還對自己溫聲細語的李玄澈,“不可能,這怎麽可能,設定裏明明不是這樣的。”
    站在柳桑寧身邊的顧瀟目睹一切,雖然不明白柳桑寧口中的設定是什麽,但她還是莫名替柳桑寧感到不值。
    與虎謀皮,必遭反噬,沒有人能全身而退,更別奢望別人會因為那點可憐的情愛,放棄到手的利益。
    李玄澈在柳桑寧倒下後,看都沒看柳桑寧一眼,轉身迅速隱入林中,在轉身的同時給身邊的侍衛下了一道命令,“去將淩大夫人給本王請過來。”
    “殿下,如今您的身份已然暴露無遺,聖上和九王爺定然不會輕易放過咱們啊!可您為何執意要讓屬下等人前去將淩大夫人綁來呢?這其中究竟有何深意,還望殿下明示。”
    侍衛一臉困惑地看著眼前的李玄澈,然而他話音未落,便迎上了李玄澈淩厲如刀般的目光,瞬間如墜冰窖,不禁打了個寒顫,連忙訕訕地閉上嘴巴,不敢再多言半句,轉身按照李玄澈的吩咐去抓捕顧瀟。
    與此同時,顧瀟正盤算著如何趁亂逃離此地,前往李玄鏡所在之處尋求庇護。就在她腳步匆匆、即將成功脫身之際,突然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掌風從背後襲來,緊接著便是一陣劇痛傳遍全身,眼前一黑,整個人便毫無知覺地暈厥了過去。
    在失去意識之前,她隱約瞥見一道霜白色的身影正急速朝這邊飛奔而來。
    不知過了多久,顧瀟終於悠悠轉醒。刺骨的寒風如利刃一般刮在她嬌嫩的肌膚上,令她忍不住瑟瑟發抖。
    她緩緩睜開雙眼,發現自己身處一片絕境之中——前方是密密麻麻、氣勢洶洶的千軍萬馬,而身後則是深不見底、令人膽寒的萬丈深淵。
    此刻的李玄澈同樣也是一身狼狽不堪,衣衫襤褸且血跡斑斑,但他依舊緊緊地挾持著顧瀟,一步一步緩慢而又堅定地向後退卻著。顯然,他們已經陷入了走投無路的絕境。
    李玄澈的麵龐因憤怒而扭曲,死死地盯著麵前的李玄鏡,突然之間,他竟然怒極反笑起來,那笑聲令人毛骨悚然。
    緊接著,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出一隻手,如同鐵鉗一般緊緊地扼住了顧瀟纖細的咽喉。然後,他沒有絲毫猶豫,帶著顧瀟一同縱身躍入了那深不見底的黑暗深淵之中。
    "你果然是個變數!隻可惜啊,如此人才卻不能為我所用。既然這樣,那就讓你發揮最後的一點價值吧,就讓淩瑜白在痛苦和悔恨當中度過這漫長的餘生!" 李玄澈的聲音在山穀間回蕩著,仿佛來自九幽地獄的惡鬼詛咒。
    就在這驚心動魄的一幕發生之時,周圍的人們都驚呆了,他們眼睜睜地看著李玄澈挾持著顧瀟跳下了萬丈深淵。
    李玄鏡心急如焚,他想要立刻衝過去救回心愛的人,但無奈被旁人死死地攔住了去路。他奮力掙紮著,試圖衝破阻攔,但一切都是徒勞無功。
    最終,他隻能絕望地望著顧瀟在自己的眼前漸漸消失,那種心如刀絞的感覺幾乎令他窒息。
    水波裹挾著血腥氣灌入鼻腔,李玄澈腦中卻閃過太子幼時遞給他糕餅的畫麵,他其實不想謀權的,隻是他的母親不喜歡那個人的孩子上位。
    所以他要替她出口惡氣,可他還是失敗了。
    他自始至終,都從未被父皇認可過,即使他禮賢下士,隱忍多年,那位置還是屬於遊學在外不問是非的太子。
    權力與親情的撕裂感如毒藤纏心,而懷中女子的掙紮,竟讓他生出近乎自毀的快意:“既然天命戲我,便拉你一同去死,路上也好有個伴。”
    重傷昏迷中,李玄澈墜入夢境。
    他看見自己身著龍袍站在屍山之上,腳下跪著的卻是太子腐爛的屍身,而萬皇後捧著毒酒微笑:“我的兒,你終於也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驚醒時,顧瀟正燒著不知道從哪兒找來的柴火。替他抵禦寒潭冷霧,發梢滴水聲與心跳共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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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丈深淵下是深不見底的寒潭,他還是沒死成。
    雪水融化變成雨滴落崖底,李玄澈盯著篝火舔舐兔肉。
    顧瀟正用他的金錯刀削箭杆,刀鋒每劃過木紋一次,他太陽穴便跟著抽痛——這象征慶王府權柄的凶器,此刻竟成了求生工具。
    李玄澈不怒反笑道:“你還當真是一點都不怕我。”
    顧瀟不以為然,“你如今身負重傷,命都在我手上,我怕你做什麽?”
    當追兵的腳步聲逼近山洞,李玄澈下意識的看一向顧瀟,發現她竟並未拋下他獨自一人呼救,手裏進了毒的短刀,這才漸漸放鬆下來。
    待追兵漸漸走遠,顧瀟也將崖底寒潭浸透錦袍烤熱,撕開為他包紮箭傷的動作幹脆利落。
    她指尖的溫度燙得他心髒蜷縮,溫熱的呼吸掃過他染血的鎖骨,像遼東初春融化的雪水,一滴一滴蝕穿他冰封的心防。
    "你是我這輩子唯一對我如此的女人,你就不怕,我……嘶"他沙啞的尾音消散在她驟然貼近的唇畔。
    李玄澈早就放下了偽裝,直接威脅起顧瀟,顧瀟隻是想撫平李玄澈的積怨,讓李玄鏡少個敵人,所以未對重傷的李玄澈置之不理,反倒用力剛剛烤過的木炭,直接用來給李玄澈止血。
    這止血效果是好,但也確實殘忍,一般的閨閣女子要是見了血,早就嚇得魂不守舍,哪裏還有如此幹淨利落的處理手段,臨危不亂,冷靜克製。
    “你這女人……到像極了遼東雪原上的孤狼。”他攥緊她綁在自己身上的裙角,想起自己曾馴服過一頭猛獸,最終卻因不忍殺之而任其離去。
    顧瀟卻隻這般靜靜的看著他,“他們已經追過來了,若想活命,得現在就逃。”
    李玄澈嗤笑,“怎麽逃?我如今重傷未愈,還被滿城通緝,沒人會救我。”
    “這裏離杏花村不遠,我會替你找一匹快馬。”
    雨夜共騎的疾馳中,李玄澈的下巴抵著顧瀟發頂。她為誤導追兵撕碎他的外袍布條,殘布飄落時像極了他母後棺槨上碎裂的經幡。
    八歲被迫捧著母後骨灰時不敢落的淚,此刻混著雨水砸在她肩頭,她脖頸殘留的掐痕與他母後頸間淤青重疊。
    "若我此刻咬斷你的喉嚨,"他的犬齒磨著她耳垂,"顧姑娘會不會後悔沒讓我溺死在潭底?"
    顧瀟突然反手扣住他持韁繩的手,指尖按在他腕間舊疤上:"殿下心不壞,我信你是萬不得已才會這樣的。”
    如今顧瀟的目光如同照妖鏡,將他權欲外殼下的怯懦照得無所遁形。
    夜雨滂沱時,他聽著她均勻的呼吸聲,李玄澈竟然不敢直視顧瀟的眼。
    他真是對她既愛又恨,幾次試探想要除之而後快,最終都是不忍。
    追兵逼近,李玄澈突然用盡全力,將顧瀟推推下馬去,說了一句違心的話:“抱歉了顧姑娘,我天生就是個刻薄寡恩的人,不過是看在你救我的份上,我或許會考慮不殺他。”
    顧瀟的眼睛亮得灼人,像他幼時在遼東見過的極光。這一刻,他忽然意識到——她早看穿他謊言,卻甘願陪他演這場戲。
    “多謝”
    顧瀟的回答隱沒在雨裏,李玄澈勒緊馬繩頭也不回的繼續逃亡。
    權力博弈二十載,所有人皆是他棋盤上的棋子,唯獨這女子以身為盾,將他精心設計的“死局”化作雙向囚籠。
    李玄澈忽然想起謀士說過的話:“最高明的棋手,終會淪為棋局的祭品。”
    他第一次感到了挫敗:“你若不是我的皇後,我的皇位……未免太無趣了些,我們還是認識的太晚了些。”
    而緊追而來的士兵在成功接住顧瀟之後,竟然止住了繼續追趕的步伐。
    他仿佛生怕稍有動作便會驚擾到懷中之人一般,反而將顧瀟緊緊擁入懷中,久久不肯鬆手,似乎顧瀟隻是一縷輕煙,隻要稍一鬆開手,她便會如煙雲般消散得無影無蹤。
    此時的顧瀟卻是笑眯眯的模樣,她抬起手輕輕地拍打著對方寬厚的背部,柔聲安慰道:“好啦好啦,你們看,我這不還是好好的嘛!”然而,盡管聽到了顧瀟的話語,那名抱著她的士兵依然沒有絲毫放鬆的跡象。
    終於,在眾人緊張的注視下,那名士兵緩緩拉下了臉上的麵具。刹那間,一張焦急萬分卻又美若天仙的麵龐展露無遺。他生性寡淡的臉上,竟然頭一次出現了驚慌失措,“夫人可真是……把為父給嚇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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