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0 臨江漁政管理處值班室
    老楊用鑷子夾起沾著魚鱗的值班日誌，台燈在泛潮的紙頁上暈出黃斑。1998年7月的考勤表上，陳掌櫃的名字被鋼筆反複塗抹，墨跡下隱約能辨出&34；夜班巡查&34；的字樣。
    &34；這抽屜夾層有東西！&34；
    小吳突然壓低聲音，從鐵櫃滑軌縫隙勾出半張收據。泛黃的紙張邊緣蜷曲著，油墨印著&34；臨江七號船舶維修公司&34；的抬頭，貨物欄潦草地寫著&34；防水陶罐二十件&34；，日期定格在1995年7月14日。
    窗外傳來鐵門晃動的聲響，值夜班的老趙提著熱水壺經過。老楊迅速將收據塞進證物袋，瞥見對方膠鞋底沾著幾片青灰色陶片——與仁和堂藥罐的釉麵裂紋如出一轍。
    0845 城中村便民診所
    消毒水混著中藥味在診室彌漫，小林撩起袖子露出結痂的傷口：&34；王大夫，這繃帶該換了吧？&34；
    村醫用鑷子夾起棉球的手微微一頓：&34；年輕人少去危險地方。&34；玻璃藥櫃倒影裏，他正用餘光掃視門外早市的人群。
    &34；您這紫藥水過期三年了。&34；老楊突然從屏風後轉出，指腹抹過藥瓶標簽的積灰，&34；上周三送來的&39；麻辣魚丸&39；，配料表也這麽含糊？&34；
    不鏽鋼托盤&34；哐當&34；砸在地上，村醫白大褂口袋滑出半截送貨單。小林眼疾手快用鞋尖踩住，送貨地址欄的&34；海豚館路3號&34；被圓珠筆塗改成海鮮市場門牌。
    1110 臨江七號遺屬小區
    生鏽的防盜門鏈卡住三次，老張終於撬開402室的門鎖。九十年代裝修風格的客廳裏，掛曆定格在1998年8月，台風預警新聞剪報貼滿整麵牆。
    &34；張隊！冰箱還在通電！&34；
    小吳戴著手套拉開冰櫃，霜霧裏整齊碼著二十幾個玻璃瓶。標簽上&34；海蛇毒液樣本&34；的字跡被冰晶覆蓋，瓶底沉澱著藍黑色絮狀物。最裏側的瓶身貼著便利貼，潦草寫著：&34；7.14取樣，tb37反應異常&34；。
    臥室衣櫃突然發出異響，老張掀開褪色的床單，發現暗格裏藏著台老式海圖儀。顯示屏殘留著最後定位：東經121°47&39；，北緯31°23&39；——正是跨海大橋施工前的海域坐標。
    1430 海事局後勤倉庫
    黴變的救生衣堆成小山，小林被粉塵嗆得連打三個噴嚏。&34；2003年報廢物資清單在這兒！&34；管理員用鑰匙串敲打著鐵架，&34；海洋館當年領走三十套潛水裝備，說是搞什麽生態池。&34；
    老楊用手電筒掃過貨架底層，光照在某隻鏽蝕的氧氣瓶上突然頓住。瓶身編號被砂紙磨花，但閥門接口處殘留的藍色結晶，與冷庫藥罐封口的物質完全相同。
    &34；這櫃子怎麽鎖著？&34；小吳指著角落的保險櫃。
    &34；哎喲，這得問副局長了。&34；管理員眼神閃爍，&34；03年他分管後勤時親自貼的封條……&34；
    窗外傳來貨車的倒車提示音，穿製服的男人抱著紙箱匆匆走過。老楊瞥見紙箱縫隙露出半截鱷魚皮錢包——與陳掌櫃書桌抽屜裏的款式一模一樣。
    1700 跨海大橋檢修通道
    鹹澀的海風灌進橋柱內部，老張用地質錘敲打混凝土表麵。&34；這鋼筋鏽蝕深度不對勁。&34；他指著斷麵蜂窩狀的孔洞，&34；普通海水腐蝕至少要三十年才能形成這種結構。&34；
    小吳將取樣袋對準夕陽，混凝土碎屑裏夾雜著亮藍色顆粒：&34；和診所貨單上的&39；實驗材料&39；成分一致。&34；她突然蹲下身，在排水槽邊緣發現半枚腳印——膠底花紋與村醫辦公室的拖鞋完全吻合。
    &34；小心頭頂！&34；
    小林突然拽開老張，生鏽的檢修梯轟然墜落。揚起的灰塵裏，牆壁裂縫露出半截銅絲，纏著褪色的標簽紙：&34；tb37試運行，1995.7.14&34；。
    2015 海鮮大排檔後巷
    霓虹燈管在油汙上投下彩色光斑，老楊蹲在潲水桶旁：&34；老王，上回賭債還沒還清吧？&34；
    賣帶魚的攤主哆嗦著點燃煙卷：&34；楊警官，那批&39；凍貨&39；真不關我事……&34；他忽然壓低聲音，&34；上周三看見陳掌櫃的馬仔往診所送藥，箱子角在漏水，那顏色藍得瘮人。&34；
    小林用鑷子夾起攤主鞋底的汙漬：&34；這是冷庫防水膠的成分吧？&34；紫外線燈照上去，鞋紋裏嵌著的結晶顆粒泛出磷光，&34；您昨晚去過跨海大橋南側堤岸？&34；
    遠處傳來摩托車的轟鳴，三個黑影從巷口掠過。老楊瞥見後座那人提著銀色保溫箱，箱體殘留的貼紙印著某環保組織的ogo——正是副局長女兒就職的機構。
    2340 刑偵支隊物證室
    老張將海圖儀連接上老式示波器，屏幕跳動的波形逐漸穩定。&34；這不是普通導航記錄！&34；他指著周期性出現的尖峰，&34；每隔72小時出現強電磁幹擾，符合核廢料運輸船的防護周期！&34；
    小林用顯微鏡觀察混凝土樣本：&34；這些藍色晶體在紫外線下呈現六棱結構，和九十年代某潛艇反應堆的冷卻劑專利圖完全一致……&34；
    物證室鐵架突然晃動，三花貓從通風管鑽出，叼著半截工作證扔在桌上。證件照片被腐蝕大半，但編號欄的&34；tb37&34；在熒光燈下清晰可辨。老楊用放大鏡細看邊角，發現防偽水印是臨江船舶研究院的徽章。
    下章脈絡
    晨霧漫過碼頭時，老楊在港務局保密櫃裏發現了潛艇反應堆的驗收報告。簽署欄裏，陳掌櫃的簽名與海事局副局長的筆跡重合度高達92，而簽字日期正是1995年7月14日。海鮮市場冷庫深處，二十個未開封的青花藥罐突然發生輕微滲漏，藍色液體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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