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紀鬼故事】第7章 白色的塵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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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基金會,『自心研究部』副部長辦公室。
    尤利姆低著頭批改文件,帕西維爾打理著辦公室內的陳設,把一切都給收拾的井井有條。
    這本該和往常一樣,是一個平靜且祥和的早晨,可一道清脆的鈴聲劃鼓寂靜的空間,預示著今天的第一條不幸。
    尤利姆隨手接起電話,貼到耳旁,“喂?”
    帕西維爾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扭過頭看向尤利姆。
    見對方臉上的神情逐漸變得凝重,帕西維爾知道電話打過來的事情肯定不是什麽好事。
    “好,我知道了。”
    尤利姆掛斷電話,隨後一把拿起了衣帽架上的大衣披在身上,連忙吩咐道:“帕西維爾,幫我安排一輛車,我有急事。”
    “是。”
    ………
    絕望的黑龍憑空出現,巨大的羽翼猛地一扇,掀起的狂風瞬間將堅固的木屋給震塌。
    鋒利的龍爪間凝聚黑色的火焰,不斷壓縮,化作殺戮之劍橫掃天空之中的怪物。
    口中龍炎吞吐,瞬間將天空照得透亮,黑白色的火焰壓過雲層,遮蓋天穹!
    這震撼的場麵不由得將在場的大部分人給驚得目瞪口呆,維爾汀見狀,忍不住搖了搖頭。
    ——這就驚訝了?好戲才剛剛開始呢。
    下一刻,伴隨著震耳的轟鳴聲響起,無情的死神再一次的升起了那一扇寬大無比的地獄之門!
    維爾汀大手一揮,巨大的門扉打開,黑色的無頭騎士騎兵率領著不可阻擋的趨勢殺進周圍的雜碎。
    “哦,我的老天!”
    恐怖通忍不住驚呼出聲,眼中的渴望幾乎都快要讓他的眼睛化作燈泡了,“這簡直酷斃了!”
    “你們…為什麽要這麽做……”
    潔西卡邁開自己的四肢露蹄,緩緩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望著眼前呈現出來的場景,她的眼中罕見的露出了一絲害怕。
    “我隻想……讓你們陪伴在我的身邊。
    ……可為什麽就連這麽一個小小的要求,你們都不願意答應我?”
    “如果可以的話,你也可以跟著我們一起離開。”
    十四行詩停下了腳步,站立在對方的麵前,依舊希望用較為和平的方式來解決問題。
    可潔西卡則是搖了搖頭,她的眼神之中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堅定,十四行詩見狀,無奈的歎息一聲,隨後將左手放於胸前。
    “……願和平與我們同在。”
    潔西卡的身體產生變化,寬大的骨架逐漸收斂,化作了一位手持屠刀麵戴奇異麵具的屠夫。
    “希望這個故事能讓你們感到喜歡。”
    十四行詩在聽到這句話後,也知曉事態已經無法挽回了。
    “我果然不喜歡恐怖故事……”
    在說完這句話後,十四行詩猛的睜開眼睛,隻是原本那淡金色的眼眸,變成了朦朧的白色。
    身上的服飾也在發生著變化,頭頂緩緩浮現潔白的頭紗,裙邊也逐漸變得寬大且細膩,化作了新娘的婚紗。
    可下一秒,婚紗上便出現了點點的血跡,紅色在細膩的布料上麵蔓延,婚紗自胸前緩緩裂開露出了一條縫。
    詭異且病態的笑容浮現在少女的臉上,伴隨著手腕一轉,耀眼的水晶西洋劍瞬間變成了一把華麗且沾滿鮮血的剪刀。
    不遠處的墨文在看到這一幕之時,瞬間呆愣在原地。
    恐怖通整個人都興奮起來了,“我的天,十四行詩小姐簡直棒極了!墨文先生你可真是幸運,竟然遇到了這種類型的女孩。”
    墨文瞪了對方一眼,什麽話都沒有說,但威脅的意味不言而喻。
    十四行詩撫摸著光滑的刀刃,輕輕的瞥了一眼站立在原地的屠夫。
    哢——!!
    下一刻,人頭分離,潔西卡瞬間恢複成原貌,滿臉震驚的望著已然化作鬼新娘的十四行詩。
    一刀,對方隻用了一刀,就將自己給打敗了!
    可潔西卡的心中依舊沒有放棄,回想起這幾年來所忍受的孤獨與寂寞……
    偌大的森林內,沒有人願意聆聽她的故事,也沒有人可以跟她說說話。
    她也想過要離開,外麵的世界是那麽的陌生,讓她感到害怕。
    曾經的好朋友,珍妮弗好不容易再次回來,她又怎麽能夠如此輕易的讓對方離開呢?!
    潔西卡的身態再一次發生了轉變,變成了一位手捧鮮花的鬼新娘。
    而見此一幕的十四行詩也總算說出了第一句話。
    “新娘……嗎?也不知道她的丈夫在哪兒呢?
    不過不重要了。”
    “這裏的新娘隻需要有我一位就好了,畢竟……
    親愛的,隻能是屬於我一個人的呢。”
    墨文整個人都愣住了,十四行詩口中的親愛的,該不會是指自己吧?
    兩個僵屍新郎自地裏麵鑽出,伴隨著潔西卡的指令,迅速撲向了十四行詩。
    十四行詩輕鬆的揮舞剪刀,將眼前的兩個屍體給肢解,就在潔西卡還想有下一步的動作之時……
    哢——!!
    隻聽一聲清脆的哢嚓聲,十四行詩將手中的剪刀拆解成兩半,下一秒,對方的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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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潔西卡緊張的環顧四周,想要尋找到那道神出鬼沒的身影。
    “你在找我嗎?小鹿。”
    噗——!!
    尖銳的刃口瞬間洞穿了潔西卡的腹部,裹挾著巨大的力道,將對方死死的釘在了粗壯的樹幹上。
    “潔西卡!!!”
    金密兒瞬間衝了出去,墨文見狀,也連忙追了上去。
    他不是傻子,隻要眼睛不瞎的,都能看出來十四行詩現在的精神狀態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疼痛,不斷的刺激著潔西卡的神經,可她依舊倔強的不願放棄,扒拉著鋒利的刀刃。
    哪怕手指被刀鋒給割傷,也不願放棄,想要將這粗大的刀片從身上拔出來!
    當十四行詩出現在她的麵前,潔西卡的眼神之中瞬間被驚恐所占滿,死亡的氣息逐漸侵蝕掉她的神智。
    十四行詩微微眯起眼睛,露出了一抹甜美的笑,隻是那個笑在潔西卡的眼中是那麽的慎人!
    “你知道嗎?我其實並不想這樣,下手的傷害動物……並不是什麽值得稱讚的事。”
    這樣說著,十四行詩緩緩的將手掌搭在柄上,“可你剛剛的模樣,讓我很不舒服……
    你明知道他是我的,為什麽還要穿上屬於新娘的婚紗,你明知道他是屬於我的,為什麽不放棄掙紮?”
    伴隨著刀刃的一寸又一寸的插入,潔西卡發出了痛苦的呻吟聲,十四行詩臉上的笑越發張狂,也越發狂妄,白皙的臉頰上甚至犯上了一抹病態的潮紅。
    “這是我和他的婚禮,當然,婚禮上,隻能有一個新娘。”
    “住手!快停下,快停下!!!”
    金密兒衝上前來,抓住剪刀的把手,可誰知下一刻,十四行詩猛地一扇將女孩打倒在地。
    一時間,所有人都愣住了,也是在這一刻,所有人都反應了過來!
    “十四行詩失控了!墨文快阻止她!”
    “你不說我也會這麽做!”
    墨文瞬間撲了過去,將十四行詩撲倒在地。
    就在他以為徹底控製住了對方之時,下一刻,一股巨力自腰上傳來,十四行詩一個翻身就將墨文給壓在身下,兩人的局勢瞬間發生了反轉。
    “十四……行詩?”
    墨文呆愣愣的看著眼前與以往截然不同的女孩,可十四行詩隻是緩緩俯下身子,讓彼此之間的臉越靠越近。
    “親愛的,你為什麽要阻止我?
    難道你……也不愛我了嗎?還是說你喜歡像她這樣的女孩。”
    十四行詩的話語之中帶著些許的醋意,墨文聽後滿頭霧水。
    ——[現實幻想家]的能力總共有兩種,第一種是通過自身的幻想對手中之物進行改變,第二種則是可以自由的切換不同的形態。
    [現實幻想家]的自心呈現形式,往往取決於實驗體的心中所想。
    也就是說,隻要對方願意,甚至可以將自己帶入進書中的角色,從而做到角色扮演。
    ——同時,這個能力也有一個致命的缺點,那就是在使用的過程中,很有可能會因為過度深入,而使得自身暫時性的遺忘原本的性格?
    而現在十四行詩就是處於一種這樣子的狀態之中,墨文也是在心中暗暗的歎了一口氣。
    “親愛的,你怎麽不說話了?”
    十四行詩有些委屈的嘟起嘴。
    就在十四行詩放鬆警惕之際,墨文腰部猛然用力,自心浮現,半自心化展開。
    黑色的手甲死死的將十四行詩摁在地上,在月光的照耀下,墨文然後的雪白長發顯得愈發耀眼。
    解決這個方法的方案也是有的,而且十分的簡單,那就是通過一些熟悉的人來喚醒對方。
    墨文緩緩撫到女孩的耳旁,輕聲說了些什麽?
    下一刻,十四行詩臉上的神色從病態逐漸發生了變化,白皙的臉頰上逐漸染上了一抹羞澀的紅暈,隨著時間的推移,女孩的臉變得越來越紅!
    墨文為了徹底喚醒十四行詩,決定豁出去了!
    溫潤的吐息拍打在女孩的耳旁,隨後伴隨著一股溫潤的觸感,十四行詩的耳朵似乎被什麽東西給咬了一下。
    十四行詩身上的裝束瞬間變回了原來的模樣,眼睛也變回了原來的淡金色。
    恢複清醒的第一件事,十四行詩就一把推開了墨文,捂住自己紅的發燙的耳朵,瞪大眼睛的看著對方。
    她張了張嘴,可支支吾吾了半天,卻什麽都沒有說出來。
    一想到剛剛自己對墨文所做的一切,十四行詩此刻就恨不得趕緊挖一個洞,把自己埋進去。
    可剛剛墨文也對,自己做出了很無禮的事情,十四行詩越是思考,越是感到大腦混亂。
    “我!我……”
    十四行詩此刻都快要被急哭了,墨文見狀,試探性的抓住對方的肩膀。
    見十四行詩沒有反抗,墨文這才小心翼翼的將女孩摟入懷中,輕輕的拍打著她的後背。
    “沒事,沒事……我怎麽都沒看見。”
    ——十四行詩聽後更羞澀了!
    兩人這邊你儂我儂,可潔西卡那邊的情況則十分不好受,幾人合力才將那把碩大的剪刀給拔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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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牙仙更是付出了好幾個牙仙子的代價,這才止住了潔西卡那往外冒血的腹部,對方也因失血過多而昏了過去。
    恐怖通站在一旁注視著眼前的一切,忍不住感慨道:“這還真是一場讓人印象深刻的冒險。”
    ………
    沒過多久,基金會的人便趕了過來,一同前來的還有尤利姆。
    隻是這個大男人一下車,立馬就衝到牙仙的麵前,查看起對方身上的傷勢。
    “你還好嗎?沒有受傷吧!你不是跟我說去『拉普拉斯科算中心』的康複部門了嗎?”
    尤利姆捧著牙仙的臉仔仔細細的觀察著,墨文和維爾汀站在後麵盯著兩人。
    “你說他們之間沒有不清不楚的關係我都不信。”
    維爾汀悄咪咪的說道,墨文也點了點頭,表示讚同。
    “好了,尤利姆,夠了!”
    牙仙連忙推開尤利姆,語氣之中帶著些許的不悅,“孩子們還在旁邊,能不能注意一下舉止。”
    維爾汀一行人整體轉身,尤利姆見狀,默默的給他們豎了一個大拇指。
    潔西卡傷勢過重,被另外一輛車給迅速送往康複中心,金密兒也一同前去,隻是離開前對方的臉色看起來非常糟糕。
    ——不過他們的事情首先告一段落。
    十四行詩靠在墨文的懷中沉沉地睡了過去,維爾汀和恐怖通也感到了些許的疲憊,一同睡了過去。
    尤利姆通過後視鏡看向身後的四人,默默地降低了車速,使其行駛的更加平穩一些。
    “真的有些意外,你居然會陪著他們一起來到這個破地方。
    明明以前我們還在上大學的時候,我經常從你耳邊聽到的話,就是對我自身的不穩重而說出的批判話語。”
    牙仙看著窗外不斷向後掠過的景色,和彌漫在四周的霧霾,目光顯得有些呆滯。
    習慣性的晃了晃手中的玻璃罐,叮嚀狂浪的聲音,這才將她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好吧,這一次確實是我有些魯莽了,我承認跟著他們,我是帶著一些私心的。”
    尤利姆挑了挑眉,“想要重新體會一次年輕的感覺?”
    “有一部分的成分在裏麵。”
    牙仙微微側頭,“當然,我覺得最重要的應該是看著這些年輕人,畢竟他們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需要一個穩重成熟的大人跟在他們的身邊。
    盯著點他們,防止出現什麽矛盾。”
    “嗯,挺好的。”
    尤利姆扭轉方向盤,忍不住歎了口氣,“感覺時間過得好快啊……
    就好像是轉了個身的功夫,五年過去了,男孩變少年,變帥變壯,女孩變少女,變美變高。”
    “現在的他們17歲了,而你…和我,現在也不過26,卻像兩個老人家坐在這裏談論這些事情。”
    牙仙笑了笑,她的聲音宛如銀鈴般動聽,“怎麽,不習慣嗎?”
    “沒,就是感覺有些恍惚。”
    輕拍方向盤,發出了富有節奏的敲擊。
    “當時我們見麵的時候還是在大學,那個時候的我們也才18歲,也和他們差不多。”
    聽著尤利姆口中的感慨,牙仙微微低垂著眼眸,指尖劃過掌心,皮膚卻依舊細膩。
    “變化是一定會發生的事實,尤利姆。”
    “確實是這樣,可我們之間…似乎……一直都沒變吧?”
    此話一出,車內瞬間安靜了下來,牙仙的美眸之中流轉著異樣的光彩,微微抬頭就迎上了尤利姆那雙棕色的眼眸。
    牙仙下意識的撇開視線。
    兩人皆是相互沉默,誰沒開口。
    汽車緩緩的行駛在蜿蜒陡峭的山道上,周圍都霧霾伴隨著時間的推移,也使得四周的一切變得更加模糊,哪怕打開遠光燈,前方的道路依舊模糊。
    車內寂靜無聲,尤利姆唇齒微張,剛想說些什麽?
    一道橙黃的光澤由遠及近,牙仙瞬間反應過來,不由得瞪大雙眼。
    “小心!”
    伸手抓住方向盤,最後猛地一扭,汽車的平衡瞬間失衡,重重的撞到了一旁的護欄上,發出了沉悶的巨響!
    一場突如其來的事故,在此處悄然發生,而天空上也開始緩緩的向著這裏飄下了雪花。
    ——不,是白色的塵埃。
    不遠處的廣告牌上則烙印著幾行清晰的大字。
    ——歡迎來到【寂靜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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