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陽……”
    他輕輕咀嚼著這個名字，仿佛要將這兩個字碾碎在齒間。
    “很好，非常好。”
    “敢動我孫家的人，還是我孫家的大聖老祖……”
    “看來，是我孫家沉寂太久了，讓一些螻蟻，都忘了敬畏，忘了這帝都，究竟是誰說了算！”
    一股無形的，卻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壓，以孫能為中心，緩緩彌漫開來。
    整個正堂的溫度，仿佛都驟然下降了幾分。
    燈火搖曳，將他臉上那冰冷殘酷的線條，映照得更加分明。
    “你以為，我會讓他輕易死去嗎？”
    孫能的聲音，帶著一種近乎殘忍的漠然。
    “不。”
    “那太便宜他了。”
    “我要讓他活著，清清楚楚地感受，什麽叫做絕望。”
    “我要讓他知道，得罪我孫家的下場，比下十八層地獄，還要痛苦一萬倍！”
    他的手指，再次抬起，這一次，不再是無意識地敲擊，而是帶著一種決絕的意味，指向了一個方向。
    那是孫家禁地的方向。
    “我會親自去請，無均老祖出關。”
    孫能的聲音，如同最終的審判，帶著不容置疑的決心和冰冷的殺伐之氣。
    “無均老祖？”
    孫宇聽到這個名字，瞳孔驟然一縮，隨即，一股狂喜和激動，瞬間衝散了他心中殘存的恐懼和不安！
    孫無均！
    那可是孫家僅存的另一位老祖！
    與孫無悔同輩，但實力，卻早已超越了孫無悔！
    早在數十年前，孫無均老祖，便已經達到了大聖境的巔峰！距離那傳說中的至高境界，也隻差一線！
    這些年，無均老祖一直在家族禁地深處閉死關，不問世事，衝擊那虛無縹緲的更高層次。
    若非家族遭遇滅頂之災，輕易不會有人敢去打擾。
    但現在……
    無悔老祖隕落，這對於孫家而言，已經是動搖根基的奇恥大辱和巨大損失！
    請無均老祖出關，理所應當！
    孫宇的心髒，因為激動而劇烈地跳動起來。
    孫無均！
    大聖境巔峰！
    那是什麽概念？
    放眼整個龍國，乃至整個世界，都足以稱得上是站在金字塔最頂尖的存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一念之間，便可山河破碎，天地變色！
    那個秦陽，就算他再妖孽，就算他真的用了什麽手段僥幸殺了無悔老祖，難道還能是大聖境巔峰的無均老祖的對手？
    絕無可能！
    在大聖境巔峰的絕對力量麵前，一切陰謀詭計，一切奇遇手段，都將是土雞瓦狗，不堪一擊！
    “太好了！父親！”
    孫宇的聲音再次激動起來，這一次，卻充滿了亢奮和惡毒的快意。
    “有無均老祖出手，那個秦陽……他死定了！”
    “不！是生不如死！他一定會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他仿佛已經看到了秦陽在無均老祖手下，像條死狗一樣掙紮、哀嚎、最終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淒慘下場！
    想到這裏，孫宇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之前所受的屈辱和憋悶，似乎都在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他看向孫能，眼神中充滿了期待和嗜血的光芒。
    “父親英明！請無均老祖出手，定能將那小雜碎碾成齏粉！為無悔老祖報仇雪恨！揚我孫家神威！”
    孫能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他緩緩站起身。
    這位孫家的掌舵人，身形並不算特別魁梧，但此刻站起，卻給人一種如同山嶽般巍峨沉凝的感覺。
    一股無形的風暴，正在以他為中心，悄然醞釀。
    “傳令下去。”
    孫能的聲音，在空曠的正堂中回蕩，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封鎖一切關於無悔老祖隕落的消息，對外，隻宣稱老祖閉關。”
    “另外，密切關注海城秦陽的一舉一動，不要打草驚蛇。”
    “等無均老祖出關，便是他……魂飛魄散之日！”
    最後幾個字，孫能說得極慢，極冷，每一個音節，都仿佛淬滿了世間最惡毒的寒冰。
    “是！父親！”
    孫宇躬身領命，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臉上卻帶著一種近乎扭曲的興奮。
    他知道，一場針對秦陽的，來自孫家最頂尖力量的雷霆風暴，即將在無聲無息中，徹底拉開序幕！
    而那個不知死活的秦陽，還在海城，陪著女人逛街？
    嗬，盡情享受你最後的好時光吧！
    很快，你就會知道，什麽叫做真正的絕望！
    孫家內部的暗流湧動，遠在海城的秦陽自然是不知道的。
    當然，就算知道了，他大概也不會太放在心上。
    對於他而言，孫無悔的死，是他給孫家劃下的一道清晰的底線，也是最後通牒。
    孫家如果足夠聰明，就該知道，有些存在，是他們招惹不起的。
    乖乖縮回帝都，舔舐傷口，這件事或許就能到此為止。
    但如果他們不識好歹，被仇恨衝昏了頭腦，還要繼續派人來送死……
    秦陽的眼底，偶爾會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芒。
    那麽，他不介意親自走一趟帝都，去孫家的祖宅裏，和他們好好“講講道理”。
    有些家族，傳承久了，就容易忘記對力量應有的敬畏。
    他不介意幫他們重新回憶起來。
    不過眼下，他暫時沒空去想孫家的事。
    白天陪著上官婉逛了一天，感受著久違的都市繁華和身邊佳人的溫柔淺笑，秦陽的心境也難得的放鬆了些許。
    修煉之路，張弛有道，一味的苦修並非總是最佳選擇。
    時間，如同指間的流沙，悄然滑過。
    很快，夜幕如同巨大的黑色天鵝絨，緩緩覆蓋了整個海城。
    霓虹閃爍，車水馬龍，白日的喧囂漸漸沉澱，取而代之的是夜晚的靜謐與另一種形式的生機。
    午夜時分。
    豪華酒店的總統套房內，燈光早已熄滅，隻餘窗外滲透進來的些微月光，在地板上投下朦朧的光斑。
    房間裏一片安靜，隻有兩人平穩而輕微的呼吸聲，交織在一起，帶著一種安寧祥和的韻味。
    秦陽和上官婉相擁而眠，呼吸相聞。
    白日裏的疲憊，讓上官婉睡得很沉，嘴角甚至還帶著一絲滿足的淺淺笑意，似乎在做什麽美好的夢。
    秦陽原本也闔著眼，氣息悠長，仿佛已經陷入了深層次的修煉狀態或是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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