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墟骸龍庭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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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太墟古道的青銅墓碑突然滲出暗金色血淚。
    夜無痕握緊量天尺,尺鋒劃過的虛空殘留著燃燒的劫紋。星璃簪頭的墟脈祖根劇烈震顫,映出前方扭曲的時空褶皺——那些褶皺深處遊動著鱗甲破碎的龍影,每片逆鱗都刻著被抹殺的太初紀年。
    "是墟骸龍衛。"
    星璃的銀發刺入血淚,發梢綻放的時墟花吞下暗金色液體,"它們啃食闖入者的時間線。"
    話音未落,最近的墓碑突然炸裂。
    青銅碎片凝成九頭十八臂的龍形傀儡,關節處鑲嵌的玄冥律文字正逆向生長。夜無痕的太初源種驟然收縮,他看見自己映在傀儡銅鏡般的瞳孔裏——那倒影竟是身著古神祭袍的前世身。
    "罪血當誅!"
    龍衛的九顆頭顱同時噴吐光陰長河,河水裹挾著夜無痕前世丈量劫海的場景。星璃的簪頭祖根突然暴長,根係刺入河底打撈被衝散的量子態,卻在觸及某個片段時發出悲鳴——那是夜無痕將量天尺刺入星璃本體的畫麵。
    夜無痕的混沌骨節破體而出。
    十二重歸墟旋渦在背後凝成青銅磨盤,將光陰河水碾成帶著記憶殘片的霧靄。龍衛的逆鱗突然脫落,化作三萬六千枚青銅卦簽封鎖時空,卦象顯示大凶之兆。
    "坎離顛倒,震巽易位..."
    星璃的銀發在卦陣中燃燒,灰燼凝成破局的太初火種。夜無痕卻突然頓住,量天尺定格在某個卦位——那裏浮現出他前世刻在星璃元神深處的囚神印。
    二
    龍衛的青銅利爪穿透夜無痕左肩。
    創口噴湧的不是鮮血,而是帶著青銅鏽斑的混沌祖炁。星璃的太初火種突然失控,焰心浮現出被囚神印禁錮的元神虛影——她的銀發正在褪成古神祭司的玄青色。
    "原來你早被標記..."
    夜無痕的量子態在祖炁中分裂,半數融入青銅磨盤逆轉卦陣,半數凝成劫火鎖鏈捆住龍衛。星璃的瞳孔裂變成青銅羅盤,額間浮現出與古神同源的寂滅道紋。
    太墟古道突然塌縮成漩渦。
    夜無痕抓住星璃的手腕躍入渦眼,量天尺在虛空刻下《墟骸賦》的起手式。龍衛的咆哮引發時空亂流,那些青銅卦簽化作利刃追入漩渦,每一刃都攜帶著抹殺太初遺民的因果律。
    漩渦深處懸浮著龍庭殘骸。
    斷裂的盤龍柱上纏繞著星璃前世的銀發,發絲末端係著被肢解的古神殘軀。夜無痕的混沌骨節突然共鳴,十二重歸墟旋渦凝成鑰匙形態,插入龍庭中央的墟脈鎖孔。
    "你果然回來了。"
    盤龍柱上的銀發突然活化,纏住夜無痕的脖頸。星璃的元神被抽出體外,囚神印在眉心凝成青銅豎瞳。龍衛的追擊在此刻抵達,青銅卦簽刺入她的背脊,將《玄冥律》終章烙進魂魄。
    夜無痕的量天尺突然折斷。
    他握住鋒利的斷口刺入自己丹田,沾染青銅鏽斑的混沌祖炁噴湧而出,在龍庭穹頂凝成倒懸的歸墟劍陣。劍光斬落時,星璃的囚神印應聲碎裂,飛濺的青銅碎屑中浮現出初代古神驚怒的麵容。
    三
    龍庭地磚突然翻轉。
    浸泡在墟脈中的太初遺骸緩緩站起,它們的眼眶裏跳動著劫火凝成的瞳孔。夜無痕的斷尺插入地麵,混沌祖炁順著地脈裂隙灌入遺骸,在它們的骨骼表麵刻下逆轉玄冥律的《龍庭賦》。
    星璃的銀發重新生長。
    她扯下三縷纏繞盤龍柱的前世發絲,在掌心煉成破局的時墟梭。龍衛的卦簽在此刻重組,凝成鎮壓萬古的青銅道碑,碑文正是夜無痕前世撰寫的《劫海丈量書》。
    "你撰寫的律法,該由你終結。"
    星璃的時墟梭刺穿道碑,碑文文字突然活化,化作鎖鏈捆住夜無痕的四肢。太初遺骸突然暴走,它們的骨掌拍碎龍衛頭顱,卻將沾染寂滅道紋的碎片打入夜無痕元神。
    夜無痕的量子態再次分裂。
    半數融入青銅道碑篡改碑文,半數凝成劫火巨龍撕咬龍庭穹頂。星璃的時墟梭突然彎曲成環,環內浮現出古神煉製囚神印的密室——密室裏懸浮著夜無痕前世的元神碎片,正將量天尺刺入星璃的魂魄。
    "這才是真相..."
    夜無痕的嘶吼震碎龍庭立柱。劫火巨龍突然調轉方向,撞入自己的混沌祖炁,迸發的能量亂流將時空撕開裂縫。星璃趁機擲出時墟梭,梭尖刺中裂縫深處跳動的古神源種。
    四
    古神源種迸發的寂滅神光吞沒龍庭。
    夜無痕在強光中看見自己前世的完整記憶:他不僅是丈量劫海的刑天官,更是古神剝離的惡相化身。星璃的銀發在神光中碳化,露出發根處密密麻麻的囚神印刻痕。
    "用我的眼睛看!"
    星璃的瞳孔突然炸裂,迸出的太初火種融入夜無痕的歸墟旋渦。他的視野穿透古神源種,看見內部跳動的竟是自己前世剝離的混沌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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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銅道碑突然軟化。
    碑文文字逆流回夜無痕體內,在他的皮膚表麵凝成《龍庭賦》的完整篇章。太初遺骸集體跪拜,它們的骨骼正在融化成逆轉墟脈的鑰匙。
    夜無痕抓住碳化的時墟梭。
    梭身沾染的寂滅神光突然轉化為歸墟劫火,他踏著遺骸組成的階梯衝向源種,每一步都引發太墟古道的時空坍縮。星璃的殘破元神突然量子化,裹挾著最後的太初之火撞向源種外殼。
    "不!!!"
    古神的咆哮震碎九重青銅天幕。夜無痕的劫火刺入心核刹那,源種表麵浮現出星璃被囚禁在前世的所有記憶畫麵——那些銀發纏繞量天尺的場景,此刻正化作逆轉因果的利刃。
    五
    墟骸龍庭在寂滅中重組。
    夜無痕跪在星璃消散的位置,掌心托著半顆跳動的混沌心核。青銅道碑的碎片懸浮在四周,每一片都映照出不同的未來:有的世界線裏他成為新的古神,有的時空裏星璃化作鎮壓劫海的豐碑。
    太初遺骸的骨骼突然共鳴。
    它們拚合成橫貫古道的青銅巨舟,船帆正是夜無痕撰寫的《龍庭賦》篇章。墟脈深處傳來星璃跨越時空的呼喚,她的量子態正從古神源種的灰燼中重組。
    "該啟航了。"
    夜無痕將心核按入巨舟龍骨,船首像自動凝成星璃的銀發造型。當青銅帆汲取墟脈能量時,古道兩側的墓碑盡數活化,碑文演化成指引前路的星圖。
    在第九次時空震蕩中,巨舟撞破太墟邊界。
    夜無痕看見前方浮現的歸墟海眼——那旋轉的旋渦深處,懸浮著刻滿自己與星璃前世今生的劫碑林。星璃的虛影在船首浮現,她的銀發正從古神禁錮的玄青色褪回純淨的月華色。
    "下一個輪回,"她的指尖輕觸劫碑,"該由我們定義刻度。"
    夜無痕的量天尺突然重組,尺鋒流淌的不再是混沌祖炁,而是星璃燃燒太初之火留下的永恒銘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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