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5 臨江碼頭9號泊位
    老楊趴在潮濕的集裝箱頂，望遠鏡裏映出百米外漁船的幽藍尾燈。對講機突然炸響小林的尖叫：“楊哥！你壓著我新買的sitch了！”
    “閉嘴！那船在卸貨！”老楊咬牙調整焦距，隻見船員正從底艙搬出裹著防水布的條狀物。海風裹來刺鼻的福爾馬林味，他鼻腔一癢——“阿嚏！”
    集裝箱劇烈晃動，驚飛棲息的海鷗。下方傳來船員的怒罵：“哪個龜孫驚了老子的貨！”手電光束掃過時，老楊死死捂住嘴，發現小林的白大褂下擺正卡在鐵架縫隙裏隨風飄揚。
    0700 支隊食堂
    “這就是你新研發的‘隱蔽監視裝置’？”老張舉著被壓變形的遊戲機，屏幕裏馬裏奧還在水管裏抽搐，“技術科經費都讓你造光了！”
    小林往豆漿裏猛撒白糖：“我明明設置了靜默模式！都怪楊哥屁股太沉……”
    隔壁桌痕檢科大姐噗嗤笑噴米粥：“昨兒半夜監控室可熱鬧了，你倆在集裝箱上扭得跟《動物世界》交配的樹懶似的！”
    食堂突然斷電，黑暗中傳來老楊的哀嚎：“誰把鹹菜扣我警褲上了？！”
    0930 仁和堂中藥鋪舊址
    小吳捏著鼻子推開斑駁的木門，黴味混著當歸味嗆得她連打三個噴嚏。櫃台後閃出個穿唐裝的老會計，金絲眼鏡腿用膠布纏了三圈：“姑娘抓什麽藥？新到的鹿茸補氣血……”
    “我爺爺說98年在這兒訂過阿膠。”小吳故意用指甲刮過櫃台裂縫，木屑裏嵌著星點藍漆，“他說當年裝藥的青花罐特好看。”
    老會計的算盤珠突然卡住：“那批罐子早不用了！03年市監局說釉料含鉛……”屋頂突然掉下半塊牆皮，砸在泛黃的出貨簿上——1998年4月17日的記錄被撕去一角，殘存著“特製容器三十件”的毛筆字。
    後院傳來瓷器碎裂聲，小吳借口找廁所溜過去，發現學徒正把染著藍釉的陶片往垃圾車倒。她假裝係鞋帶撿起半片，內側赫然刻著“tb37”鋼印。
    1245 漁村衛生所
    老張捂著假肚子哎喲叫喚：“大夫！我吃海螺中毒了！”白大褂村醫把聽診器按在他啤酒肚上，身後藥櫃裏擺著九十年代生產的四環素片。
    “您這是消化不良。”村醫推了推鏡框，左手虎口的月牙疤被碘酒染得發黃，“開點胃蛋白酶？”
    “要見效快的！”老張偷瞄診床下的汙漬，那團褐斑的噴濺形態像極了鍋爐房爆炸案的血跡樣本。突然，裏間傳來玻璃摔碎聲，穿花襯衫的護工慌張跑出：“王醫生！冰櫃又跳閘了！”
    老張順勢滾下診床：“哎喲我去趟廁所！”卻在推開裏間門的瞬間僵住——生鏽的冰櫃裏碼著數十支淡藍色藥劑瓶，標簽上的有效期被刮得模糊不清。
    1520 海底撈分店後廚
    小林往辣鍋裏猛涮毛肚，辣得嘶哈喘氣：“楊哥你確定這是交接點？”
    “線人說每周三下午，送貨的都來這兒買十斤麻辣魚丸。”老楊把竊聽器塞進蝦滑團，“待會你去加湯，趁機……”
    突然，穿圍裙的老板娘舉著湯勺衝來：“警察同誌！你們把竊聽器煮化了！”監控顯示蝦滑正在紅湯裏咕嘟冒泡，老楊的耳麥傳出滋啦滋啦的《最炫民族風》。
    後門吱呀作響，穿快遞服的男人放下保溫箱就跑。小林掀開箱蓋瞬間，濃烈的魚腥味撲麵而來——冰塊裏埋著支青銅材質的注射器，紋飾與療養院黑膠唱片封套完全一致。
    1855 支隊解剖室
    小吳戴著三層口罩舉起注射器：“內壁殘留物檢測出放射性鉈元素，還有……”
    “等一下！”小林突然撞門而入，防護服兜著七八個椰子：“降溫設備壞了！大家湊合拿這個冰鎮樣本！”
    老張默默把椰子墊在解剖台腳下：“上回物證室泡水，你小子也是抱個西瓜來吸水……”
    紫外線燈掃過青銅紋路，暗格突然彈開，掉出張塑封的老照片——陳掌櫃與某位海軍軍官在潛艇前握手，背景裏閃過半張戴著“臨江七號”胸牌的臉。
    2230 跨海大橋橋墩
    老楊的望遠鏡蒙著海霧，對講機裏小林的哈欠聲帶著回聲：“楊哥，潮汐預報說還有半小時漲大潮……”
    橋洞陰影裏忽然亮起微光，潛水員正往礁石縫隙塞密封罐。老楊剛舉起相機，背後傳來漁政巡邏車的轟鳴。潛水員驚慌中撞上橋墩，一枚銅罐隨浪花卷到岸邊。
    “抓住他！”老楊狂奔時涼鞋帶突然斷裂，整個人在灘塗上滑出三米。掙紮著摸到銅罐時，手心傳來灼痛——罐體溫度在暴雨將至的悶熱夜裏竟低得刺骨。
    下章預告：《噬骨》
    青銅注射器暗格照片中的潛艇編號，與現任海事局長述職報告中的演習記錄矛盾
    漁村冰櫃藥劑瓶檢測出船用製冷劑成分，與95年爆炸案幸存者體內毒素同源
    海底撈保溫箱暗藏gps模塊，信號指向陳掌櫃名下廢棄的海洋館
    老楊在灘塗摔倒時發現的熒光海藻，經鑒定為核潛艇冷卻水特有變異品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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