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這是怎麽了？”
    朱棣疑惑。
    朱棢和朱樉互視一眼，搖了搖頭。
    “不曉得，可能是最近壓力大了？”
    “搞不懂....”
    三人已經逐漸習慣了周琛的性子。
    這人有才是真有才，但脾氣差也是真的差，還好咱都隨爹，心胸寬廣，有容人之量！
    .......
    再次失敗後的周琛沒有著急。
    他選擇了沉澱。
    想曾經，自己也算是學校中的風雲人物，天之驕子，猶記得某次考試考了第二名，大為遺憾，但在失敗之後，咱不疾不徐，沉澱之後下次考試再次出擊，果然重新回到了第一名。
    不驕不躁，不氣餒，不放棄，這就是周琛的人生格言之一！
    他開始兢兢業業地繼續搞起了開發區....
    死，我所欲也，暫時不死，亦無妨也。
    現在的周琛，心態很平和。
    他是一個好人。
    作為一個好人，最看不得的就是有苦命人在自己眼前晃悠。
    雖然也算是能力有限，但在死之前要是能改變一些人的命運，又何樂而不為呢？
    當然，助人為樂是美好品德，但賺取差價也是很有必要的，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自己得先富起來，然後才能帶動窮人後富，這就叫先富帶動後富，這才叫可持續發展！
    .......
    而就在周琛專心致誌搞錢，哦不，搞發展的時候....與此同時，在遙遠的湖廣承宣布政使司，黃子澄也開始了自己轟轟烈烈的計劃！
    湖廣承宣布政使司。
    黃子澄來的第一天就受到了所有高層官員的尊重，幾乎可以說唯他馬首是瞻。無他，權力爾！
    湖廣遭災，驚動朝廷，可以說，整個湖廣的官員都有治理不當之罪。
    如果是其他朝代也就算了，可老朱是誰？
    老朱威名遠揚，所有官員不管是不是貪官，都怕老朱三分。
    再加上老朱很卷，事事親力親為，地方的權力幾乎都被收走了，看似是地方官員在治理地方，但其實是老朱在遙控指揮，他的陰影籠罩了整個大明官場！
    黃子澄要是不來，那湖廣官員們還要擔心誰背鍋，如何麵對朝廷，麵對老朱這些一係列的問題。
    遭災之前已經是治理不當之罪了，這要是賑災上再出點問題，領頭人絕對要倒黴！
    現在好了，黃子澄代表朝廷來，手裏又拿著老朱親自頒發的聖旨，湖廣官員瞬間就沒有了壓力。
    還有啥壓力？聽老黃的唄。
    有事反正他背鍋，咱最多就是分擔一點點，總體很安全！
    於是這就造成了黃子澄一人獨大，整個湖廣官員俯首稱臣的局麵！
    黃子澄被一堆官員給捧上天了！
    短短幾天的時間裏，老黃就徹底體會到了什麽叫做封疆大吏！
    .......
    武昌府。
    府衙內。
    湖廣境內的知府們全都被黃子澄給一個詔令招來開大會！
    黃子澄麵前是十幾個知府，還有各府的同知。
    這會兒所有人全都盯著黃子澄，等待黃子澄的命令下達。
    “黃大人，您這回可有帶來朝廷的賑災銀兩？我黃州府遭災最嚴重的，百姓已經撐不住了啊！”
    黃州府知府李驍傑雖然能力一般，但卻算得上是有良心，看到百姓遭災，他的心裏也挺難受的，可惜這樣的大災之年哪怕是自己也隻能堪堪養家糊口，根本沒有辦法出手。大明官員的薪酬是很低的，雖然他是知府，但過的日子也不算非常富裕，還要養著下人裝點門麵，消耗甚大，家中餘糧也是不多。
    至於府庫？那早就已經空蕩蕩了....
    因此，在看到黃子澄來之後，李驍傑當即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其他的知府也紛紛看向了黃子澄。
    銀子！
    這是最關鍵的問題！
    “莫慌，本官此次奉命前來，自然是有妥善賑災之策！”
    黃子澄抬起手往下壓了壓，表示讓大家淡定。
    見黃子澄如此自信，當即在座的知府們全都露出了笑容....
    好嘛！
    看來這一次朝廷給的錢糧是相當充足啊！要不怎麽黃大人如此自信呢？
    “哈哈哈哈！黃大人說的對，不慌！咱不慌！”
    荊州府知府楊成放聲大笑，豎著個大拇指：“早就聽說黃大人深受陛下信任，更是曾經給皇長孫上課，這等隆恩可不是我等這些地方官員能比的啊，此番賑災有黃大人在，必是沒有意外！”
    “哈哈哈哈，不敢當，不敢當。”
    黃子澄心裏happy到了極點，不過表麵上還是故作謙虛：“都是聖上信賴罷了。”
    一旁的李驍傑見黃子澄如此淡然也是鬆了口氣，隨後臉上就掛起了笑容。
    “也就是黃大人了，要不是黃大人出手，想必其他人也是難從朝廷弄到足夠的銀兩賑災啊！黃大人，這一杯，我替我黃州府的百姓敬你！”
    說著李驍傑就給黃子澄敬了杯酒。
    “哈哈哈哈，李知府言過了，言過了！賑災乃本官分內之事，放心，朝廷既派我來，必保湖廣百姓安然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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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黃大人此次準備十分充足啊！”
    “是啊是啊，黃大人，你這回究竟帶來了多少銀兩，可否先撥我荊州府一部分？我荊州府的百姓苦啊！”
    “老楊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你荊州府百姓苦，我衡陽府的百姓就好過了？大家都遭災，哪有先緊著你的道理？”
    “我看啊，都別吵，看黃大人意思！我聽黃大人的！”
    “.......”
    知府們紛紛看向黃子澄。
    黃子澄淡淡一笑。
    “都放心，錢麽，管夠！不過在此之前，本官得先辦一件事！隻要你們給辦成了，各府錢糧立刻到位，而且絕對充足！湖廣之災立時可解！”
    “嘶！”
    看到黃子澄這般自信，所有知府都是麵麵相覷。
    這朝廷究竟是給湖廣撥了多好錢啊！這等自信嗎？湖廣之災立時可解？
    “不知大人所謂何事？”
    黃子澄看了眼李驍傑。
    “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不知各位對這湖廣的商賈了解多少？這湖廣可有什麽大商賈？本官這裏有筆大買賣要和他們做！”
    黃子澄此言一出。
    頓時，全場恍然！
    商賈？
    大買賣？
    知府們的腦海裏瞬間就不約而同地出現了同一個想法——這是要花錢買糧賑災啊！
    “哈哈哈哈哈，不愧是黃大人，考慮就是周全！”
    “是極是極 ，遭災嘛，糧可比錢管用多了！”
    “是我等膚淺了，大人放心，此事包在我等身上！”
    “不過商賈爾，我等下召，他們不敢不來！”
    “........”
    短短頃刻之間，場內凝重的氣氛瞬間消散。
    原本湖廣遭災大家都是心事重重的，但現在，看到如此自信的黃子澄，大家也都放下了心。
    要招來整個湖廣各府的所有大商賈做大買賣？
    這朝廷撥下來的銀兩最少應該有五百萬兩吧？
    這就難怪這黃大人如此有信心了，看來最近朝廷的財政比前些年好了不少啊，這出手....簡直闊綽！
    “哈哈哈，好好好，本官敬你們一杯！”
    黃子澄也是沒想到湖廣的知府們會如此配合。
    心中他已經開始盤算起來....
    周琛以應天府一府商賈之力都弄到了三千萬兩銀子，那咱這集湖廣十幾府之力.....找商賈們弄個五千萬兩....不過分吧？
    嗯，咱可不能像周琛那般剝削無度.....
    ......
    話分兩頭。
    黃子澄在湖廣地區瞞著老朱進行著自己的大動作。
    而另一頭。
    應天府，開發區的工程正在以飛快的速度進行著.....
    工人們的工作積極性都很高。
    稍稍偷懶，都不用人說，自己都不好意思，包括周圍工友，都會在背後指指點點。
    如此情況下，工期縮短。
    水泥和玻璃的銷售也相當順利，畢竟這出錢的和收錢的都是周琛等人，稍微一劃拉，錢就轉移了，隻是為了賬麵清楚所以把錢放成兩部分，弄了個賬本，以免日後不好分割。
    而隨著周琛等人轟轟烈烈搞建設，應天府內，變化也正在悄然之中發生.....
    ......
    這一天。
    如往常一樣，齊泰下朝回家。
    家裏，下人們已經做好了飯菜。
    齊泰的官職挺高，雖然明朝的官吏工資一般般，但以齊泰的級別也足以讓家裏過上小康生活....
    “老爺，你回來啦！”
    看到齊泰回來管家當即笑臉迎了上去。
    “夫人們等你吃飯呢。”
    上了個早朝，齊泰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幾個大步就到了飯廳。
    “老爺！”
    “嗯，先吃飯吧。”
    齊泰微微點頭，隨後就坐了下來。
    然而很快齊泰就皺起了眉頭，放下了筷子。
    齊泰麵色一寒。
    瞬間，整個房間的溫度驟降！
    “老爺，怎麽了？”
    齊泰的夫人小心翼翼地看向齊泰，幾個小妾已經不敢說話了....
    “啪！”
    齊泰把筷子猛地拍在了桌子上....
    “李德全！”
    齊泰猛地看向管家。
    “李德全啊李德全，我平日裏待你也不薄吧？ ”
    此時的管家已經懵了，當即跪到了地上。
    “老爺對我自是極好的，小的心知肚明。”
    “心知肚明你還給我做這個事？”
    齊泰指著桌子上的飯菜：“我每個月給你的菜錢不少吧？買個肉很難嗎？幾天前我就發現了，肉菜裏肉越來越少了，我念著你在府中幹了多年沒有點破，沒想到你居然變本加厲！今天居然給老爺我來了個全素宴！”
    “李德全啊李德全，你真的是幹得漂亮啊！”
    “老爺我...”
    “別叫我老爺！你特麽是我老爺！”
    齊泰氣的不行。
    他實在是想不通，這在自家十多年，陪著自己高中，跟著自己入朝的老管家如何會做出這等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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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你克扣菜錢也就克扣了，你特麽別過分啊！
    你扣的連一個肉菜都不給老爺我買嗎？
    上了一天朝，回家之後，堂堂朝廷大員，居然連一點肉沫都吃不上？
    這特麽的過的是什麽日子？
    “可是老爺....德全冤枉啊！”
    地上，李德全已經淚流滿麵。
    李德全滿是褶皺的臉上老淚縱橫....
    “你冤枉？你冤枉那你說給你買菜的錢都到哪裏去了？難不成這錢連一點肉沫都買不到嗎？”
    齊泰氣憤不已。
    原本還想著念著對方陪的時間長，原諒一次，這一看，犯了錯居然還頂嘴？這還能行？
    “老爺，咱真的冤枉啊！您是不知道，這外麵的肉一天一個價，咱的菜錢要是買了肉，那就不夠買菜了啊！”
    李德全滿臉的委屈：“錢其實昨天就不夠買肉了，還是小的自己貼了點銀子您才吃到些許肉絲.....”
    李德全的聲音越來越輕，而此時，齊泰整個人已經懵逼愣在了原地.....
    “我...吃不起肉了？”
    這怎麽可能？
    齊泰整個人腦瓜嗡嗡的。
    我堂堂朝廷大員，吃不起肉？你特麽在逗我？
    .......
    菜市場。
    在管家的帶領下，齊泰親自來了。
    此時的齊泰，一臉的怒容。
    很快，他就來到了肉鋪....
    “老板，不知這肉賣嗎？”
    屠戶瞅了齊泰一眼，見其身上衣著講究當即臉上露出笑容。
    “賣啊，這不都是豬嗎？”
    屠戶麵前的案板上擺著兩隻完完整整的豬。
    “這兩隻豬我倒是可以賣你，不過這價格得高些。”
    “何價？”
    “三兩銀子一頭吧，論頭不論斤！”
    齊泰：“.....”
    “老爺，這原本一頭豬隻需一兩銀子！”
    一旁，管家老李提醒道。
    齊泰臉色刷的一下就變得榷黑.....
    “誒，這位爺你可不能這麽說啊，你說的那都是一個多月錢的價格了，現在豬肉可是緊俏貨，我這些豬都是從其他府縣買過來的，本錢就一兩多了，可不得賣三兩嗎？”
    老李看向齊泰，眼中滿是深意，仿佛在說，看吧老爺，咱沒騙你吧？
    而此時的齊泰卻是不由好奇了起來....
    “老板，你可知這肉價暴漲緣由為何？怎的區區一個半月竟是漲了如此之多？我應天的豬呢？怎麽還需要從外地運過來？還有，這糧價可有漲動？”
    齊泰此刻心裏滿是疑惑，吃不上肉反倒是其次了。
    民以食為天，這肉價要是暴漲，豈不是意味著糧食也暴漲了？糧食要是暴漲，這可是要死人的啊！
    “害，糧價倒是不用擔心，一點漲動都沒有，至於這豬肉為何漲價.....”
    屠戶話說一半。
    就在齊泰心急之際，管家老李悄然給屠戶塞了幾文錢，屠戶瞬間臉上掛上了笑容。
    “爺你可算是問對人了！這豬肉為何漲價再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了！”
    “還請賜教！”
    齊泰沒好氣地說道。
    屠戶也不在乎。
    “這豬肉漲價啊，純粹就是被吃出來的！就是城外的開發區知道吧？開發區的周主任太良心了，聽說那裏的十五萬工人隔三差五就吃肉哩，這應天府的豬都被吃光了，聽說周主任已經派人去其他府縣采購了，咱這也是沒法子，您說咱要是賣您便宜了，那還不如直接二兩賣給開發區食堂呢！人家可說了，二兩一頭，送過去就給錢！”
    “咱也不能分開賣，這要是給您剁了一斤半斤的，送過去不是整頭人家就不要了。要是太陽快下山了還賣不出去，這豬就拉過去了，好賴也能賺些車馬費。”
    聽完屠戶的話，齊泰整個人都懵了.....
    尼瑪！
    還有這操作？
    開發區的工人把整個應天府的豬都給吃光了？
    我堂堂朝廷大員，還不如一個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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