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家。
    “啪！”
    薑南耳腦袋偏向一邊，臉頰迅速紅起來，五指痕跡清晰，足見柏明政這一巴掌力道之大。
    “爸！”
    柏峻皺眉扶住薑南耳肩膀，他爸猝不及防動手，誰都沒有反應過來。
    柏明政一直是溫文爾雅的謙和形象，此刻卻麵色青黑如鐵，眼中都是淩厲。
    “薑薑，你簡直是讓我失望透頂！我怎麽會想到呢？我那乖巧聽話的寶貝女兒，居然會在背後狠狠捅我一刀！”
    “你說你和誰攪合在一起不好？偏偏是應妄！偏偏是顧景榮的親外甥！你們這是亂……”
    到底他也沒把那兩個字給說出來。
    “現在顧景榮還在病床上躺著呢！他要是知道你們，估計能被你們給氣跳起來！”
    薑南耳淡淡垂著眼。
    這反應在柏明政看來，就是根本不知錯。
    “你和應妄是誰主動？是他先接近你的？”
    “不是。”薑南耳總算有了反應，淡聲：“是我。”
    是她因為張婆婆的事情找上了他。
    後麵，就都失控了。
    “你！你是因為不滿意跟顧景榮的婚事，所以用這個方式來報複我？報複柏家嗎？”
    柏明政一下怒意更盛，手忍不住又抬起來，就聽兒子說道：“爸，您現在就是打死薑薑，有什麽用呢？”
    柏明政一頓。
    氣的坐在沙發上，呼吸急促。
    柏峻沉聲吩咐傭人去拿冰袋，眼睛餘光看見母親薑心屏冷漠的背影，上樓去了，仿佛這一切都與她無關。
    他一邊用冰袋給薑南耳敷臉，一邊對父親說道：“爸，送薑薑出國吧。”
    薑南耳聞言，驚訝看向他。
    柏峻看了她一眼，繼續說道：“本來我就有這個打算。一開始是想等薑薑和顧景榮結婚後，但現在……直接送薑薑出國吧。”
    “雖然現在鬧得沸沸揚揚，但時間長了，就會過去的。人都健忘，要不了多久，就沒人會再去關注這件事了。”
    會嗎？
    外甥和小舅未婚妻這麽大的醜聞。
    傳遍了京市上層圈子。
    恐怕很長一段時間都會成為那些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一想到這裏，柏明政又是一股火。
    不過，解決掉談資的“源頭”，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柏明政看向薑南耳，想了想，點頭：“行，就照你說的辦。盡快。盡快送她走。”
    他擺明不想再看見薑南耳。
    說完，就頭也不回的上樓去了。
    ——
    應家。
    應平：“祖山媳婦，你爸身體不好，還是先送他回醫院去吧。”
    顧菀咬著唇點了點頭，走向父親。
    “爸，我送您回去。”
    顧老爺子握住女兒的手，顫抖聲音問道：“阿菀，你跟爸說實話，景榮到底出什麽事了？”
    顧菀眼底閃過驚慌，一下別開頭，眼淚又落下來，“沒，爸，您別胡思亂想。”
    這話一點可信度都沒有。
    顧老爺子精神一下就垮了，顧菀嚇壞了，急忙要送他回醫院。
    送走他後，應平看向應妄。
    “小二，你和那個丫頭，是她主動接近你的？”
    “不是。”應妄淡聲：“是我。”
    應平皺眉，“她是你小舅未婚妻！”
    “那又如何？”應妄態度散漫，看上去一點不覺得這有什麽問題，“我和她兩情相悅，都已經領……”
    “混賬東西！”應祖山厲聲嗬斥住他，不讓他繼續說下去。
    事情已經夠複雜了。
    他難道還要把和薑南耳已經領了證的事也抖落出來，讓事情更複雜嗎！
    “小二，你讓爺爺很失望。”應平歎口氣。
    應妄一震，一直以來偽裝的滿不在乎的樣子，有了一絲裂痕。
    隨後應平又看向應川，“你呢？”
    應川眼底劃過一抹暗色。
    “爺爺，我……”
    “今天是你和賀家丫頭的訂婚宴。鬧成這樣，你怎麽跟賀家，賀家丫頭交代？”
    “念之她……”
    “賀家丫頭喜歡你，賀家看在她的麵子上，也不會過於苛責你。你知道這一點，所以選擇在今天這個場合，把這件事當眾宣揚出來，是嗎？”
    薑還是老的辣。
    更何況，應川的司馬昭之心，根本就沒有隱藏的打算。
    不惜拖應家下水。
    他們這兩兄弟的仇怨，遠比應平想的還要深。
    一山不容二虎。
    所以最後，隻會有一個勝利者。
    他隻希望結果不要太慘烈。
    不過如今看，是應川占了上風。
    “小二去書房跪著，我不讓你起來，不許起來。”
    應平說完，叫應祖山過去扶他回房間。
    應妄沉著臉，一言不發的上樓，進了書房。
    應川嘴角勾起冷笑，悠閑的在沙發上坐下。
    跪了整整三個小時，應妄的雙腿早就酸麻發脹。
    忽然，書房門被人推開，有人悄聲走進來。
    他回頭，眼底閃過驚訝，聲音沙啞的叫了聲“媽”。
    顧菀的眼淚一下就被叫下來，別開頭，咬著牙：“你別叫我！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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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妄輕笑，“我是您身上掉下來的肉，您這就不要我了？”
    “不要！”顧菀氣的瞪他，“你是塊壞肉！臭肉！”
    “我問你，根本就沒有什麽馮朵是不是？馮朵就是薑南耳是不是？”
    應妄張張嘴，突然不敢去承認。
    他媽已經足夠心碎。
    但其實也不用他承認。
    顧菀是笨，卻也沒有笨到白癡的程度。
    “小二你，你為什麽啊？”她捂住眼睛，眼淚順著指縫往外淌。
    應妄咬緊牙關，此時此刻終於感受到了痛苦。
    但你要是讓他就此放棄薑南耳，他也是做不到。
    ——
    柏峻在加緊給薑南耳辦出國的相關事宜，幸好他本來就有這個打算，前期的準備工作也都做的差不多了，現在也不至於手忙腳亂。
    薑南耳被勒令待在房間裏不許出去半步，手機也被收了，以防她對外聯係，說白了就是防著她聯係應妄。
    但其實這一點多慮了，她根本不想也不會聯係他。
    柏家上下這兩天都是安安靜靜的。
    傭人們更是格外謹慎，就怕一不小心惹了主人家。
    所以也不會有人在意，還有三天就是薑南耳二十歲的生日了。
    “咚咚。”
    聽到敲門聲，正在看書的薑南耳抬起頭。
    柏峻推開門，站在門口對她說：“爺爺派人來接你。”
    薑南耳換了身衣服，跟著他一起下樓。
    臨上車前，柏峻說道：“手續都差不多了，這兩天你就能出發了。”
    薑南耳沒什麽表情，低聲說“知道了”。
    佘山。
    書房。
    依舊一堆東西等著薑南耳簽字，和以前一樣，沒有任何改變。
    她簽完字，手酸的甩了甩手。
    門被推開。
    柏世國看著她說道：“簽完出來吃飯。”
    薑南耳起身走過去，跟著他身後下樓。
    偌大的餐廳，一張又長又大的餐桌，八道菜，吃飯的隻有他們祖孫兩個。
    柏世國年紀大了，飯量本來就不大。
    薑南耳這兩天也不怎麽吃得下東西。
    一頓飯結束，八道菜幾乎都沒怎麽動過。
    吃完飯，薑南耳就上樓了。
    自從她來，爺爺對於她和應妄的事，隻字未提。
    但她知道，爺爺必定知道。
    晚上她留宿佘山。
    半夜十一點多，還是沒有任何睡意。
    沒有手機刷，睡不著也隻能睜著眼睛發呆。
    突然，薑南耳聽到房間裏有聲音。
    一開始她以為是聽錯。
    可隨著聲音越來越近，一道熟悉的氣息籠罩過來。
    她猛地翻身想要查看，卻眼前一花，被人按回枕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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