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天墟初臨》
    青銅巨門在身後無聲閉合，夜無痕足尖懸停在虛無之上。眼前是望不到邊際的琉璃色天墟，漂浮的鏡麵碎片倒映著無數個自己——有垂髫稚子，有垂暮老叟，亦有渾身纏滿因果鎖鏈的魔神形態。
    "這裏沒有靈氣，沒有法則。"小璃的靈體變得忽明忽暗，發梢飄散成星塵，"我們才是此間的異物。"
    夜無痕試圖運轉涅盤道火，掌心卻綻開朵冰晶蓮紋。蓮紋蔓延至手臂，將皮膚同化成半透明的天墟玉髓。腳下突然浮現棋盤紋路，每個交叉點都坐著位閉目修士，他們的天靈蓋生長著水晶道樹。
    "第九萬七千六百二十四位破界者。"蒼老聲音從最近的修士口中傳出，"請落子。"
    修士的棋盤自動飛至夜無痕麵前，棋子竟是縮小的歸墟祭壇與自在星核。當他指尖觸及星核棋子時，整個天墟突然翻轉，露出背麵流淌的猩紅脈輪。
    第二節《脈輪問道》
    脈輪中伸出億萬條血管狀觸須，纏繞住夜無痕同化的右臂。小璃的靈體突然實體化，眉心亮起初代監察使的封印印記："這是道外生靈的驗道脈輪！"
    夜無痕的冰晶手臂浮現血色經絡，每道經絡都在演化不同的大道。脈輪深處傳來咀嚼聲，他的右臂突然離體飛入虛空，化作三丈高的道碑。碑文記載的竟是小璃從未提及的前世——她曾是某個道外紀元的葬天聖女。
    "原來如此......"最近的棋盤修士突然睜眼，眼眶內旋轉著微型歸墟，"驗道脈輪會具象化心中至暗。"
    小璃的封印印記突然炸裂，身後浮現十二尊青銅葬棺。棺蓋震開的刹那，夜無痕看到恐怖畫麵：每個棺內都躺著不同時期的自己，而小璃正將葬天釘刺入他們的眉心。
    第三節《葬棺輪回》
    最左側的青銅棺突然立起，棺中夜無痕的屍身睜開沒有瞳孔的雙眼："這是你的第三百二十七次輪回結局。"屍身胸口插著的正是小璃的發簪，簪頭滴落著黑色道血。
    天墟鏡麵同時映照出所有棺內景象：有時小璃化身量劫使徒，有時夜無痕成為道主傀儡。棋盤修士們集體抬頭，天靈蓋的水晶道樹綻放出血色道花。
    "每次輪回都會孕育新的道外天境。"蒼老修士的棋盤崩解重組，"而你們，不過是天境之樹的養料。"
    夜無痕的冰晶左臂突然異變，指尖生長出天墟特有的"問心棘"。棘刺刺入最近的鏡麵，鏡中倒影發出慘叫，流淌出銀白色的天境髓液。
    第四節《髓液悟真》
    髓液觸及之處，天墟浮現出細密的道紋網絡。夜無痕發現每個網絡節點都懸浮著青銅巨門，門內隱約傳來熟悉的戰鬥餘波。小璃的葬棺突然調轉方向，棺內屍身齊齊誦念《葬天經》，聲波凝成實質的鎖鏈纏繞道紋網絡。
    "他們要抽取天境本源！"蒼老修士的水晶道樹突然枯萎，"快斬斷......"
    話音未落，夜無痕的問心棘已刺穿道紋節點。被刺穿的節點噴湧出彩色光霧，霧中浮現初代混沌天女的身影。她伸手點在夜無痕眉心，留下道灼熱的"破妄金印"。
    金印亮起的刹那，天墟鏡麵盡數破碎。碎片凝聚成階梯，通往懸浮在虛無中的翡翠道台。台上擺放著本無字天書，書頁間流淌著夜無痕熟悉的自在星火。
    第五節《無字道章》
    當夜無痕觸碰天書的瞬間，書頁浮現出血色文字——每個字跡都是他曾經斬殺過的強敵真名。小璃的葬棺突然暴動，棺蓋飛出砸向道台，卻在半空被天書吸收成新的一頁。
    "這是因果宿債簿。"蒼老修士的軀體開始晶化，"書寫者需償還所有血債......"
    夜無痕的破妄金印突然發燙，無字天書自動翻到空白頁。他咬破指尖，以道血寫下"自在"二字。整個天墟劇烈震顫，所有棋盤修士的水晶道樹齊根斷裂，樹根處湧出粘稠的悔恨漿液。
    小璃的靈體突然被吸入天書，在"自在"二字旁凝成批注："以殺止殺，終非正道。"字跡浮現的刹那，天書燃起七色道火，火中走出位懷抱玉如意的道童。
    第六節《如意道童》
    道童的玉如意輕輕揮動，夜無痕同化的身軀恢複如初。天墟破碎的鏡麵重新凝聚，映照出的不再是過往輪回，而是正在孕育的新生宇宙。小璃的葬棺化作流光沒入如意，棺蓋上的葬天釘重組為十二枚道印。
    "師尊讓我問你......"道童的聲音帶著百萬重回響，"見天地，見眾生，之後當見什麽？"
    夜無痕的破妄金印突然離體，在虛空演化出三個答案：有修士跪拜的聖像，有鎮壓諸天的神庭，亦有自我消散的道化光雨。當他伸手欲指時，道童的玉如意突然破碎，碎片化作困住他的琥珀牢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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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牢籠外，蒼老修士的晶化殘軀發出最後忠告："莫答！此問是道外天境最大的......"
    第七節《三見之劫》
    琥珀牢籠內的時間流速驟增萬倍，夜無痕的須發瞬間及地。他看見自己的道心在加速輪回中誕生心魔，魔念竟是小璃手持葬天釘的模樣。破妄金印在此刻分解，融入四肢百骸形成"澄明道骨"。
    "見自己。"夜無痕的道骨發出玉磬清音，聲波震碎琥珀牢籠。
    道童的殘影露出欣慰笑容，消散前擲出枚翡翠道種。道種觸及天墟鏡麵，生長出貫穿虛實的"三見天藤"。藤蔓結出七枚道果，分別對應夜無痕經曆過的七次量劫。
    小璃的靈體從天藤花蕊重生，指尖纏繞著褪色的因果線："該償還血債了。"她摘下一枚道果，果內封印著初代監察使的完整魂魄。
    第八節《血債道償》
    初代監察使的魂魄睜開雙眼，掌心托著朵枯萎的鴻蒙青蓮："當年剝離混沌劍靈，實為斬斷道外天境的侵蝕。"青蓮綻放的刹那，夜無痕識海湧入海量記憶——青銅巨門後的猩紅眼眸，正是道外天境的本相。
    三見天藤突然暴動，藤蔓刺入夜無痕七竅。他的道骨迸發清光，在虛空凝成斬道鍘刀。當初代監察使的魂魄主動撲向鍘刀時，天墟深處傳來齒輪卡殼的異響。
    "還不夠......"翡翠道台浮現裂痕，"需斬盡所有輪回因果......"
    夜無痕揮刀斬向天藤，刀鋒卻被小璃的靈體阻擋。她的胸口浮現天書記載的血色名單，每個名字都在此刻發出解脫的歎息。
    第九節《天境本相》
    道童的玉如意突然重組，柄端睜開猩紅天眼。天眼注視下，整個道外天境顯現真實形態——那是株紮根在萬界屍骸上的水晶道樹，每片葉子都禁錮著個破界者的輪回。夜無痕所在的翡翠道台，不過是樹梢的露珠。
    小璃的靈體化作流光融入樹幹，樹皮浮現出她前世的葬天聖女紋章。夜無痕的道骨發出裂響，七根澄明道骨離體飛射，釘入道樹的七大命輪。
    "以我道骨，鑄斬道劍！"天墟鏡麵盡數破碎，碎片在夜無痕掌心凝成透明劍胚。當劍鋒刺入道樹根基時，所有被禁錮的破界者同時蘇醒，他們的怨念凝成焚天業火。
    第十節《業火紅蓮》
    水晶道樹在業火中綻放紅蓮，每朵蓮心都坐著位明悟的破界者。夜無痕的斬道劍胚吸收紅蓮業火，劍身浮現百萬道解脫刻痕。小璃的紋章從樹幹剝離，化作劍穗纏繞劍柄。
    道外天境開始崩塌，翡翠道台墜落虛無。夜無痕看到下方浮現熟悉的青銅巨門，門扉正在緩緩開啟。小璃的虛影突然推了他一把："這次換我鎮守天境......"
    當夜無痕墜入門內黑暗時，最後所見是她的靈體與紅蓮業火相融，在道樹廢墟上綻放出照亮諸天的赤色蓮花。蓮心處，新的天境正在孕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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