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麻煩事？”
    “周小雲她想以前的同學了，要讓我去搞個初中同學聚會，就咱這人緣，把初中同學找回來也不費事，隻是，你也知道，這又得花錢，我想給舅舅你省些錢。”
    劉洋想著，舅舅那麽摳門，聽說又要花錢，指定不會再讓他去辦。
    趙光確實有些為難。
    皺了下眉。
    “你有沒有算算，得花多少錢？”
    “這也不好算，你想想，那些同學，我一個一個去找，這耽誤事不說，路費什麽的，都得花吧，再加上後麵一起吃個飯，就打二十個人算，也不少花錢，小舅，我看這事就算了。”
    劉洋勸著道。
    “怎麽能算了呢？好的開始就成功了一半，咱不能半途而廢，這樣，你現在算算得多少錢。”
    趙光瞪了他一眼道。
    劉洋見小舅這麽執著，也不好再多說，隻得裝模作樣地掰著手指頭算起來。
    心裏打著小算盤。
    心說，我說個數把他嚇退。
    算了會兒，接著又是輕歎一口氣。
    搖頭道：“小舅，這事沒法搞，我剛才還沒細算，感覺沒這個數拿不下。”
    說著，伸出一個手掌，比劃道。
    “50塊錢？”
    “小舅，我都愁壞了，你別開我玩笑，今天去一趟70塊錢花的都不剩，搞個同學聚會，50塊錢哪能夠，500塊，這是最少的了。”
    劉洋故作惆悵道。
    “你請他們去洗桑拿啊？”
    “哪裏有，就是隨隨便便吃個飯，也得花這個數，一二十口子人呢，小舅，我看這事，就算了吧。”
    趙光真有些犯難，感覺這個事，要往下麵發展，是個無底洞啊。
    花錢的地方多著呢。
    不過也不是什麽大事，他跟徐主任那邊都打過招呼了，回頭花的這些錢，徐主任那邊安排下，可以走局裏的賬。
    再不濟把扶持給養豬場的錢拿來花，反正也不指望養豬場那邊的業績，來競選局長了。
    “行，給你拿500。”
    趙光咬了咬牙道。
    “我就說嘛，這事辦不了......什麽？真給啊？”
    劉洋萬沒想到，這麽摳門的舅舅，居然答應了下來。
    要知道是這樣，剛才就該多要些。
    “為了你的前程，我這當舅舅的，哪能不多表示，但這個事，除了咱倆，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你要走漏了風聲，這些錢你都得還回來，聽到沒有？”
    趙光壓低聲音，嚴肅道。
    “放心，我爛肚子裏，小舅，這幾天，摩托車你得給我騎，我處對象呢，騎個摩托車有麵子，周小雲更容易拿下。”
    劉洋指了指院裏的摩托車道。
    往日裏，趙光把這摩托車看得比他爹都親。
    “行，不過你要愛惜些，別給騎壞了，我都把它當成媳婦一樣愛惜。”
    “放心吧，我也一定把它當成我妗子騎。”
    “嗯，真是舅舅的好外甥。”
    晚上劉洋也沒回去，在姥爺家住的。
    第二天一早，飯都沒吃，騎著妗子......不是，騎著舅舅當成妗子愛惜的摩托出門了。
    趙光媳婦看著摩托車留下的濃煙，問趙光道：“你這摩托，不是誰都不借嗎？今天怎麽給他騎了？”
    “別管了，他給我辦事。”
    趙光在院裏又折騰他那幾盆花呢，在他的精心照料下，這幾盆花快死完了。
    他見那些退休的老幹部，都喜歡在家裏搞搞園藝，練練書法什麽的。
    人家有時間去學習，去研究，知道怎麽搞。
    他啥也不懂，裝模作樣的，也弄幾盆花瞎折騰。
    “我昨天見你倆在院裏嘀咕半天，嘀咕啥呢？”
    趙光媳婦問道。
    “別多問，這是給徐主任辦的事。”
    一說是給徐主任辦的事，他媳婦就不再多問了。
    徐主任是他們一家的財神，這些年她男人從一個小科員，做到現在副主任的位置，一年單收禮都收不少，全仰仗著徐主任賞識。
    自家男人對徐主任更是百依百順，徐主任的話就是命令，讓他做什麽他就做什麽。
    哪天徐主任讓他媳婦過去一趟，他也會同意。
    人家徐主任也夠意思，哪次辦事給的好處都足。
    他家冰箱、洗衣機、收音機、電風扇、電視機，都是這些年，徐主任給他們家的照顧。
    劉洋騎著摩托，先圍著市區繞一圈，嘚瑟嘚瑟。
    遇到漂亮的大姑娘，故意放緩速度，吹吹口哨，給人家拋拋媚眼。
    有落單的姑娘，上前拍一下人家的屁股，就擰動油門跑。
    姑娘在後麵罵他，他還“咯咯”直笑，比誇他還開心呢。
    也不能隻顧著玩，還得辦正事。
    再買個果籃，綁在車後座，去醫院了。
    到了醫院門口，遇到個拉架車子的老頭，停在門口抽旱煙歇腳。
    他二話不說，下了車，把摩托車支好，一腳踹在架車子上。
    “老頭，這是你放車子的地方嗎？”
    老頭見他騎著摩托車過來的，也不敢得罪他，隻得賠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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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這就走，這就走。”
    起身拉著架車子走開了。
    他還嫌老頭慢，又在架車子上補了一腳。
    “走快點，拉著一個小破車，影響城市形象，梁陽城就被你們這些鄉下人搞的不成樣子。”
    “是是是，我走，我走。”
    劉洋又哼著小曲，回到摩托車上。
    這一幕，被不遠處，坐在轎車裏的蘇淩風看到了。
    他比劉洋早到了一會兒，見老伯拉車累了，停在那裏歇息，也不好讓他挪開，就想著等老伯抽根煙，歇歇腳，走開再說。
    可沒一會兒，劉洋那貨就騎著摩托車過來，把那老伯趕跑了。
    這不欺負人嘛？
    先不說他是不是醫院的人，就算是醫院的，也不能對老伯這個態度。
    蘇淩風氣不過，準備教訓這個沒教養的孫子一番。
    見劉洋騎上摩托，蘇淩風這邊發動車，一腳油門衝了上去。
    劉洋剛要擰動油門，見前麵一輛轎車衝了上來。
    那年頭可不懂什麽交通法，隻知道開轎車的都是有錢人，惹不起。
    就算經公，也是誰有錢向著誰。
    這些劉洋心裏都門清。
    趕緊調轉車頭，就往邊上去，結果一個不小心，撞到醫院大門上去了。
    “哐當”一聲。
    醫院門崗裏，出來個看大門的大爺。
    “你怎麽回事？”
    蘇淩風也從車上下來了。
    “你怎麽回事？”
    劉洋看看醫院的看門大爺，又看看蘇淩風。
    隻得挑軟的柿子捏。
    瞪著看門大爺，一副不講理道：“你說我怎麽回事？你這大門怎麽裝的？擋著我路了知道嗎？看把我這摩托給撞的，你賠我修摩托錢。”
    門崗大爺一聽這話，還有天理嗎？
    氣得渾身發抖。
    “我賠你兩耳巴子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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