暹羅邊境的密林裏，蚊子跟轟炸機似的往人臉上撲，華軍偵察兵王鐵柱蹲在樹杈上，嘴裏叼著半截煙屁股，煙灰掉在胳膊上燙得他齜牙咧嘴。
    他舉起望遠鏡往遠處一瞅，眼珠子差點瞪出來——浪漫國那幫白皮豬正撅著腚在空地上夯地基，旁邊堆著成箱的水泥鋼筋，幾個戴白帽子的工頭揮舞著鞭子，抽得當地苦力嗷嗷叫。
    “操他娘的！”王鐵柱一把掐滅煙頭，從樹上一躍而下，落地時濺起半尺高的泥漿，轉頭對身後氣喘籲籲的新兵蛋子吼道，“小張，你爹送你入伍時咋說的？‘敢讓國土少半寸，別回來見老子’！快！給劉司令發電報！浪漫國佬在咱眼皮子底下修機場，這是要往咱華國頭上拉屎啊！”
    “可……可密碼本還沒背熟……”小張抖著手摸向腰間的電台。
    “背個屁！就寫‘洋鬼子修王八窩，速來炸’！”一旁的老兵老趙摸出半塊壓縮餅幹塞進小張手裏，“手抖就嚼這個，去年老子在雲南摸黑發報，就是靠這玩意兒穩住的。”
    劉焙接到電報時，正蹲在飛艇基地的食堂裏啃豬蹄，滿手油花子往軍裝上蹭。他眯著眼看完電文，突然“啪”地一拍桌子，震得菜湯濺了副官一臉：“狗日的浪漫國，真當老子是泥捏的？傳令！所有飛艇裝燃燒彈，今晚就送這幫白皮鬼上西天！”
    副官抹了把臉，小心翼翼勸道：“司令，參謀部說雨季氣流不穩，飛艇編隊……”
    “去他娘的氣流！”劉焙把啃剩的骨頭狠狠砸進泔水桶，“去年浪漫國在雲南邊境埋地雷，炸死咱們三個排的兄弟時，咋不講究老天爺臉色？告訴機械師，把報廢飛機上的燃料全給老子榨出來！再把飛艇底部的機槍都換成雙聯裝，老子要讓這幫白皮嚐嚐鐵雨的滋味！”
    機械師老吳叼著煙鬥湊過來：“司令，新改裝的投彈滑軌還沒測試，怕是……”
    “測個鳥！”劉焙踹了踹工具箱，“等打完這仗，老子給你記首功！要是掉鏈子，你就去給老子當炊事班切菜員！”
    夜幕籠罩下，二十艘飛艇組成雁形編隊劃破雨幕。腹部的探照燈在暴雨中撕開慘白的光帶，領航艇突然劇烈顛簸，副駕駛死死抓住操縱杆：“司令！左舷氣囊被雷電擊穿！”
    “給老子補！”劉焙咬著牙轉動舵輪，“通知三號艇頂上來！所有機槍手注意，三分鍾後進入敵軍防空圈！”
    六號艇機槍手大李扯開嗓子吼道：“兄弟們把護目鏡戴好！等會那白皮的曳光彈比煙花還刺眼！”話音未落，一串高射機槍子彈擦著艇身飛過，震得艙壁嗡嗡作響。
    “怕個鳥！”副射手小王把新彈鏈嘩啦啦裝上機槍，“瞧見下麵那堆鋼筋沒？等會全給他們熔成鐵水！”
    淩晨三點，浪漫國機場燈火通明。總督杜美正摟著情婦在指揮部裏喝紅酒，突然聽見天上一陣嗡嗡響。他推開窗戶探頭一瞧，臉色瞬間慘白——夜空中密密麻麻的飛艇陰影，正緩緩張開投彈艙門。
        副官臉色煞白：“那些炮……昨天剛調去鎮壓西貢的工人罷工……不過我們還有高射機槍！”
    華軍飛艇編隊突然分散，五艘誘餌艇衝向機場左側，主艇群卻從右側低空突入。劉焙親自操縱的領航艇甩出一串集束炸彈，鋼筋混凝土跑道瞬間炸出直徑十米的深坑，飛濺的碎石像霰彈般掃過防空陣地。
    “他們在低空！快用機槍！”浪漫國軍官嘶吼著指揮，數十挺哈奇開斯機槍吐出火舌。五號飛艇的尾翼被擊中，拖著黑煙墜向彈藥庫，轟然巨響中，堆積如山的汽油桶被點燃，橘紅色蘑菇雲直衝天際。爆炸氣浪掀翻了附近的三輛裝甲車，車體零件如雨點般砸向慌亂逃竄的士兵。
    “給我炸平指揮部！”劉焙抹去臉上的硝煙，按下通話鍵，“各艇注意，第二輪投彈采用梅花陣型！燃燒彈先炸停機坪，穿甲彈補射地下工事！”
    燃燒彈如流星般墜落，粘稠的凝固汽油粘在士兵身上，淒厲的慘叫聲混著彈藥殉爆的轟鳴。有個浪漫國士兵渾身著火，瘋狂地衝向蓄水池，卻被高空墜落的彈片削掉半邊腦袋。
    杜美頂著滿頭火星子衝出指揮部，抓起無線電時手指都在發抖：“東方人違反《海牙公約》！我要向國際聯盟……”
    “省省吧總督先生！”話筒裏突然傳來蹩腳的法語，正是劉焙邊嚼口香糖邊嘲笑，“你們用毒氣彈對付越南遊擊隊時，咋不記得公約？對了，您後院的紅酒窖，我給您留了個‘驚喜’！”
    話音未落，指揮部地下傳來沉悶的爆炸聲——事先潛入的華國特工在酒窖埋設了磁性炸彈。杜美被氣浪掀翻在地，透過彌漫的葡萄紫濃煙，他絕望地看著最後一架戰鬥機在火海中扭曲成廢鐵，機翼殘骸上還燃燒著詭異的藍紫色火焰。
    北平大帥府，王莽聽完戰報，猛地將茶碗重重砸在檀木桌上：“好！讓劉焙乘勝追擊！把浪漫國在湄公河的炮艇……”
    “大帥！”陳多餘跌跌撞撞闖進來，“鷹國艦隊駛入北部灣，還發來電文說要‘維護東南亞和平’！”
    王莽冷笑一聲，抽出腰間駁殼槍“啪”地拍在地圖上：“告訴他們，華國的和平不需要軍艦‘維護’！傳令海軍，把長江口的魚雷艇編隊全調過去！再給我接暹羅國王的電話——聽說你們皇宮被炸的地方，正好壓著浪漫國的秘密通訊站？”
    窗外突然電閃雷鳴，暴雨傾盆而下。當開封決堤的急報傳來時，王莽握著翡翠煙嘴的手青筋暴起，破碎的玉屑紮進掌心：“中南半島的仗可以緩……但黃河堤壩必須守住！給劉焙發密電，讓他把飛艇的氣象偵查隊全調到河南，老子要知道每一片雲彩的動向！”
    “再給鄭州守軍下令，”王莽頓了頓，聲音低沉卻透著狠勁，“誰敢在護堤時退縮半步，就地槍斃！咱們的槍既能打洋鬼子，也能收拾孬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