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巷口補鞋匠的蠟線，有時候比審計局的報表更早扯出破綻。&34；
    ——退休審計員孫建國在社區茶室的閑聊
    0645 早餐鋪·蒸籠白霧
    老張頭掀開杉木蒸籠，蟹黃湯包在晨光裏顫動如凝脂。穿校服的男孩咬破包子皮，突然皺起鼻頭：&34；有股鐵鏽味！&34；收攤時，老張頭在蒸格縫隙摳出幾片藍黑色碎屑——三日後鑒定報告顯示，這與陳氏造船廠失蹤的合金鉚釘成分一致。
    穿環衛服的李姐掃著滿地一次性筷子，突然被反光晃了眼。五根筷子頭用銀絲捆成奇特角度，老刑警報案後才知這是走私團夥的接頭暗號。巷尾流浪狗對著某塊地磚狂吠，撬開後發現潮濕的煙盒紙上，記著陳氏車隊繞過檢查站的時間表。
    0930 老年大學·山水畫班
    朱老師扶著王奶奶的手運筆：&34；皴法要像老樹皮自然開裂...&34； 宣紙突然暈開團墨漬，老人嘟囔著換紙，卻見廢紙背麵透出深淺紋路——退休工程師老孫認出是碼頭地形圖。
    課間茶歇時，管理員抱怨新購的龍井有柴油味。茶葉罐底殘留的油膜在顯微鏡下，呈現與走私船燃料相同的硫化物結晶。窗外修剪綠籬的園丁突然停住，枝丫間卡著半張潮濕的運貨單，發貨方正是陳氏集團注冊的空殼公司。
    1215 修車鋪·輪胎堆
    沾滿機油的收音機正放相聲，老板阿強突然關掉電源。&34；奇了怪了，這破收音機一到正午就播海鮮廣告。&34；他擰著旋鈕嘀咕。刑偵隊後來證實，那些&34；廣告&34；實為走私船靠岸的加密信號。
    穿西裝的顧客來補胎，後備箱滾落個鍍鉻齒輪。小學徒撿起玩耍時，被老師傅劈手奪過：&34；這是船用變速箱零件！&34；齒輪內側的磨損紋路，與海事局追查的非法改裝船特征完全匹配。陰溝裏飄來的爛菜葉間，粘著半枚陳氏貨輪的電子通行卡。
    &34；市井的每粒塵埃都背著整個江湖。&34；
    ——社會學者項飆《跨越邊界的社區》批注
    1400 社區圖書館·古籍部
    空調外機的異響驚醒了打盹的管理員。維修工拆開外殼，發現成捆的防水油紙——經鑒定與走私文物用的防腐材料同源。古籍修複員處理《鹽鐵論》殘卷時，糨糊裏摻著的木屑竟檢出紅木走私案中的珍稀樹種dna。
    戴老花鏡的讀者舉著放大鏡驚呼：&34；這光緒年縣誌的批注裏，怎會有陳氏祖宅的經緯度？&34；泛黃紙頁上的朱砂圈記，與走私密道走向驚人重合。窗外香樟樹的癭瘤裏，築巢的麻雀正銜著亮片飛舞——那是走私服飾脫落的裝飾物。
    1720 菜鳥驛站·快遞架
    穿睡衣的姑娘抱怨：&34；這箱子漏油啊！&34；纏滿膠帶的紙箱滲出褐色液體，在水泥地畫出蜿蜒航線圖。隔壁大叔取件時，包裹側麵的水筆塗鴉突然顯形——化學教授認出是船用燃料添加劑配方簡寫。
    老板娘踩著人字拖整理貨架，突然踢到個硬物。陳氏水產的泡沫箱裏，融冰水泡脹了箱底的牛皮紙，曬幹後浮現出模糊的碼頭值班表。快遞車倒車時，輪胎碾碎的路邊野花突然釋放刺鼻氣味——與走私船消毒劑殘留氣息相同。
    1950 廣場舞場地·音響雜音
    《最炫民族風》的旋律裏混著詭異電流聲。領舞的周阿姨拔掉u盤：&34；這伴奏帶哪買的？總有雜音！&34；技術科在聲波圖譜裏找到段摩斯密碼，破譯後是某個集裝箱編號。
    穿練功服的老頭們推手轉圈，鞋底沾著的瀝青塊隨步伐脫落。環保局實習生撿去檢測，發現含有船用防汙漆特有的毒性成分。花壇邊玩滑板的少年突然摔倒，裂縫裏翹起的金屬片經鑒定，正是陳氏走私船欄杆的斷裂部件。
    百姓明鏡
    理發店碎發堆裏混著銀白色金屬絲，與航天材料走私案證物同批次
    水果攤菠蘿蜜的黏液腐蝕了秤盤，ph值與走私化工原料泄露液相同
    鍾表店回收的老懷表齒輪間，夾著微型膠卷拍攝的貨艙照片
    炒貨店鐵鍋鏟出的砂石裏，檢測出遠洋船隻壓艙石特有的微生物群落
    2230 24小時便利店·夜班
    值夜班的大學生打著哈欠理貨，突然發現貨架深處有包過期三個月的陳氏速凍水餃。&34；奇怪，昨天剛清的臨期品...&34；他掃碼時係統警報亂響，包裝袋封口處的熱熔膠竟檢出船用密封膠成分。
    醉漢撞翻關東煮餐台，湯底在瓷磚縫匯成奇異圖案。清潔工老吳拖地時，發現某塊地磚回聲異常——撬開後是陳氏會計埋的防水賬本。淩晨三點，冰櫃壓縮機異響的震動頻率，與走私船發動機故障特征完全一致。
    &34；罪惡像墨魚噴出的黑霧，但總有百姓的眼睛比漁網更密。&34；
    ——海明威《老人與海》中文譯者筆注
    終章預告：地火
    幼兒園彩繪畫卷將撕開陳氏慈善的偽善麵紗
    婚慶公司放飛的白鴿腳環暗藏走私賬本密鑰
    寺廟功德箱的香火錢編號串聯起地下錢莊網絡
    廢棄工廠牆麵的青苔生長紋路暗合走私路線
    &34；當市井炊煙都成了證物，這個時代的病症便已深入膏肓。&34；
    ——作家老舍1936年未刊散文殘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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