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青藤纏瞳·溯脈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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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裂隙湧出的不再是金屬顫鳴,而是千萬根碧色光絲。夜無痕的蝶翼掠過虛空時,細密的靈藤突然從光絲中瘋長,瞬息間編織成遮天蔽日的藤海。他左眼的鍛魂瞳自動轉為青碧色,琉璃鏡麵映出藤蔓內部流動的淡金色液體——那是與血液同源的靈脈。
"青藤界。"蘇璃的歸塵燈化作青玉藥鋤,斬斷纏繞而來的毒刺藤,"《繭經》有載,此界生靈皆為初代種繭者血脈分化,他們的記憶儲存在源血繭......"
話音戛然而止。夜無痕突然按住她的手腕,鍛魂瞳穿透三十丈厚的藤牆——數以千計的碧衣人正被銀針刺入眉心,他們的靈脈被抽成絲線,在天空中織就巨大的"淨血咒"。每個咒文節點都懸浮著琥珀色血珠,珠內封存著被剝離的喜怒哀樂。
"藥王宗在用醫道之名行控魂之術。"夜無痕的蝶翼滲出青霧,十二道光輪在霧中化作不同形態的靈藤,"看那些血珠裏的記憶碎片,他們在用淨血咒把生靈改造成無痛覺的藥傀。"
突然有銀光破空而至。七根三寸長的剔骨銀針釘入夜無痕所在的虛空,針尾震顫著發出蠱惑之音。他的鍛魂瞳瞬間解析出銀針結構——針芯是凝固的悲鳴,針體刻著能改寫血脈記憶的咒文。
"小心!"蘇璃揮動藥鋤,青芒斬斷三根銀針。斷裂處噴出猩紅霧氣,霧氣中浮現出扭曲的人臉,"是藥王宗的『洗脈針』,被刺中者會遺忘最珍視的記憶!"
夜無痕的左眼突然暴發青芒。在鍛魂瞳的視界裏,整片藤海都變成了透明脈絡,他看見某個藤洞深處蜷縮著少女——她的靈脈正被七根銀針篡改,針尖挑出的記憶碎片裏,反複閃現著某個青衣老者在血泊中微笑的畫麵。
"那裏有活口。"他振翅衝向藤洞,鍛魂瞳的青光形成護罩彈開銀針。洞內少女的靈藤軀體已出現木質化跡象,心口處嵌著半枚破碎的源血繭,"是守藤人!她血脈裏的記憶正在被清洗。"
少女突然睜眼,瞳孔中浮現藥王宗的蓮花咒印。她指尖迸發毒藤刺向夜無痕咽喉,靈脈卻在這一瞬劇烈抽搐——鍛魂瞳清晰映出她心口繭片正在抗拒咒印,繭衣上的古老紋路與夜無蝶翼的光輪產生共鳴。
"青蘼......我的名字......"少女突然抱住頭顱,七根銀針從眉心激射而出。夜無痕的鍛魂瞳立刻捕捉到針尾連接的靈絲,順著絲線望去,百丈外的古藤上端坐著藥王宗護法,他手中的洗脈針匣正在抽取整片區域的記憶。
蘇璃的藥鋤突然化作青藤靈鞭,纏住夜無痕的腰身:"用鍛魂瞳解析他的血脈節點!藥王宗弟子都會在心髒處種下保命靈藤!"
夜無痕的左眼青芒大盛。在鍛魂瞳的視界中,護法的心髒確實蜷縮著碧色藤苗,但藤根處竟纏繞著黑色咒文——那是與佛宗同源的因果禁製。更令他震驚的是,護法的記憶血珠裏封存著某個實驗室場景:三十年前,佛宗長老將一枚刻著"繭"字的青銅殘片交給藥王宗主。
"原來藥王宗是佛宗分支。"夜無痕的蝶翼突然分化出金屬鱗片,那是鍛魂界的特性在血脈中蘇醒。他指尖凝聚出微型鍛錘,順著鍛魂瞳標記的軌跡擲出,"你的保命靈藤早被種下自毀咒,真以為藥王宗在乎你的死活?"
鍛錘精準擊中藤苗根部的咒文。護法突然慘叫,心髒處的靈藤瘋狂生長,轉眼間將他吸成幹屍。夜無痕接住墜落的針匣,鍛魂瞳穿透匣體,看見內層刻著初代種繭者的繭紋——這竟是當年剝離源血繭的工具。
青蘼突然跪倒在地。她心口的繭片正在吸收夜無痕翅膀散落的青霧,破碎的繭衣緩緩修複,浮現出與《萬界繭經》同源的文字。蘇璃輕觸那些文字,歸塵燈突然映出幻象:無數守藤人被綁在青銅柱上,藥王宗用洗脈針將他們的源血繭改造成咒術載體。
"青藤界的源血繭本該記錄所有生靈的共生記憶。"蘇璃的聲音發顫,"但藥王宗把繭片改造成了洗脈針的母體,他們不是在清洗記憶,是在纂改整個種族的血脈傳承!"
夜無痕的鍛魂瞳突然刺痛。左眼琉璃鏡麵自動映照青蘼的心口,在重組的繭片深處,他看到被篡改的記憶真相——那個在血泊中微笑的青衣老者,正是三十年前為保護源血繭而死的上代守藤長老。而藥王宗植入的虛假記憶,將老者醜化成背叛族人的罪人。
"青蘼,你祖父臨終前托付給你的東西,還記得嗎?"夜無痕突然開口。鍛魂瞳的青光籠罩少女,她心口的繭片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老者將半枚繭片按進孫女心口,身後是燃燒的祖祠。
少女渾身劇震,眼角的木紋突然開裂,流出翡翠色的淚:"祖父讓我守護繭房地脈......可他們說我親眼看見他盜取源血繭......"她突然扯開衣襟,心口繭片浮現出被篡改的記憶畫麵——影像中的老者正在剜取族人心髒。
夜無痕的蝶翼突然展開十二光輪。在鍛魂瞳的加持下,每個光輪都化作解析鏡麵,將記憶畫麵分解成靈脈信號流。他清晰看到虛假記憶的拚接痕跡——老者的手部動作與背景光影存在三處波長不匹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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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王宗用洗脈針替換了關鍵幀。"他指尖點在青蘼眉心,鍛魂瞳的青光注入記憶脈絡,"看這裏,你祖父右手小指有舊傷,但記憶畫麵裏的手完好無損。"
繭片突然發出鳳鳴般的顫音。真正的記憶如洪水決堤,青蘼看見那夜的真相:藥王宗主力戰祖父,老者為阻止源血繭被奪,毅然將半枚繭片融入心脈。漫天洗脈針如雨落下時,是三百守藤人用靈藤織成屏障,將最後的孩子送進地脈。
"他們......全都化成了祖祠的梁柱......"青蘼的靈脈突然迸發青光,周遭古藤瘋狂生長,"藥王宗在繭房地下建造了洗脈池,所有族人的源血繭都被泡在池水裏!"
夜無痕的鍛魂瞳看向地底。在千丈深的岩層之下,他看見由十萬枚繭片組成的蓮花血陣,每片花瓣都刺入一枚跳動的心髒。陣眼處的青銅鼎內,初代種繭者的源血繭已被鍛造成藥王宗的宗門聖印。
"要切斷血陣,需要同時熄滅九盞引魂燈。"蘇璃的歸塵燈映出地脈結構,"但每盞燈都連接著守藤人的心髒......"
話音未落,整片大地突然塌陷。夜無痕展開蝶翼護住眾人,鍛魂瞳在墜落中鎖定九盞血燈的位置。最深處那盞燈的火光裏,竟然浮動著初代種繭者的記憶碎片——那是個青衣人將心血滴入靈藤,賦予萬物血脈傳承的畫麵。
"原來青藤界是初代的血脈試驗場。"夜無痕的左眼突然流出血淚,鍛魂瞳在這一刻發生異變。青光中浮現出血脈流動的軌跡,他看見自己翅膀上的光輪與源血繭產生量子糾纏,"蘇璃,用歸塵燈連接所有守藤人的殘存靈脈!我要修改藥王宗的血脈禁製!"
當青光淹沒洗脈池時,九盞引魂燈同時暴走。藥王宗主的身影從鼎中浮現,他的軀體由十萬根洗脈針組成,每根針都刻著不同的記憶詛咒。夜無痕卻笑了——在異變的鍛魂瞳視界裏,所有針體的記憶波動都呈現為可編輯的信號流。
"你的詛咒,不過是初代血脈傳承的殘次品。"他伸手按向虛空,瞳光化作刻刀,在藥王宗主的記憶源頭刻入新的程序。那些被篡改的守藤人記憶突然倒流,洗脈池中的十萬繭片同時綻放青光。
地脈深處傳來遠古的轟鳴。初代種繭者的源血繭衝破聖印,化作參天古藤。夜無痕的左眼在這一刻徹底蛻變成"溯脈瞳",琉璃鏡麵中流淌著所有生靈的血脈長河。他看見三十年前佛宗埋下的因果線,正通過藥王宗滲向其他界域。
"該清賬了。"他輕觸古藤,十萬守藤人的虛影在青光中蘇醒。藥王宗主尖叫著化為藤苗,被無數記憶碎片反噬。青蘼心口的繭片終於完整,浮現出夜無痕溯脈瞳的圖騰。
當繭舟升空時,青藤界已恢複生機。夜無痕凝視著掌心流動的青光,那裏沉澱著新的能力——通過血脈追溯因果,甚至修改記憶的"溯脈瞳"。蘇璃忽然指著前方湧現的星輝:"下個世界的靈脈波動,帶著水與鏡的雙重特性。"
蝶翼掠過新生古藤的瞬間,某段記憶突然湧入夜無痕識海——初代種繭者在創造青藤界時,曾將半枚繭片遺落在時空裂隙。而那枚繭片的紋路,竟與他左眼的溯脈瞳完全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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