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開導,聆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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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緊接著,空間逐漸塌縮,從原本的四麵立方變為了六麵,每一麵牆壁的內部都倒映著十四行詩的身影。
    十四行詩雙眼之中的淡金化作耀眼的燦金,眉眼間的柔和化為嚴肅,白色的火苗點綴在瞳孔中,像是烙印著神性的光輝。
    橘色的長發隨風搖曳,白色長袍托她的身體。
    十四行詩抬手,純白色的流光順著身體向上盤旋,纏繞上鋒利的大劍。
    隨後,倒映在六麵牆壁內的十四行詩同時抬起手中的十字大劍,不顧腐朽肉蓮那憤怒癲狂的嘶吼。
    六劍合並,一招,破天!
    轟——!!!!!
    璀璨的聖光直衝頭頂,震耳欲聾的轟鳴響徹雲霄,積壓的雲層被撕裂開,露出逐漸歸於黃昏的天際……
    當光芒逐漸消散,世界再一次回歸了安靜之中,雪花依舊飄著,隻是耳旁那種令人不安的尖叫聲再也沒有出現。
    ………
    解決了腐朽肉蓮,眾人也是有驚無險的回到了臨時營地。
    霍夫曼和馬庫斯早已帶著人們在這裏等候多時,他們臉上或是惶恐,或是緊張,又或者是憔悴。
    見墨文他們回來,每個人的臉上或多或少都流露出了欣喜的神色,這也就意味著他們終於要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雖然眼前的載具看著有點奇怪,表麵還有些黑色的血,看著有些嚇人,但隻要能載著他們出去就好。
    等到所有人都上車,墨文啟動引擎,帶著所有人踏上了這段漫長的逃亡!
    窗外的風景漸漸停了,為荒涼的大地蓋上了厚厚的雪毯。
    伴隨著暴風雪的停息,遠處的天際露出了一抹迷人的晚霞,隨後像是燃盡了所有的光輝,悄悄的墜入了寒冷的山川,讓漫天繁星睜開眼睛,俯視大地。
    大巴足肢邁開,與地麵碰撞時發出的輕微聲響連成一片,速度逐漸提升。
    馬庫斯略微清點了一下人數,回到了靠後位置的車廂內。
    “可有人員損失?”
    墨文問道,馬庫斯搖了搖頭,“出發之前,我已經和霍夫曼女士清點了好幾遍了,不可能出現差錯。”
    “那就好。”
    墨文點了點頭。
    ——大巴上的位置算不上多,好在大巴的數量足夠,哪怕前排位置都坐滿了,都還剩下兩個大車廂空閑著。
    現在負責駕駛大巴的是墨文的靈體分身,擁有一定的判斷力,倒不用他分神去操心那邊的事,隻需要定期去確認一下行駛線路就好了。
    ——可以說,直到這一刻,他們現在才算能稍微緩一口氣。
    當然,這種喘息隻是短暫的,相信要不了多久,布達拉宮便會有所行動。
    隻是有一點讓他著實有些在意,為什麽那些人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發現他們的行蹤?
    要知道,為了防止被追蹤,墨文特定轉換方向進行反跟蹤,然而還是被他們查到了。
    難不成是因為那位聖子,也就是奪舍寒身體的老禿驢在內融合了一半寒的靈體,導致在一定範圍之內,能夠定位到格桑木魯的位置?
    墨文思索一會,感覺也就隻有這個說法說的通了。
    就在這時,坐在位置上陪著菲奧娜一起看書的馬庫斯抬頭環顧一圈,卻沒有發現偌大的車廂內,似乎少了兩個人?
    “隊長……”
    “嗯?怎麽了?”
    “十四行詩和……格桑小姐呢?”
    ………
    此刻的二人在哪呢?
    格桑木魯不知在何時醒了過來,但她並沒有留在大巴車內,而是翻窗爬到了車頂。
    她端坐於最中央的位置,仰望著黑夜中,一顆顆明亮璀璨的群星。
    黑色的眼睛裏,囊括著整片星空的浪漫,散發著神秘與美麗的光,吸引著人探索的欲望。
    格桑木魯緩緩伸出手,伸向天空……
    輕輕一抓,卻抓了個空,什麽都沒有抓到。
    她就這樣一下接著一下,重複著剛才的動作,毫無意義,卻試圖去摸索。
    “原來你在這裏,我還以為你趁我們不注意的時候,一個人偷偷溜走了。”
    格桑木魯手上的動作微微頓住,側頭,一頭醒目的橘色長發映入眼簾。
    十四行詩坐上少女的身旁,同樣抬頭看著天上的星星:“你知道嗎?其實我小的時候不像今天這樣,有很長一段時間,我一直都像個懂得變通的古板老太太。
    在我的記憶當中我並沒有家人,是被基金會收容的孤兒被送到第一防線學校學習知識。”
    “那裏的生活很枯燥,每天……都在重複著同一件事,周而複始,講真,說起來我其實有點羨慕你。”
    “……比如說?”
    “自由,還有任性的權利。”
    十四行詩笑了笑,“你雖然每天的日常是放牧,但整片遼闊的草原都是你探索的寶藏,你不會感到孤單,動物朋友會陪著你。
    遇到難過的事情,你有屬於自己的家人可以任性,可以撒嬌,也可以哭訴……”
    “至少相較於我,你比我幸運太多。”
    整理被風吹的有些淩亂的秀發,十四行詩抬頭仰望星空,“我在17歲時……才知道自己的身份,才看到了我的家人,可我卻對此沒有任何一點的記憶。
    那些片段對我而言,就像是電影閃過的畫麵,沒有切身經曆的觸動。”
    十四行詩說到這,看向身旁的格桑木魯,“可你不同,即使記憶模糊,但你依舊記得那份溫柔。
    或許那些親情,那些身份不屬於你自己,可那份真實的觸感和回憶是獨屬於你,乃至整個人生最為寶貴的事物。”
    “是值得被相信的。”
    格桑木魯微微低下腦袋,她緩緩抱緊蜷縮著的雙腿,語氣略顯沙啞,“可我該如何相信……”
    “你知道那種感覺嗎?那種忘恩負義的感覺……”
    “收養自己的養父養母慘遭殺害,妹妹的身體被自己奪舍,而這些都是因我而起!
    可我……可是我呢?對此毫不知情,扮演著名為格桑木魯的藏族女孩生活了整整七年之久……”
    說到這,格桑木魯的手指止不住的蜷縮,指甲掐進肉裏麵,一陣陣疼痛順著神經傳遞大腦。
    “我就像是個被全世界通緝的通緝犯一樣……誰幫了我,誰就會變得不幸。”
    十四行詩沉吟半晌,“那我現在該稱呼你……格桑,還是寒?”
    明天請假,休息一天,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