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了你的失敗，第七把。”
    天下間無數靈光匯入人皇劍，然後反哺給趙玉書，在這一刻，他的靈力達到了前無古人的巔峰。
    阿瓦隆穩住了，人皇劍也化作了點點金光。
    趙玉書拔起湛盧，眼中並沒有景象閃過。
    “耶律明鏡，這是你唯一的結局。”
    “第八把。”
    湛盧碎了，耶律明鏡的道心也碎了。
    不該如此，不能如此！
    我才是人間之神，為何你們要垂青於他？
    他這一刻的心境與李建何其相似。
    “趙玉書，你殺不了我！”
    “是嗎？別擔心，不會碎第九把了。”
    趙玉書握住徐夫人，插入阿瓦隆中。
    天地俱靜。
    下一刻，趙玉書腳下雷光閃動，衝到了耶律明鏡身前。
    耶律明鏡挺劍，這一劍凝聚了他的畢生修為，就算趙玉書有再多靈力，他也有把握破開對方的防禦，精準的刺入心髒。
    他的劍長三尺，徐夫人隻有一尺。
    一寸長一寸強，更何況他長了不止一寸。
    隻要能刺中。
    趙玉書拖著殘影到了他身前，似乎要跟他同歸於盡。
    耶律明鏡悍然出劍，卻是刺向身後。
    明明在前，實際在後對吧，這等聲東擊西的小手段對他沒什麽意義，無非又是踏影步的伎倆罷了。
    如果他有兩把劍，可以同時刺向兩個方向，可惜他的左手手指沒了，無法握劍。
    但沒關係，我看破你了，趙玉書。
    “你們陰司的人，總是這樣，自以為是。”
    徐夫人從背後刺入，蘊含了無限靈力的一劍破開了所有可能的防禦，深深的刺穿了他的胸膛。
    他猜錯了。
    黑暗消失了。
    趙玉書和蘭靈並肩躺在含元殿的屋頂上，看著漫天的星光閃爍。
    “這裏有你認識的星星嗎？”
    “唔，我不是天文學專業的，也就認識個北鬥七星和獵戶座，但都沒看到，可能，這裏和地球，真不是同一片星空吧。”
    蘭靈眨了眨眼：“燕三郎一直在哭你看到沒。”
    燕三郎確實在哭，他親眼看到從祖宗就開始心心念念一百年的鎮派神兵就這麽當著他的麵爆了，鬼門一脈算是徹底斷了念想了。
    哭歸哭，他還得幫忙把那幾個重傷的內景拖回來，然後去找醫者治療，李彤還未必給報酬，越想越難過。
    趙玉書牙花子一酸：“哎呀，出大事了。”
    “怎麽？”
    “阿薩辛爆了也就算了，畢竟算是我自己的東西，燕三郎也就能看看，這人皇劍和青索劍沒了，我怎麽交代嘞？而且，我都忘了徐夫人一劍下去，連個渣都不剩，我還說把耶律明鏡的屍體給雲姐呢，完了，全完了，咱們今晚就跑路吧。”
    “所以，你現在真的隻剩二重天了？”
    趙玉書把徐夫人在手上掂了掂：“一個阿瓦隆，一個徐夫人，可不就是二重天麽。”
    “那，那些爆掉的神兵去哪了？”
    “誰知道呢，管他呢，總算結束了，不聊這些了，好好看看星星吧。”
    趙玉書嘴角微彎，微微閉上了眼睛。
    耶律明鏡死了，但陰司的殘餘還要繼續清理，血丸一定要全部銷毀，這些東西存在一天就會有人再起歪心思。
    這是一場漫長的拉鋸戰，這是李彤的活，不是趙玉書的。
    老頭子風光大葬，天下間叫得上名號的修士和朋友都趕來，甚至連萬年背景板蜀山掌門也親自到場。
    李彤身為唐皇親自主持，楊和帶著朱火和三娘代表紅蓮教而來。
    顧長風作為大弟子，在葬禮上鄭重宣讀了老頭子的遺訓，傳三弟子魏憂接任天機閣主，同時，正式公告天下，狼女是他的五弟子，之前隻是懶得說，不代表今天才認，誰敢亂說話，會讓趙玉書上門砍人。
    趙玉書一臉黑線的聽著顧長風義正言辭的拿自己說事，眾目睽睽之下，靴子在地上摳出了一座大明宮。
    楊和將遼國給的錢糧倒手送了李彤三成，大軍在兩地做做樣子，李彤和狄相力排眾議全麵放棄南方守備，大軍雙線出擊，逼得遼皇不得不割讓東北一線，安東都護府從此與大唐國土連成一片，遼軍再無能力發動主動進攻，敗亡已成定局。
    按照現在的態勢，李彤有希望在十年之內一統山河，打出超越她祖宗的國土，重現太宗時代萬國來朝的盛況。
    “你們真的不成親就走？”
    楊和明日便要回去了，兩人坐在添香樓中當年如蘭的房子，舉杯對飲。
    “靈兒勸服了她爹，我們繞一圈回來再辦婚禮，我看你這架勢，一時半會兒走不了，你怕是要失約了。”
    “你就不能在那個什麽，美洲，等我兩年？”
    “不能，我們本來打算完成一次八十天環遊世界的壯舉，但覺得有點離譜，最終還是決定用一年先去歐洲看看，看完就先回來，過幾年等你忙好了咱們再來一次。”
    “一言為定！”
    “那必須的！”
    兩人碰杯，下次再見不知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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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師弟就這麽走了，有點寂寞啊。”
    顧長風吐著煙圈：“他答應給我的什麽卷煙也沒見著，就直接跑了。”
    “你腳程快，隨時可以去找他啊。”
    李離翹著腿翻著書，最近有些無聊。
    “不去，等他回來抽他一頓，反正他隻有兩重天了。”
    魏憂聞言抬起頭笑了笑，低下頭繼續處理事務。
    “不要以為你們大哥走了你們就可以鬆懈，他之前也沒怎麽著家，蹲好嘍。”
    葛老拿著一根竹竿，監督兩個小子一臉苦相的蹲著馬步：“也就一兩年他就回來了，就算你們不能開竅，好歹給我練成個凡間高手，男人嘛，要文武雙全。”
    書院之中，王淵神色嚴肅的找到了歐陽問：“我好像看到如蘭了。”
    “嗯？她回添香樓了？”
    “不，就在書院，女舍那邊。”
    歐陽問長歎一聲：“王兄，一年了，還是忘不了嗎，難得天下太平，好好讀書才是啊，對了，趙兄的一個朋友，南陽的王不識來了，說今晚拜會我們，你別忘了收拾一下。”
    蜃樓寺中，趙玉書一張張往外掏銀票，麵色越來越難看：“我說不戒師兄，差不多了吧，好歹給我留點。”
    “你去西域，要銀票做什麽，我替你收著，你拿些碎銀子就夠了。”
    趙玉書和蘭靈確實是走了。
    今天繞行長安，正式向西而去。
    李彤覺得心裏有些失落，回到寢宮坐了許久，也沒上床安寢。
    不知過了多久，李彤幽幽歎了口氣，躺在了床上，然後猛然驚醒。
    在她枕頭旁，一把金色的大劍靜靜躺著。
    玉門關外，蘭靈看著趙玉書拔出一把青色長劍拋向天空，此劍似乎有靈，繞了一圈徑直向南飛去。
    “不是沒了嗎？”
    “碎了又好，這劇本我剛來就演了一遍了。”
    “咱們第一站去哪？”
    “月姬的瀚海國怎麽樣，嚐嚐正宗的西域美酒。”
    “好。”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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