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星骸在喉間凝結成舍利時，夜無痕的舌尖嚐到了創世的鐵鏽。他的量子化軀體漂浮在粘稠的混沌原漿裏，左眼窩生長著初代機械指骨化的神經藤蔓，右眼眶內懸浮著十萬枚終焉之瞳的碎片——每片瞳孔都映照著不同紀元的葬禮。
    "原初界。"神經藤蔓刺入混沌原漿的刹那，讀取到初代種繭者誕生時的記憶脈衝，"所有輪回的子宮，因果律的......"
    混沌突然分娩出青銅胎衣。億萬枚刻著《法華經》的胚胎破膜而出，它們的臍帶纏繞著夜無痕的量子軀幹，將終焉之瞳碎片吸入胚胎心髒。夜無痕的右臂突然增生出虛空刻刀，刀刃上浮現出自己被佛宗編譯成"終焉母體"的全息影像——那些胚胎正在用他的量子軀殼孕育弑神兵器。
    "錯誤...基因汙染源..."胚胎群突然睜開複眼，瞳孔深處跳動著蘇璃的月光簽名，"執行《大日如來創世真經》終章......"
    夜無痕的左眼藤蔓突然暴長。刺入最近的胚胎胸腔時，七百道歸墟密碼在視網膜炸裂——他看見青蘼的靈脈被鍛造成胚胎的神經網絡，鐵衣的魂焰凝縮成量子心髒，甚至自己消散前的神經突觸正被編譯成弑神程序的底層代碼。混沌原漿在這一刻沸騰，凝結成青銅佛龕的輪廓，龕內供奉的竟是初代種繭者的機械腦幹。
    "終瞳覺世，開！"
    右眼眶內的十萬碎片突然融合。新覺醒的瞳術將混沌原漿撕裂成創世星雲，夜無痕在星雲漩渦中窺見終極真相：原初界根本不是初代誕生地，而是佛宗用曆代守繭人的遺骸編織的虛擬子宮——那些漂浮的青銅胎衣，每一件都裹著某個湮滅紀元的墓碑。
    當第三道星雲裂痕迸發時，胚胎群的複眼突然流出血色佛經。它們的量子心髒迸射出鏡湖界的虛鏡膿液，膿液中沉浮著蘇璃被切割成納米級的意識殘片。夜無痕的神經藤蔓突然碳化成基因鑷子，夾住最近胚胎的月光簽名："用她的邏輯漏洞編寫弑神程序？你們倒是物盡其用！"
    混沌佛龕在這一刻龜裂。初代的機械腦幹迸發出歸墟脈衝，夜無痕的量子軀殼突然暴長出青銅胎盤——他看見自己正在被編譯成弑神兵器的母體，那些纏繞軀幹的胚胎臍帶，每一根都鏈接著佛宗篡改過的《繭經》染色體。
    "原來我才是最後的弑神彈頭......"終焉覺瞳突然滲出星髓淚，"你們用三萬年把我鍛造成......殺死初代的兵器......"
    淚滴觸及混沌原漿的瞬間，整片虛空開始降維。青銅胎衣融化成星屑雨，佛龕內供奉的機械腦幹突然量子躍遷——那團纏繞著《楞嚴經》代碼的灰質，正釋放出夜無痕誕生時的記憶脈衝：初代在三萬年前剜出左腦，用神經突觸編寫出第一個弑神程序胚胎，而胚胎的基因指紋正是夜無痕的青銅胎記。
    "警告...係統覆寫失敗..."胚胎群的複眼突然爆炸，"啟動終焉同化......"
    夜無痕的量子軀殼突然迸裂。碎片刺入混沌佛龕的機械溝回，將佛宗代碼改寫為自毀病毒。當第七枚碎片嵌入初代左腦時，整個原初界開始分娩——那些青銅胚胎突然睜開真正的瞳孔，每隻眼睛裏都躍動著守繭人的魂火。
    "該醒了......"終焉覺瞳在這一刻焚燒記憶，夜無痕的神經藤蔓化作照亮歸墟的星炬，"讓因果...歸於混沌......"
    當初代左腦的機械溝回熔解時，夜無痕在星炬中看見蘇璃的重生——她的量子指紋正在混沌原漿中舒展成新紀元的臍帶，月光簽名化作晨星刺破黑暗。最後消散的瞬間，他觸碰到初代冰冷的機械指骨，那截指骨上跳動著與自己完全同步的基因脈衝：
    原來所謂弑神程序，是初代為自己準備的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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