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求師救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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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郊外某不處不知名的山林裏,有一處陡崖峭壁,而在這陡崖峭壁中有一處不起眼的山洞。因為山林本就茂密,鮮少有人尋到這裏,更別說這山洞了。所以若是想修身養性,不想被外人打擾,這裏倒是個極好的去處。
山洞裏站著兩個人,一老一少,老者似乎是在做木活,他一襲破舊的玄衫,一頭烏黑的青絲已經泛了白,但是瞧著身子骨還是很硬朗,應當是個練家子。他低著頭,自顧自的忙著,並不理一旁的晚輩。晚輩則是站在一旁,他眉眼生的極其好看,隻是卻微微蹙著,不難瞧出他眼底的煩心,他似乎是在等待著老者開口。
“師父!就當徒兒求你了可好?”晚輩不知是因為何事,顯得很著急地模樣,他迫不可待想要知道他的師父到底有沒有可以幫他的辦法。
誰知,老者聽到他如此說,臉色瞬間冷了下來,不悅地瞪了他一眼說道:“我說了,雲家的事管不得,你若是再跟我強,那我就沒你這個徒兒!”
“師父,您素來不會見死不救的啊!那雲家嫡女馬上就要死了,您就不能發發善心嗎?”原來這個晚輩是鳳月琢,眼前的老者則是他的師父,不知其姓,不知其名,從鳳月琢認識他開始不是喚前輩便是喚師父。
“她若是因為旁的要死了,為師一定會救,但是就那蝕骨毒老夫不能碰。”鳳月琢的師父麵色不悅地說道,話畢便繼續做著手裏的木活,不再理鳳月琢了。
鳳月琢見自己師父軟硬不吃,而且話裏的意思似乎知道些什麽事,他這心裏就更急了,思量了片刻似乎想到應當如何說了,“師父,您救我的時候說我是個有慧根的孩子,所以您救了我對嗎?”
“是又如何?”老者頭也不抬地應道。
“那雲珩她也是一個有慧根的孩子啊,她是個有膽識有計謀的女子,此女子時間絕無僅有的,她若是死了,那其他女子不但都是胭脂俗粉,還都是無才無德的!”鳳月琢心中雖覺得如此說有些過分,但是隻要能說動他的師父救雲珩,他怎麽說都行。
聞言,鳳月琢的師父放下手裏的鋸子,抬起頭蹙著眉看著鳳月琢,眼裏倒是沒了不悅之色。他微微歎了一口氣說道:“她母親是何人?”
“她沒有母親,她母親生下她就死了。”鳳月琢見自己師父似乎有那麽點意思想救雲珩,連忙笑吟吟地上前扶著他師父到一旁歇息。
鳳月琢的師父坐下後,鳳月琢連忙倒了一杯熱茶奉上,繼而又是捏腿又是錘肩,殷勤的很。鳳月琢的師父瞧了他一眼,又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意思,鳳月琢心裏隻想著他的師父救雲珩,自然不會在乎他師父的眼神,便扯出一抹笑意回應著他師父的眼神。
“那她模樣生的漂亮嗎?”鳳月琢的師父喝了一口茶水,繼而緩緩地問道。
鳳月琢聞言怔了半晌,隨即瞪大了一雙鳳眸詫異地說道:“師父,她才金釵啊,您要是喜歡女子徒兒給你找幾個徐娘半老的,也好符合您的年紀啊。”
聞言,鳳月琢的師父拿起手邊的癢癢撓狠狠地敲了一下鳳月琢的額頭,繼而鷹眸一瞪冷哼一聲說道:“沒個正形,那小姑娘的玩笑是你能隨便開的嗎?”
“不是不是,徒兒這不是怕您需要這些,徒兒給您備好了,豈不是美哉?”鳳月琢笑嘻嘻地說道。
鳳月琢的師父剜了他一眼,將癢癢撓丟回了桌子上,說道:“她一個金釵的小姑娘,居然能受得住那個蝕骨毒?生生等著耗完了心血?”
聞言,鳳月琢麵上的笑意也斂去了幾分,眉眼間的悲傷與憐憫已經藏不住的往外跑,他低低地應了一聲說道:“徒兒雖不知蝕骨毒發作起來是何樣子,但是徒兒知道這世上幾乎是沒有幾個人中了那個毒還能活著的。”
誰知鳳月琢的師父卻搖了搖頭說道:“蝕骨毒的配方極其難湊全,用的全部都是稀世奇藥,煉製的方式也是極其心狠手辣,解毒的方式也不同於旁的毒,解毒甚至比毒發還要痛苦,所以這就導致很多中了蝕骨毒的人選擇自殺。但是中這種毒的人並不多,因為蝕骨毒的配方難湊全,還有幾味有些人找一輩子都不一定能找到的奇藥,所以啊,能中這種毒的人,不單單是非富即貴了,而是必定會跟皇權有扯不完的關係,就這個雲珩也是一樣的,她的母親絕非等閑之輩。而至於你說中了這個毒就沒有幾個能活著的,這話可不一定,既然有蝕骨毒必有皇權之爭,那麽那些為了皇權之人,可是什麽都能做的。”
“師父可是知道誰中了蝕骨毒還活著?”鳳月琢眸光一亮,欣喜地問道。
“有是有,可你知道他是怎麽活下來的嗎?”鳳月琢的師父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似乎很是不願意提及那個人。
鳳月琢搖了搖頭,示意他不知。鳳月琢的師父目光悵然緩緩說道:“南疆有一種蠱,這種蠱如今南疆自己都鮮少有人知道。以血為引,以命為蠱,飼養彼岸花,其實也就是石蒜。”
“那這個不是很容易嗎?雲家家大業大尋一個給雲珩獻出性命之人並不難啊。”鳳月琢聞言,心底便覺得雲珩定是有救了。
“你啊,性子怎的如此急?”鳳月琢的師父剜了一眼鳳月琢不滿地搖了搖頭,繼續說道:“若真是有你說的那般簡單,南疆故意讓此蠱失傳?蝕骨毒耗的是心血,所以全身的毒基本都集結在心口,可如今也不能換心,這才有了彼岸花。你可莫要覺得飼養彼岸花容易,當此蠱下的那一天起,每當月圓之夜,蝕骨毒發,他也會有蝕骨毒發的症狀,也就是要陪著中了蝕骨毒的人一起受罪,不但要受罪,還要給彼岸花喂血。就這樣每逢月圓喂一次血,飼養一百九十九天,待到花開那日,將花摘下,搗碎入藥服下即可。但是花一經摘下,蠱主的命也就沒了。所以,這世上有幾個願意獻出生命,還願意每逢月圓用血飼養,還願意遭那蝕骨毒毒發之罪的人呢?”
聞言,鳳月琢心底一沉,眸光一黯,不再言語。聽他師父如此說,雲珩那就是沒救了?若說他自己的話,他的確是把雲珩當做mèi mèi,可他不會為了雲珩去死,他隻有可能為了玉心而死,這是他曾經立下的誓,他絕不可背叛玉心。
見鳳月琢有幾分黯然傷神,他的師父歎了一口氣,輕輕地拍了拍鳳月琢的肩頭,以示安慰,繼而說道:“為師說的那個活下來的人啊,他的確活的很好,可是他的命是用他妻子的命和痛苦換來的。你說他這樣活著,夜裏能睡的踏實嗎?”
“那……就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鳳月琢的語氣裏帶著幾分懇求,他的師父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樣的他了,熟悉且陌生。他還記得當年玉心自刎的時候,他就是這樣求的自己。
“月琢啊,你很喜歡她嗎?”鳳月琢的師父看著鳳月琢黯然神傷地模樣,實在是不由得多問一嘴。
鳳月琢倒是沒有因此言而惱,隻是自嘲一笑繼而說道:“師父,沒有人可以代替玉心,雲珩也一樣,我隻是把她當成mèi mèi,更多的是利用她殺了玉貫,我救她也不過是想要她活得久些,幫的我多一些。”
鳳月琢的師父盯著鳳月琢看了一會,繼而搖搖頭說道:“你說謊了,但是為師能看出來你不喜歡她。為師從未逼過你遵守對玉心的諾言,但是你既然在她死之前立了誓,你就一定要做到。”
“徒兒一定會做到。”鳳月琢堅定地點了點頭。
“抽空你帶為師去瞧瞧她吧,若是能出手相救,為師便給你一個麵子。”鳳月琢的師父輕笑著說道。他這一輩子身邊就隻有鳳月琢一人,沒收這個徒兒之前他一直都是獨來獨往的,如今有了鳳月琢這個徒兒,說是徒兒卻早已當成了兒子。幾年前他因為玉心之死整個人萎靡了很久,如今又因為一個叫雲珩的小丫頭,重新變得會笑會難過,他這心裏其實還是開心的。
“被抽空了,就今日夜裏吧。”鳳月琢思量著左右沒有三日就到月圓之日了,雲珩此毒等不得了。
鳳月琢的師父點了點頭說道:“行,不過你也別過於相信為師的醫術。”
“徒兒明白。”鳳月琢咧嘴一笑說道。
話分兩頭,昨日雲明皓宣布了休妾,今日雲明皓便給了蘇綺樂一紙休書讓她離開雲府,聽說是拉著雲明皓哭嚎了很久都不肯走,最後還是被丫鬟嬤嬤給抬走的。抬走的時候雲言緒已經被雲明皓的人綁上了馬車送回邊關,至於雲漪陽,她雖也在旁邊苦苦哀求雲明皓,卻依舊無濟於事。
雲明皓素來是一個要麽不做,做了便做到底,他已經忍了蘇綺樂很久了,如今鬧出了兩條人命,他當真不能再留她了,想想誰在自己身旁的女子是個心狠手辣,連自己的小侄子小侄女都不放過的人,雲明皓當真無法憐憫她半分。
雲珩聽著身邊的丫鬟說此事的時候,她倒是特別想去瞧瞧的,隻是眼下身子虛弱的很,所以就隻能聽著她們說了,畢竟小命要緊。
“郡主,您說這次蘇姨娘是不是真的完了?她都被休了,日後也嫁不出去,娘家也不要她,將軍沒了辦法便讓她去鄉下農莊住著了,估計是要在那裏終老一生了。”錦鯉說著,眉眼間盡是笑意,此事對於她來說實在是太解氣了。
雲珩也不讚同地搖了搖頭說道:“雲漪陽那個人是愈挫愈勇的,她如今沒了姨娘罩著,沒了哥哥罩著,應該會成長會很多,如果她足夠厲害,她就可以把蘇綺樂重新接回來。”
“可是那很難啊,被休了的女子,哪有重新接回去的道理?”池魚聞言,並不覺得雲漪陽能有這麽厲害。
“那咱們瞧瞧看不就知道了?”雲珩唇角一揚,勾起一抹愜意地笑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