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淵看著戰象身後拉著的巨大車廂，明顯感覺這東西比天宮學府的要氣派得多。
    或許吉恩沒有說錯，戰象甚至已經達到了四階的實力，而能坐在戰象身後的車廂，非富即貴。
    “所以是因為我，才讓墨鳩影坐上這樣的車廂。”
    “沒錯，你是我唯一認可的朋友，就算是邵木陽我也不會讓他坐上這樣的車廂。”
    “邵木陽去腦族深處苦修，所以他到底在修什麽？”
    “這個……這個就屬於邵木陽的秘密的，我要幫他保密。”
    墨淵“哦”了一聲，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開口問了一句：“你的實力已經到什麽水準了？我根本感覺不出來。”
    吉恩倒也沒有懷疑直接就說了出來：“二階。我的實力不能用一般的標準來衡量，你可以直接把我理解成一個雙覺醒的神啟者。”
    “雙覺醒？！”
    墨淵脫口而出。
    他一直以為雙覺醒就隻有他一個有，但現在吉恩開口，直接讓他感覺自己的世界還是太狹窄了。
    他記得他的雙覺醒是因為原初學者才出現的，難道吉恩也是因為原初學者？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一切就變得有意思起來了。
    沒想到，吉恩的回答卻讓墨淵忍不住扶額。
    “開個玩笑，這個世界上是沒有雙覺醒的人的。又因為五大神啟者途徑本身就是衝突的。比如說祭祀途徑需要有一顆絕對良善的心，而法師途徑根本不需要，它隻需要法師擁有極強的法術，擁有戰場的統治力，就可以了。”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法師的極強殺傷力和祭祀的良善之心是完全相衝突的，所以就算最後有人真是雙覺醒，等待他的也隻是死路一條。”
    “人不可能讓兩個完全矛盾的性格在體內，否則久而久之，人就瘋掉，或者聽到一些不該聽的聲音，畸變成魔物。”
    ……
    吉恩繼續講述著自己的看法，但墨淵的內心卻一點點沉了下去。
    艾琳也和他說過這件事，既然要成為祭祀，那一切行為舉止都要往祭祀靠攏。她反複強調了無數遍，這足以印證吉恩說的話沒有問題。
    可現在問題來了，他到目前為止都沒有前路不可走的錯覺。
    是目前的等階太低了，還是有例外？
    “所以，我想說的是，我的雙覺醒並不是指神啟者途徑的雙覺醒，我是指在陰暗麵的雙覺醒。我能利用傲慢和暴食的力量。”
    “原來如此。”墨淵總算明白了。
    按照吉恩所說，五大神啟者途徑是不兼容的，但陰暗麵卻是每個人內心都有的，可以相互疊加的。
    換句話來講，吉恩的體內擁有暴食和傲慢的屬性，並且他還能在有理智的情況下使用這種力量。
    “人世間第六條途徑嗎？”墨淵悻悻然開口。
    吉恩哈哈大笑：“你可太幽默了，人世間真有第六條途徑，那隻能是這種注定沒有未來的死路。腦族人已經沒法走神啟者途徑了，可我們不甘心就這麽走進死路。至少，我們還想掙紮一下。”
    “所以你們和暴食之神教合作了。”
    “對，細節我可以告訴你，但太多太複雜，我覺得你不太想聽的。”吉恩派人到拉開車廂門，“如果用神啟者的階段來為我現在的實力做一個定論，我大概隻在二階。那現在，見見你的媽媽吧。”
    墨淵嘴角又是一抽。
    車廂內就是他一直想見的人了，墨淵竟然感覺內心有些複雜。
    害怕？
    或許有吧。
    墨鳩影一定知道一些東西，隻是墨鳩影知道的東西，會不會是自己想要的東西？
    墨淵不知道。
    人對未知充滿恐懼，如果墨鳩影說出的事情太過駭然，他又該是什麽樣的表情？
    “媽。”墨淵輕輕喚了一聲，車廂內卻沒有傳來任何動靜。
    “嗯？”墨淵用力抽動了一下鼻子，眼神陡然一變。
    豁然間，他猛地拉開車廂門，眼神無比淩厲掃視向車廂內。
    墨淵瞪大眼睛，眼裏滿是不可置信。
    墨鳩影身體安詳坐在車廂內的頭顱側靠在車廂牆壁。
    一支黑薔薇別在墨鳩影的腦上，鮮血咕咕從黑薔薇底部流出，一個小型的血色噴泉。
    不過一會，鮮血已經從墨鳩影頭頂將整張臉染得血紅而淒美，詭異而讓人細思極恐。
    墨鳩影，死了。
    看這傷口，墨鳩影絕對是剛才才死的。
    “誰開的門！”墨淵眼神瞬間變得通紅，一如平靜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暴躁。
    怎麽會死？
    這麽多人看著？
    怎麽會死？
    就算對方的實力很強，也不至於無聲無息把墨鳩影殺死。
    對了，墨鳩影身上還有子體，如果……
    墨淵臉色頓時變得無比慘白。
    “沒有了……”
    “別讓他走了！”吉恩也意識到問題有些不對，立刻將剛才開門的人抓了回來。
    吉恩一把揪起地上的麻衣男子，血紅的雙眼死死盯著他：“夜藏會的嗎？還是暴食神教的奸細？”
    “不……我不知道啊，少族長，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麻衣男子搖頭如波浪鼓。
    吉恩眼裏猩紅大盛，手已經開始軟化成血液，朝著麻衣男子身上蔓延。
    “在我麵前敢撒謊？”吉恩惡狠狠盯著麻衣男子，仿佛一隻可以生吞下一切的猛獸。
    “不——我真的不知道啊，少族長——！”
    墨淵看著墨鳩影淒美的臉龐，喉嚨不自覺滾動了一下，左手慢慢摸向墨鳩影。
    “重逢……”
    墨淵腦海裏響起這兩個字。
    他不自覺苦笑一聲。
    死掉的重逢，也是重逢，對嗎？
    墨鳩影身上的兩條子體已經死掉了，沒有蹤跡。能做到這一切的，隻有遠超他目前認知的實力，主任級，又或者四階以上帶著淨化能力的神啟者。
    “等等，不會……”墨淵剛想到這裏，大腦又是一陣刺痛。
    墨淵艱難跪在地上，大滴冷汗從額頭滑落。
    有人正在大規模殺死他的子體和次體！
    他的子體都被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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