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孩子太目空一切。但他有目空一切的資本。
    如今聽石玄玉一說，原本沒去注意的地方，一一對應上，這讓陣武帝震驚不已。
    這眼睛得多毒辣能看幾眼就全部命中。
    “你敢胡言亂語？我可是地仙，我能一隻手滅你十個！”霚聽了石玄玉的話，立時不高興了，跳腳叫道。
    “你，即是他的子孫，應該有修習陣法吧！”石玄玉不為所動，淡淡說道。
    “當然，就你這裏的陣法，不是能攔住我的。”霚高高仰起小腦袋說道。
    “哦？也是，隨手布下的，當然不行。這樣，就這吧。我們打個賭，我布一陣，你破，七日為限，你破除成功，為我輸，你可以向我提一個要求。譬如你不敢對你爺爺說的，我可以帶你傳話。並一定讓他同意。相反，你輸了，從今以後，你都要聽我的。以混沌為誓，不得反悔。如何？”
    霚抬頭思考，又看看坐在蒲團上的陣武帝，見他閉目養神，毫無所覺的模樣，知道靠不住。又看看石玄玉，見他眉目清俊，笑意盈盈，毫無攻擊性，但總感覺哪裏不對，又想象不出。
    再一想，自己如此聰慧，才十二歲，不僅地仙修為，還是三品陣師，自己有何怕的。
    想到這，便說道：“好我答應你。”
    “空口無憑，立誓，以仙帝名義立誓。你如果不履行賭約，你一族氣運倒退千年。”石玄玉說道。
    這種一般屬於血盟誓言，也是混沌誓言中的一種，由混沌監視，違背誓言即違背大道，必遭受天譴，天道都管不了。
    這話成功讓原本作壁上觀的陣武帝睜開雙眼，銳利的視線直視石玄玉。
    “護犢子了？那還送來，給我添堵？”石玄玉與他直視，坦然說道。
    這話成功讓陣武帝敗下陣來，確實，瞞不過啊，在他麵前，任何伎倆，都如同虛設，毫無意義……
    “行，這誓言我替他立，如有違約，我們兩個一起承擔。”陣武帝說道。
    他本不想這麽做，但是霚還小，這種混沌誓言他不懂，也不會立，因此陣武帝決定代勞。
    其實這誓言誰說都行，隻要有立誓人的血為引，誓詞正確就行。
    “過來。”陣武帝對霚招手，讓他走近自己。
    霚不明所以的靠近，然後就感覺手掌上一疼，一道鮮血如血線滴落，但卻在半途受到牽引飛向陣武帝。
    然後按照他的引導，在空中逐漸形成一道血色圖案，如同某種古老的符咒圖案。
    陣武帝又將自身精血逼出一滴，如此操作後，合二為一。
    這才念叨起誓詞。
    “以血為契，混沌為證，今……”
    一長串的誓言說完，裏麵包括了賭博內容，也包括了賭約內容，很是完整。誓畢，石玄玉直接點出一指，點在那血符的某處，然後就見血符抖動，以一化三，分別漂浮飛向三人。
    石玄玉很自然的將其收好。並沒有引入自己識海。
    見石玄玉如此謹慎，陣武帝也不敢多言，他也收起那血符。
    霚見狀，也想同樣操作，但是血符根本不聽他的話，就在他要接觸到血符時，血符突然就動了，嗖一下飛入霚的眉心，烙在神魂上。
    這讓霚很鬱悶，可更讓他鬱悶的是，隻見石玄玉起身，來書房外的小院，抬手對空不斷點動，看著雜亂無章，毫無章法。
    可是不久後，他才發現，一座大陣已在院中成型。
    石玄玉看著大陣對霚說道：“就這。慢慢破。”
    說完，他負手回身，回到書房內。
    霚氣呼呼的走出書房，看著那座閃著光華的大陣，很快便將情緒拋之腦後，一門心思鑽研起來。
    陣法上他確實有些天賦，但還不足以在七天內破此陣。
    此陣不是仙陣，是上上次石玄玉給應晗語的測試題。
    應晗語破除此陣是在一個月後，還是費盡心機，心力交瘁，好不容易破的。
    要說七日破陣，石玄玉自認舍我其誰。
    陣武帝也湊上前去，他倒不是想幫霚，而是在屋裏掃了幾眼，頓感奇妙，因此這才湊上前去仔細觀摩。
    但霚不這麽認為，見爺爺來，他立馬湊上去，暗搓搓的想討要經驗，但是陣武帝隻回他一句話：“我也不知道。”
    原以為是爺爺不願幫忙的戲話，隻是看他同自己一起研究了幾天，還在皺眉沉思，他這才感覺不妙了，這是不是意味著，自己輸定了？
    這可不行。
    霚打起十二倍精神開始破陣。
    ……
    時間就在這麽不經意間過去，哪怕日夜不休，潛心研究，霚發現，別說破解 他現在就連這陣法的構成都一頭霧水。
    怎麽辦？
    今天已是第七天，而且夕陽西下，意味著，這一天也即將結束，輸了，要輸了！
    修行至今，從未嚐試任何敗績的霚，此時感覺天都要塌了。
    他在剩下的時間裏，也無心繼續破陣，而是傻愣愣的坐在陣旁地上，抬頭望天，眼角有晶瑩的液體正在不斷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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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好不甘心，心髒感到被一隻手捏著，很痛，也很悶……
    就這樣，一夜過去，陣法還在那閃耀光華……
    翌日。
    “咦？”
    一道驚咦聲傳入霚的耳中，讓他忽然醒悟，怔愣的望向聲音出現的地方。
    朝霞漸漸消失，陽光自東麵鋪灑而下，有三個人正站在陽光前，被背後的陽光描繪出金色輪廓，遮掩了他們的真容。
    乍一看去，霚隻覺得眼前一花，什麽都看不清。
    他閉上眼，低下頭，緩了幾息，這才抬頭再看。這次他總算看清了，三人中，一位是陣武帝爺爺，一位就是那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修為不如自己，還給了這個陣法考驗的少年。
    而另一位，正是之前透過神念看到的女孩。
    他對她很有好感。
    “玉哥，這不是幾年前你布下考驗我的陣法嗎？”應晗語一看就想起來了，不解問道。
    “啊。”石玄玉點頭。
    “我可是破了一個月，你讓他七天破，為難人嗎？”應晗語不解繼續問。
    “很為難嗎？”石玄玉則不明所以的反問，“這隻是一些基礎陣紋的簡單組合，我幾息就能拆了組，組了拆，好幾個來回。隻要基礎紮實，對陣紋理解透徹，不難吧。”
    “陣紋？那是什麽？”應晗語問道。
    石玄玉沒回答，而是直接扶額，他不想說話了。
    陣武帝看向石玄玉，又看向霚，再看應晗語，這才說道：“陣紋是陣法組合的基礎，可以直接刻畫，也可以預先刻入材料中，然後再利用幾個陣紋的連接布置陣法。”
    “哦，陣法不是大陣裏有小陣的布置嗎？”應晗語繼續問。
    “這也可以，但這種布陣比較死板，一般自古以來都被先賢找到平衡方式，因此隻能按部就班的布置，很難更改。但如果理解陣紋，就可以靈活運用，從小陣到大陣靈活套用，改變，這樣布置出來的陣法，很難被破解，屬於自身獨有的。”
    “一般不建議一到三級，初期陣師這麽做，但中期以後都可以嚐試學習陣紋，創造自己的陣法。真本身也是一種道，真去研究，窮其一生也不一定能找到盡頭，看全所有的陣法。更別說，陣法繼續深入，與風水等也有關聯。”
    “咳咳……”石玄玉輕咳，阻止陣武帝繼續說下去。
    這話題繼續下去，說幾年也沒完。
    “語兒，與其問別人，不如自己去研究。我給你的信息裏都有，你肯定沒好好研究。不然現在不會這麽問。別說陣法，其他估計也差不多。你還是多花時間潛心修煉學習。提升修為不急，有些東西是需要沉澱的，不是趕著學很多，就是全會了。”石玄玉繼續說下去。
    應晗語小臉一紅，“知道了。”
    “那我不去幫你擺攤了。我要去學習。”她繼續說。
    “不行。”石玄玉反對，“擺攤也很重要。你必須參加。”
    “好吧。”應晗語無奈應下。
    正當霚覺得沒他什麽事兒了時，石玄玉忽然回頭說道：“你該兌現賭約了。”
    “對，好好兌現。可別坑了我族。”陣武帝見狀趕忙說道。
    “是。”霚耷拉著腦袋，心有不甘的說道。
    石玄玉上前幾步來到霚身邊，抬手打出一縷力量，直接探入霚的身體。
    幾息後，他微眯雙眸說道：“嗯 ，差不多。”
    說完，他翻手拿出一枚靈丹說道：“吃下去。”
    霚和陣武帝，應晗語看的一頭霧水，不解想問。
    但石玄玉並沒有給他們問的機會，在霚剛張嘴時，他就將靈丹扔進了霚的嘴裏。
    靈丹入口即化，霚根本來不及吐出，就感覺有一股洶湧的能量，衝向自己身體的各個部分，就連體內能量，神魂等都沒放過。
    然後才五息時間，他就聞到一股刺鼻的味道飄散在空氣中。
    “哇，好臭！”應晗語尖叫一聲，捂著鼻子直接逃了。
    石玄玉苦笑，他也沒想到這家夥體內雜質那麽多，一枚洗塵丹，居然讓他直接成為了“糞坑”般的存在。
    “你是他爺爺，後麵交給你了，還有，不準在我家洗。”石玄玉捏著鼻子說完也跑了，“記得讓這裏空氣重新恢複清新。”
    臨走還不忘加一句。
    陣武帝皺著眉頭，一手捏著鼻子，一手拎起霚，這如今臭氣熏天的貨，直接穿越虛空離開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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