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密斯被士兵推搡著，灰頭土臉，往日的傲慢蕩然無存。有百姓朝他吐口水，有人喊著：\"洋鬼子，還敢不敢在咱地盤撒野？\"
    王大爺望著史密斯的背影，感慨道：\"想當年，洋鬼子在咱頭上拉屎撒尿，如今見了大帥，比見了閻王爺還怕！這世道，總算是變了！\"
    就在眾人圍著老周追問時，茶館角落裏突然傳來一聲冷笑。
    戴瓜皮帽的瘦高個慢悠悠起身，指間轉著一枚銀元：\"都說眼見為實，老周你說的這些，可有真憑實據？\"此言一出，熱鬧的茶館頓時安靜下來，眾人的目光齊刷刷投向老周。
    老周脖子一梗，從懷裏掏出個皺巴巴的油紙包：\"這是我在魔都碼頭撿的！\"展開油紙，露出半截印著洋文的碎布，邊緣焦黑，\"那天貨輪爆炸，這布片兒裹著塊彈片飛到我腳邊！\"眾人湊近一看，布片上依稀可見鷹國商會的徽章。
    \"好家夥！\"剃頭匠老張搶過布片，\"這要掛在我鋪子牆上，往後洋人來剃頭，保管得點頭哈腰！\"哄笑聲中，瘦高個訕訕坐下，好漢不吃眼前虧，現在不適合唱反調。
    王大爺趁機一拍大腿：\"我早說嘛！大帥收拾洋鬼子，那手段可多著呢！你們聽說過"洋囚遊街"的事兒沒？\"他壓低聲音，\"抓住的洋兵，全給套上紅肚兜，腦袋頂西瓜皮，胸口掛牌子寫"我是洋惡霸"，遊遍魔都十條街！\"
    \"真有這事兒？\"賣糖葫蘆的老李頭聽得入神，手裏的竹簽子都忘了轉。
    \"可不是！\"老周接話道，\"我二嬸的兒子的表姑的妹夫就在魔都當差，親眼見著洋鬼子被押著走，那高鼻梁都被百姓用墨汁塗成了黑炭！有個洋婆子哭得鼻涕冒泡，還得給路邊擺攤的老太太賠笑臉！\"
    茶館裏正熱鬧，外頭突然響起銅鑼聲。幾個孩童連跑帶喊衝進茶館：\"快去看！城門樓子貼新告示啦！\"
    眾人一窩蜂湧到城門口，隻見告示上墨跡未幹，赫然寫著：\"凡勾結洋人走私者，不論官商，一律抄家問斬！\"落款處，\"王莽\"二字力透紙背。
    \"大帥這是要動真格的！\"人群中有人大喊。王大爺摸著胡子點頭：\"早該如此！就說那江家，在江南魚肉百姓，還不是靠著洋人的洋槍洋炮撐腰？\"
    正議論間，一輛黑色轎車疾馳而過，車鬥裏堆滿木箱，箱角露出半截英文包裝紙。\"那是周鴻儒的貨！\"人群中有人認出，\"聽說他庫房裏藏著能打十裏地的洋炮！\"
    \"現在怕是成大帥的戰利品咯！\"老周哈哈笑道，\"說起來，大帥在魔都建的"洋人學堂"，可是把洋鬼子治得服服帖帖。有個東洋商人，在學堂學了仨月《三字經》，見人就作揖喊"閣下萬福"！\"
    這時，街角說書人聽了半天，依靠平時的嘴皮子也構思的差不多了，隨即驚堂木一拍，扯開嗓子：\"列位看官！且聽我講那"魔都炮轟租界"的真章——\"
    眾人立刻圍攏過去。說書人搖頭晃腦：\"話說那日，大帥身披玄色披風，站在江邊鐵塔之上，大手一揮："開炮！" 霎時間，租界裏的鍾樓炸飛了尖頂，洋人的教堂塌了十字架！\"
    \"後來呢？\"小張擠在最前排。
    \"後來？洋人們舉著白旗求見大帥，膝蓋還沒著地，就被大帥一句話懟了回去："要麽滾出華國，要麽把租界交出來！"\"
    說書人唾沫星子飛濺，\"有個鷹國領事想耍橫，大帥當場掏出勃朗寧，"啪"地打落他頭頂的禮帽！\"
    角落裏一個從魔都來探親的中年眼睛一亮，之前那倆吹牛的，那說的一聽就是假的，特別他這個土生土長一直待在魔都親眼目睹過的人，那更是全當個熱鬧聽，可這個說書人一開口，他還真有點分不清，這人是不是真見過了。
    茶館裏眾人聽得熱血沸騰，忽有馬蹄聲由遠及近。一名傳令兵翻身下馬，高聲喊道：\"大帥有令！明日午時，在正陽門廣場公審周鴻儒及其黨羽！\"
    當夜，北平城家家戶戶掌燈，街頭巷尾都在議論明日的公審。王大爺的茶館裏，幾個年輕人圍坐在一起。\"我爹說，大帥要讓洋鬼子也來旁聽。\"
    綢緞莊學徒小張壓低聲音，\"就是要讓他們知道，華國的地盤，輪不到他們撒野！\"
    \"聽說江家二少爺在貨輪上被抓時，尿了一褲子。\"有人嗤笑，\"平日裏仗著洋人的威風，見著百姓就拿皮鞭抽，現在成縮頭烏龜了。\"
    第二日正午，正陽門廣場人頭攢動。臨時搭建的高台上，周鴻儒和一眾洋商被鐵鏈鎖著，耷拉著腦袋。台下，百姓們舉著寫有\"嚴懲奸商\"的橫幅，此起彼伏的怒罵聲響徹雲霄。
    \"周鴻儒！你勾結洋人走私軍火，害得多少百姓家破人亡？\"審判官的質問聲回蕩在廣場。周鴻儒剛要辯解，台下突然飛來一隻布鞋，正中他麵門。
    \"打死他！\"人群怒吼。被押解在旁的史密斯渾身發抖，他的鷹國同僚們縮在角落，連頭都不敢抬。
    \"肅靜！\"審判官驚堂木拍得震天響，\"帶證人！\"
    一個衣衫襤褸的婦人被士兵攙扶著走上台，懷裏還抱著個麵黃肌瘦的孩子。\"俺男人...俺男人是綏遠的獵戶。\"婦人聲音發顫，\"黑風寨的土匪搶了軍火，上個月血洗了俺們村子，三十七條人命啊...\"她突然扯開孩子的衣襟，露出肩頭猙獰的槍傷，\"我兒才五歲，他們連孩子都不放過！\"
    台下頓時炸開了鍋，百姓們舉著鋤頭、扁擔，齊聲高呼：\"血債血償！血債血償！\"
    幾個白發蒼蒼的老者當場癱坐在地，嚎啕大哭。周鴻儒的身子猛地一縮，鐵鏈嘩啦作響，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落。
    \"周鴻儒，你可認罪？\"審判官目光如炬。
    \"我...我是被洋人脅迫的！\"周鴻儒突然尖叫，\"史密斯他們說，不幫忙運軍火就斷了商會的生路！\"他轉頭惡狠狠地瞪向史密斯，\"你們答應過保我平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