隴海鐵路工地的日頭毒得跟火炭似的，曬得德國工程師施耐德的禿腦門直冒油。他拄著文明棍，皮鞋尖踢著剛鋪好的鐵軌接縫，嘰裏咕嚕跟翻譯官嘟囔：\"這他媽焊接口跟狗啃似的，能承重？我看呐，華國佬就是拿泥巴糊鐵路玩！\"
    翻譯官趕緊點頭哈腰，把話往糙了翻：\"工程師說，你們這鐵軌還不如鄉下的犁頭結實，跑兩趟火車就得散架！\"
    正蹲在地上擰緊魚尾螺栓的王二麻子，聽見這話把扳手往鐵軌上一磕，火星子濺得施耐德後腳跟直跳。\"放你娘的洋屁！\"他抹了把汗，軍大衣早被汗水浸得能擰出水，\"施耐德你個老梆子，有種跟老子去看看新到的鋼軌！\"
    施耐德捋了捋上唇的小胡子，滿臉不屑：\"哦？又從哪個廢品站淘來的破鐵？\"他跟著王二麻子走到材料堆場，隻見油布下碼著的鋼軌泛著青藍色寒光，軌腰上的鋼印清晰刻著\"華國重工1927\"。
    \"瞧見沒？\"王二麻子拍得鋼軌當當響，\"陳多餘那龜兒子熬了三夜，煉出來的高錳鋼！含錳量比你老家魯爾區的貨高出兩成！\"
    施耐德臉色一變，掏出放大鏡湊近了看鋼印，又摸出隨身攜帶的硬度檢測儀往軌腰上按。屏幕數字剛跳出來，他就倒吸一口涼氣——洛氏硬度65，比德國最好的裝甲鋼還高出5個點！
    \"不可能！\"施耐德像被踩了尾巴的貓，\"華國怎麽可能有這技術？準是偷了我們克虜伯的配方！\"
    \"偷？\"王二麻子突然扯開軍大衣，露出裏麵沾著油汙的工裝，\"老子的工人在高爐邊烤成肉幹的時候，你龜兒子在租界摟著洋婆子喝香檳！這鋼水是咱們一錘子一錘子砸出來的，不服？\"
    他抄起旁邊的八角大錘，掂量著走向鋼軌：\"施耐德，今兒咱就按你們德國規矩來——錘三錘！要是這鋼軌崩了一絲兒縫，老子把這工地給你當廁所！\"
    施耐德瞳孔驟縮，這錘子少說三十斤重，換了普通鋼軌早砸成麻花了。但當著滿場工人的麵，他硬著頭皮吼：\"砸！砸壞了你們華國就得賠償！\"
    王二麻子冷笑一聲，掄圓了錘子砸向鋼軌！\"當\"的一聲巨響，錘頭彈起半尺高，鋼軌上卻隻有道白印，連漆都沒掉。施耐德驚得差點咬掉自己舌頭，旁邊的鷹國監工約翰遜更誇張，手裏的威士忌酒杯\"啪嗒\"摔在地上，酒液濺濕了他筆挺的西褲。
    \"再來！\"王二麻子喘著粗氣，第二錘砸在同個位置。鋼軌微微震顫，卻依然完好無損，倒是錘頭邊緣磕掉了塊鐵屑。工人們見狀爆發出哄笑，李四扯著嗓子喊：\"洋鬼子看好了！這叫華國硬貨！\"
    施耐德臉色由白轉青，最後憋成豬肝色。他突然指著遠處的高爐群，嘶吼道：\"就算鋼軌硬又怎樣？你們的枕木還是爛木頭！道砟石都沒篩幹淨！\"
    王二麻子啐了口唾沫，指著剛運來的平板車：\"看見那水泥枕木沒？鋼筋混凝土的！道砟石全是從太行山裏炸出來的花崗岩！老子告訴你，這隴海鐵路從頭到尾，一根洋釘子都不用！\"
    就在這時，工地了望塔上突然響起急促的哨聲。王二麻子抬頭一看，隻見十幾輛掛著漂亮國星條旗的卡車衝過警戒線，車鬥裏跳下來的洋鬼子個個背著步槍，領頭的正是摩根財團的代表卡耐基。
    \"王團長，\"卡耐基戴著墨鏡，皮鞋踩在鋼軌上嘎吱響，\"我們財團願意出雙倍價格，收購你所有的國產鋼軌。\"
    \"收購？\"王二麻子把錘子往地上一拄，\"老子的鋼軌隻鋪華國的鐵路，不賣！\"
    卡耐基身後的保鏢突然上前一步，槍口有意無意對準王二麻子。\"別給臉不要臉，\"卡耐基從皮包裏抽出份文件，\"這是你們政府簽的協議，隴海鐵路的建材采購權歸我們美孚公司！\"
    王二麻子一把搶過文件，看都沒看就塞進褲襠裏，當著卡耐基的麵撒了泡尿。\"協議？在老子這兒，這玩意兒連擦屁股紙都嫌硬！\"他提上褲子，拍了拍卡耐基的臉，\"回去告訴你們財閥老板，再敢來搗亂，老子把他祖墳刨出來喂蛆！\"
    卡耐基氣得渾身發抖，墨鏡都滑到了鼻尖：\"你...你知道我們是誰嗎？我們能讓華國的鋼鐵廠全關門！\"
    \"關門？\"王二麻子突然揪住卡耐基的衣領，把他按在鋼軌上，\"老子的鋼廠就在後麵！有本事你炸啊！\"他指著遠處冒著黑煙的高爐，\"看見沒？那是大帥親自督導的煉鋼爐，一天能出五百噸鋼！你們漂亮國佬就算把華爾街拆了，也堵不住老子的鋼水！\"
    卡耐基被按得喘不過氣，他身後的保鏢剛要開槍，王二麻子的警衛員已經端著湯姆遜衝鋒槍衝了上來，槍口齊刷刷對準洋鬼子。李四更是把一捆手榴彈掛在脖子上，咧嘴笑著：\"來啊！老子這手榴彈還是用你們漂亮國債券熔的殼呢！\"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時，天空中突然傳來嗡嗡聲。王二麻子抬頭一看，三架塗著華國龍旗的飛機低空掠過工地，機翼下掛載的炸彈閃著寒光。這是劉焙派來的偵察機，專門護航鐵路建設的。
    卡耐基嚇得臉都白了，他知道華國的飛機有多厲害——上個月在南洋，幾架水上轟炸機就把鷹國艦隊炸沉了半打軍艦。\"你...你們等著！\"他掙紮著爬起來，帶著保鏢灰溜溜地鑽進卡車，臨走前還撂下句狠話，\"我們會讓國際聯盟製裁你們！\"
    \"製裁？\"王二麻子朝著卡車屁股啐了口唾沫，\"老子等著！等鐵路修到新疆，看你們怎麽製裁！\"
    工人們見狀歡呼起來，李四跑過來遞上水壺：\"團長，這洋鬼子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王二麻子灌了口涼水，抹了把嘴：\"善罷甘休？他們要是敢再來，老子就把鋼軌鋪到他們紐約港口去！\"他指著遠處的路基，\"告訴弟兄們，加把勁！大帥說了，鐵路早一天修通，咱們就能早一天把洋鬼子趕下海！\"
    然而，話音未落，遠處的山坳裏突然傳來爆炸聲。王二麻子抓起望遠鏡一看，隻見幾處剛鋪好的鐵軌被炸得扭曲變形，濃煙滾滾中隱約能看見穿黑衣服的人在逃竄
    \"狗日的特務！\"王二麻子罵了一聲，\"李四，帶一個連去追！張三，跟老子搶修鐵軌！\"
    工人們立刻行動起來，抬著備用鋼軌衝向被炸路段。王二麻子蹲在鐵軌旁，看著斷裂處整齊的切口，眉頭擰成了疙瘩：\"這不是普通炸藥炸的，是專業爆破！\"
    李四很快回來報告，臉上全是灰：\"團長，追著追著就跟丟了，地上留著這玩意兒。\"他遞過來半截煙頭，煙盒上印著漂亮國\"駱駝\"牌的標誌。
    \"漂亮國鬼子！\"王二麻子把煙頭碾在地上，\"準是他們派來的破壞隊！\"他突然想起什麽，對身邊的通信兵說道：\"給大帥發電報，就說漂亮國特務炸鐵路，讓他把陳多餘的電磁脈衝地雷運來！老子要把這路段變成鐵桶！\"
    夜幕降臨時，搶修工作基本完成。王二麻子站在新鋪好的鐵軌上，看著工人們點起的篝火，心裏卻沉甸甸的。李四端來碗熱粥，輕聲說：\"團長，陳多餘回電了，說電磁脈衝地雷明天就到。\"
    \"明天？\"王二麻子喝著粥，眼睛盯著遠處的黑影，\"老子等不及了！告訴弟兄們，今晚輪流值班，誰敢合眼，老子就用鐵軌把他砸醒！\"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汽車引擎聲。王二麻子抄起槍，卻見一輛插著華國旗子的吉普開了過來，車上跳下的正是於亭。
    \"於先生？\"王二麻子愣住了，\"您怎麽來了？\"
    於亭推了推眼鏡，鏡片上沾著塵土：\"大帥讓我來送這個。\"他打開後備箱，裏麵裝滿了油紙包著的東西，\"這是新印的華國銀元，先給工人們發工資。另外，\"他壓低聲音，\"大帥說，漂亮國佬想在鐵路上玩花樣，咱們就跟他們玩票大的！\"
    王二麻子打開油紙包，白花花的銀元晃得人眼暈。\"大帥這是...\"
    \"經濟戰！\"於亭冷笑一聲，\"剛才滬海交易所傳來消息，咱們拋售了五千萬漂亮國鐵路債券，他們的股市又跌了十個點！現在漂亮國財閥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正滿世界找鋼軌呢！\"
    王二麻子聽得哈哈大笑：\"好！太好了！等他們來求咱們的時候，老子就把鋼軌價格抬到天上去！\"
    於亭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止呢！大帥還讓我告訴你，軍工部新研製了種"鐵路炮"，能裝在火車上打炮！等漂亮國鬼子再來搗亂，咱們就用火車拉著大炮轟他們！\"
    夜色中的隴海鐵路工地，篝火映照著嶄新的鋼軌，也映照著王二麻子黝黑的臉。他看著工人們數著銀元時開心的笑容，心裏的石頭終於落了地。遠處的高爐還在轟鳴，鋼水流出的光芒把夜空染成了紅色，像極了華國正在燃燒的希望。
    而在漂亮國紐約的華爾街，摩根財團的大佬們圍著黑板上暴跌的股價，急得像沒頭蒼蠅。卡耐基捂著胸口，指著報紙上華國鋼軌的照片，聲音都在顫抖：\"這個王莽...他怎麽什麽都能造出來？\"
    旁邊的經濟學家推了推眼鏡：\"先生們，華國的工業產能已經超出我們的預料。再這麽下去，全球鋼鐵市場都得被他們壟斷...\"
    \"壟斷？\"摩根財團主席猛地砸了下桌子，\"派更多特務去！就算炸了隴海鐵路，也不能讓華國佬得逞！\"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遙遠的華國，成千上萬的工人正揮汗如雨，他們每鋪下一根鋼軌，就像在華國的土地上打下一根鋼釘，牢牢地將這個國家連在一起。而王二麻子則站在鋼軌上，望著東方泛起的魚肚白，扯開嗓子吼道：\"兄弟們，加把勁！等鐵路修到蘭州，老子請你們吃牛肉麵！\"
    工人們的回應聲震徹山穀，混著火車頭的汽笛聲，匯成一曲激昂的勞動號子。而遠處的地平線上，一輪紅日正噴薄而出，照亮了這條用華國鋼鐵鋪就的複興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