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真相常在人聲鼎沸處咳嗽，可惜我們都忙著捂緊自己的口罩。&34；
    ——民警老楊的執勤日記扉頁
    0715 春暉菜市場
    &34；楊警官，這菠菜真不能要！&34；賣菜的張嬸拽住老楊的袖口，菜葉上的露水沾濕了警號。她掰開菜梗，紫紅色汁液順著掌紋滲進指甲縫，&34；昨兒半夜澆地的水溝泛藍光，陳家化肥廠的罐車又漏了...&34；
    老楊掏出取證袋裝菜根，旁邊魚攤的王伯突然插話：&34；您瞅這鯽魚鰓裏的黑斑！&34；他剖開的魚腹露出畸形魚籽，&34；自打陳家往上遊埋暗管，這的魚都成陰陽臉了。&34；泡沫箱裏騰起腥氣，混著王伯棉襖上的柴油味，&34；您說這世道，水渾了，魚就瘋了不是？&34；
    0940 永寧裏弄堂
    &34；空調外機占過道三年了！&34；三樓劉姨的搪瓷盆砸在晾衣架上咣當作響。老楊仰頭看見防盜窗縫隙裏塞滿陳氏藥盒，褪色的&34；補血口服液&34；廣告正對著對麵窗戶。
    調解時402室的李叔突然拽老楊進門，從冰箱底層摸出結冰的礦泉水瓶：&34；陳家送水站的水，燒開就起白沫。&34；他顫抖的食指在瓶身劃出油膜，&34；我孫子喝了肚脹三天，醫院說是功能性消化不良...&34；老楊瞥見病曆本邊角印著陳氏醫院的蓮花標，像塊發黴的膏藥。
    1120 濱江路警務亭
    &34；同誌，我女兒可能被傳銷騙了！&34；穿工裝褲的女人攥著照片，指甲縫裏嵌著金屬粉末。老楊注意到她胸牌上的陳氏電子廠ogo，&34；她說在給陳家做&39；保密項目&39；，上周寄來的家書...&34；信紙抖落時，空白處顯影出熒光數字，與上月失蹤女工檔案編號吻合。
    買飯回來的輔警小趙遞來煎餅：&34；陳氏快餐店又吃出蟑螂腿。&34；他掰開麵皮，油酥裏混著半片齒輪，&34；修車鋪老吳說，最近三輪車軸承總卡進怪東西...&34；老楊用鑷子夾起金屬片，螺紋規格與跨海大橋坍塌現場的螺栓一致。
    1450 夕陽紅活動中心
    &34；我這老寒腿貼了陳家膏藥更疼！&34；下棋的孫爺爺撩起褲管，皮膚潰爛處滲出藍綠色膿液。棋友老周突然打翻茶杯，茶葉渣在桌布暈染出排汙管道路線圖：&34；他們晚上用油罐車運東西，輪胎印子壓壞我種的茄子...&34；
    角落練書法的鄭老師遞來宣紙，墨跡未幹的&34；民&34；字第三筆突然滲出血紅色：&34；陳氏文具店送的墨錠，寫久了手蛻皮。&34；老楊用紫光燈照出紙纖維裏嵌著的化學品編號，與職業病防治中心的檢測報告對上了。
    1730 校門口護學崗
    &34；警察叔叔，我的自動鉛筆老斷芯！&34；紮馬尾的女孩舉起文具盒，金屬卡扣鏽跡斑斑。接孩子的張師傅湊過來看：&34；陳家五金店的便宜貨，我修水管時見過同批次的劣質銅...&34；他忽然壓低聲音，&34；他們倉庫後牆總有黑水滲出來，野狗舔了都繞道走。&34；
    賣糖畫的老人手抖灑了糖漿，琥珀色的流體在石板上結成&34；安全生產&34；四個字：&34；陳家給學校捐的淨水器，出來的水甜得發膩...&34；老楊用試劑紙測他推車上的桶裝水，酸堿度曲線與陳氏化工廠的排放記錄同步起伏。
    市井刻度
    0610 晨跑
    退休教師攔住老楊，晨練劍柄纏著陳氏紡織廠的廢紗線與上吊女工頸部的勒痕纖維匹配）
    1235 午休
    盒飯店老板娘塞來發黴的米票黴斑在紫外線下顯影為陳氏糧倉的平麵圖）
    1920 夜巡
    流浪歌手撥響生鏽的吉他弦共振頻率與陳氏實驗室泄露的次聲波數據吻合）
    2245 出警
    夫妻吵架時摔碎的婚紗照相框玻璃裂痕走向與跨海大橋應力斷裂模型一致）
    繭
    結案報告寫到第三頁，鋼筆尖突然勾出棉絮狀纖維——女兒校服內襯的劣質填充物正從線頭鑽出。老楊抬頭看見宣傳欄新貼的《警企共建倡議書》，陳氏集團的公章邊緣還沾著海鮮市場的魚鱗。
    下班路過拆遷區，拾荒老人正在焚燒廢電纜，銅絲在火焰中蜷縮成&34；為民服務&34；的草書。老楊的皮鞋踩到硬化瀝青，鞋印裏嵌著的碎玻璃反光，拚出失蹤者檔案上的半枚指紋。
    &34；我們織補著千瘡百孔的正義，線頭卻都攥在黑暗裏的那台紡車上。&34；
    ——民警老楊在信訪材料背麵的塗鴉
    終章預告：地火
    敬老院捐贈輪椅的軸承鋼印與陳氏走私案證物編號連續
    早教中心益智玩具的磁力棒排列出地下排汙管網拓撲圖
    網紅蛋糕店使用的食用色素與陳氏實驗室危險品清單部分編碼重疊
    廣場舞音響接收到的幹擾雜音，經解析為塵肺病人呼吸機報警信號
    人間注腳
    早餐店主 油鍋裏的浮沫總聚成工號形狀與失蹤案卷記錄匹配）
    鎖匠 修過的鑰匙齒紋皆與陳氏保險櫃密鑰存在拓撲相似性
    環衛工 掃帚頭綁著女兒生前的護士服紐扣與醫療廢料中針頭批次對應）
    書報亭老板 用過期雜誌折的紙船在排水口打轉版麵文章恰好揭露陳氏舊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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