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淵沒有往下多想，因為做完這一切事情後就輪到他了。
    “你剛才，有沒有和人說我在你身邊？”徐老師的聲音如幽靈般墨淵身後響起。
    墨淵不太喜歡這種思考被打斷的感覺，但這裏不是他可以任性的地方， 他做什麽都需要看徐老師的臉色。
    墨淵隻感覺脊背陣陣發涼，一股毛骨悚然感逼迫著他的神經，他有種控製不住心裏的想法口吐真言。
    “我……”墨淵發現自己嘴巴能動彈了，但他卻寧願自己的嘴巴永遠合上，因為他的嘴巴叛變了他，不是他主動想回答，而是嘴巴自己回答的。
    “我……我沒有和任何人說你在我身邊。”
    說完這話，墨淵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仿佛從鬼門關裏走了一遭。
    那種感覺仿佛溺水之人用力抓握最後的一根那根救命稻草，但卻怎麽都沒法上岸，虛脫般的感受將他的神經折磨得疲憊不堪。
    僅僅是說一句話，他就感覺被無數人幹了一樣。
    “我就知道，你的小動作也很多，但你是所有人裏最老實的那個。”徐老師也不知是誇讚還是別的什麽想法，直接把墨淵推到所有人的對立麵。
    此時大部分人還沉浸在剛才的震驚中，完全沒有料到徐老師就這麽動手了，而且一動手就直接把人殺了。
    徐老師瘋了嗎？難道他就不知道天宮學府是綁定式醫療嗎？隻要學生出事，學校會第一時間知道。
    還是說，貪婪神教已經強到和天宮學府平起平坐的地步了？
    “我知道，你們都在害怕。”在所有人惶恐不安的目光中，徐老師緩緩開口，“但我也不會看你們不順眼就殺死你們，隻要你們聽從命令行事，我們貪婪神教還是可以分配部分的資源來培養你們。”
    “那麽現在，你們還有什麽想問的嗎？又或者，你們看誰不順眼，需要我來幫你們解決？”
    這話算是客氣話，隻是徐老師的隨口一說，可沒有想著會有人回複。
    可讓徐老師意外的是，墨淵在這個時候開口了：“老師，我有件事想和你說。”
    “什麽事？”徐老師露出了一絲饒有興趣之意，眼裏充滿著不知名的戲謔。
    “這件事是關於楊心如的，她表麵上是順從了你，可她背地裏曾想策反我，讓我去找裁決者艾琳消除印記。”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眼神都落在了楊心如身上，震驚，疑惑，可惜……種種情緒交疊，似乎遇見即將要發生的事——死亡。
    楊心如的臉上寫滿了震驚不可思議，完全沒想到墨淵會在這個時候背叛她。
    不，不能說是背叛，她隻是沒想到墨淵會把事情做得這麽絕，他的思考點竟然從天宮學府轉向貪婪神教，墨淵真的為貪婪神教做事了……
    “墨淵！你這個砸碎！”匪妄暴喝一聲，手裏不知何時多了一把銀質匕首，朝著墨淵直刺而來。
    墨淵距離匪妄還有一定距離，但他卻沒想到匪妄這麽果斷，連招呼都不打直接動手，殺心太重了。
    “退下！”徐老師言出法隨的能力施展，一股無形的力量在匪妄麵前震蕩開來，直接將匪妄轟到牆壁上，生死不知。
    徐老師朝墨淵走來，眼神裏帶著一絲逼人之意：“你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強大的氣勢撲麵而來，墨淵隻感覺麵前站著的根本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尊無法抗拒的神。
    “是，我說的是真話。”墨淵情不自禁把心裏話說了出來，他根本就連狡辯的機會都沒有。
    “你為什麽要說這些？”徐老師身上氣勢一鬆，給了墨淵喘息的機會。
    “我……其實是為了貪婪神教……”
    徐老師身上的氣勢再度燃起，竟比剛才還強上幾倍。
    “我是為了學分……”
    說出這話的時候，墨淵感覺自己臉上有點掛不住了。
    果然，所有人的眼神都像看瘋子一樣看著他，眼裏滿是對他的不可思議，似乎沒想到墨淵會因為一些學分而把楊心如出賣。
    那可是同學，墨淵是真的要站在貪婪神教那邊了嗎？難道他就不知道站在貪婪神教那邊是沒有好結果的嗎？
    “很好，我就知道。”徐老師輕輕點頭，轉而看向楊心如，語氣卻出乎意料地沒有轉冷，“你幹得不錯。”
    楊心如的回答更是讓所有人都震驚了：“謝謝老師。”
    “楊心如？”匪妄艱難地從地上爬起，萬萬沒想到楊心如竟在這個時候背刺他。
    剛才他還想為楊心如出口氣，可轉眼才知道，自己原來是個小醜。
    言謹默默看著這一幕，臉上也是難掩震驚。
    看徐老師這態度，楊心如怕是早早就加入了貪婪神教？
    不對，如果楊心如早早加入了貪婪神教，那在簽合同時根本不會站在他們這邊，而是直接幫墨淵把他們都解決掉。
    也就是說，楊心如私下找到徐老師表達了加入貪婪神教的想法？
    原本言謹是想著墨淵靠不住，就去找楊心如幫忙，畢竟她在考核上的表現也是能力壓眾人的。
    可這前腳才做打算，後腳楊心如就叛變了。
    那現在要找誰？
    言謹忽然感覺有點獨木難支。
    在這幾個人當中，他自認是中等水平，現在上麵的幾個都叛變了，他就是上等水平，那這個小群體裏所有人都要看著他行事。
    他連楊心如都不一定幹的過，還和墨淵做對手？
    瘋了吧？
    言謹腦海裏不停浮現著一個念頭：大勢已去。
    如果一開始隻是墨淵加入貪婪神教，其他人保持團結，說不定還能在徐老師手裏爭一爭。
    可是現在，所有人都隻顧著自己的利益，那個可笑的小團體不攻自破。
    他好像從一開始就是自己一個人，他甚至連誰是隊友都看不清……
    不知為什麽，言謹眼眶有些濕潤，但他用力咬著牙，不讓自己的軟弱暴露在所有人當中。
    “天才？真是可笑。”
    “我以為進入了天宮學府，我就很厲害了。可我沒想到，進入天宮學府才是自己失敗的開始。”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好像永遠也沒法成為心目中的第一名，我永遠都沒法停下來，永遠都是一個追逐者，卻也永遠追不上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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