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南耳眨眨眼，語氣帶著五分玩笑五分認真：“如果你在這麽美的星空下告訴我，我保證不生氣。”
    她說著，眼神帶著一絲期待。
    拜托。
    不要讓她失望。
    如果他能選擇坦白，那麽她——
    “沒有。”應妄牽著她的手到唇邊，吻了一下她的手背，“沒有瞞著你的事。怎麽突然這麽問？”
    薑南耳垂下眼睛，掩蓋住那抹冷意。
    再抬眸，她輕聲說：“你不是說隨便說嗎？我就隨便問問。”
    那晚，應妄錯過了機會。
    就算再後悔，也沒辦法挽回的機會。
    如果他能預見以後種種，他一定會跟她坦白。
    隻可惜世界上從來都沒有後悔藥。
    人總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
    ——
    兩天後。
    下山的路終於通了。
    雖然沒有之前好走，但好歹能走。
    木子媽媽給他們拿了自己做的辣椒醬和醬菜。
    木子外婆拉著薑南耳的手，又摸摸她的肚子，叮囑：“和小寶寶，好好的。”
    薑南耳說好。
    心裏卻對木子外婆說抱歉。
    因為她可能沒辦法做到。
    木子爸爸送他們出門，一直到能坐車的地方。
    從後視鏡裏看著木子爸爸的身影越來越遠，越來越小，陸野還有點難受起來。
    “木頭人，下次你回家記得叫上我。”
    木子好像聽到什麽鬼話一樣看向他。
    “我可喜歡你媽媽做的麵條了，還有你爸爸，和他打牌很有意思。”
    “……”
    薑南耳安靜看著車外，身邊應妄握住她的手，“你想和陸野在這邊建學校的事我聽說了，這個籌備起來可能沒那麽簡單。但你放心，我會親自監督的。”
    薑南耳看了他一眼，淡淡“嗯”了聲。
    回到京市。
    應妄和方臨昭聯係上，得知他把邢蘭帶回來了。
    薑南耳跟著應妄去見人。
    方臨昭帶他們到房間門口，給他們提前打預防針。
    “我覺得她這裏，”方臨昭比劃了一下腦袋，“好像有點問題。總之不太對。”
    應妄推開門，陪著薑南耳進去。
    不過一段時間沒見，薑南耳差點認不出邢蘭。
    她比之前還要消瘦，簡直就是皮包骨。
    如方臨昭所說，精神狀態好像不太對。
    聽到他們進來，她立刻躲到了窗簾後麵，嘴裏還發出嘟嘟嚷嚷的聲音，聽不清是在說什麽。
    薑南耳和應妄對視一眼，抬步想走過去，應妄拉住她，“小心。”
    她點了下頭，走到窗簾前，輕聲開口：“蘭姐，你還認識我嗎？”
    好半天，邢蘭才從窗簾後麵探出頭。
    盯著薑南耳看了半天，她似乎是認出來了，眼睛一瞬間瞪大。
    薑南耳朝她伸出手。
    邢蘭猶豫很久，才牽住她的手，順著她從窗簾後麵出來。
    “蘭姐，你還記得之前你跟我說，我爺爺的死有問題，是有人害了他。到底是誰害了他？”
    邢蘭聽到這話，一下子像是受到了刺激。
    “我不知道！我胡說的！我什麽都不知道！不知道！”
    她一邊捂著耳朵尖叫，一邊在屋子裏到處亂竄。
    薑南耳被她狀態嚇到，被應妄一把攬到懷裏。
    應妄沉聲：“先出去吧。”
    薑南耳看邢蘭這樣，今天恐怕是問不出什麽了，隻能點頭。
    兩人出來。
    方臨昭迎上來問：“怎麽樣？”
    應妄搖頭。
    方臨昭撇嘴：“我就說她腦子有病吧。”
    應妄看了薑南耳一眼，對他說：“找個醫生給她看看。她暫時就住在你這邊，你讓人把她看好了。要是出點什麽問題，我拿你是問。”
    “嘖。求人辦事就這態度？應小二你……”
    方臨昭的話還沒等說完，應妄就帶著薑南耳走了。
    徒留方臨昭在原地，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
    回到家。
    應妄又跟方臨昭通了個電話。
    回來時見薑南耳坐在床上發呆。
    他去浴室放好洗澡水，喊她進去泡泡澡。
    薑南耳聽話的起身往浴室走，他在身後跟著，在門口被她攔住。
    “你做什麽？”
    “一起？”
    “不要。”
    她幹脆利落拒絕，把他關在門外。
    應妄歎口氣，認命的去隔壁洗。
    兩人都洗過澡，幹淨清爽的躺進被窩裏。
    大床鬆軟舒服，他們卻都沒有睡意。
    薑南耳一直在想邢蘭的事。
    突然，有什麽貼在她肚子上。
    她驚訝低頭，就看見是應妄。
    “你，做什麽？”
    “和小寶寶說話啊。”
    看來之前的“胎教”遊戲，他還沒有膩。
    薑南耳輕輕推了他一下，蹙眉：“別鬧。”
    “沒鬧。我和我閨女聊聊天。”
    然後他就真的開始對著她的肚子喋喋不休，說個不停。
    “閨女，爸爸說了這麽久，你怎麽都沒點反應？”
    他說著，伸手輕輕敲了敲薑南耳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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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南耳無語，衝口而出：“你閨女睡了！”
    應妄：“……”
    幾秒後。
    他低笑出聲。
    薑南耳推開他，翻身過去，留給他一個冷漠無情的背影。
    應妄見她生氣了，趕緊把笑意憋回去，從身後抱住她，薄唇吻著她的耳朵。
    “既然閨女睡了，那閨女她媽也睡吧。”
    薑南耳閉上眼睛，仿佛真的睡了。
    直到身後人發出均勻的呼吸聲，她忽然睜開眼。
    黑暗中，她眼底是清冷。
    手撫著自己小腹的動作卻輕柔。
    ——
    薑南耳找到安檸，請她幫自己一個忙。
    而安檸聽完她的話，吃了一驚。
    “不知道會不會麻煩你。”
    “你說什麽呢！”安檸皺眉，“說什麽麻不麻煩的。我們是什麽關係？好朋友啊！我隻是——”
    安檸舔了舔唇，“薑薑，你想好了吧？畢竟這不是小事。”
    “嗯，想好了。”薑南耳沒有任何一絲猶豫，仿佛做出的隻是一個很普通的決定。
    安檸覺得這裏麵肯定有什麽她不知道的事，但當下，她隻是選擇無條件幫助薑南耳，沒有細問。
    晚上回去。
    薑南耳告訴應妄，自己要出門幾天。
    “去哪兒？”
    “去陪安檸。她失戀了，療傷。”
    “失戀？她真跟你哥戀上了？然後又被你哥踹了？”
    薑南耳低頭收拾衣服，“到時候可能會不太方便，你有什麽事給我發消息吧，不要打視頻。”
    應妄有點不高興，上前來抱住她。
    “她失戀就可以霸占你嗎？”
    “她是我朋友。”薑南耳掙脫開他，拉上行李箱。
    第二天，薑南耳就走了。
    她告訴應妄，她和安檸要去榮城，並叮囑應妄不要突然過來找她，因為她要專心陪伴安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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