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這即是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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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強行將嘴裏的小蛋糕咽下去,伊芙咳了一聲。
    “我想來看看子民們過得如何,體恤一下民情。”
    安莉絲和眾精靈們聽到這話感動到潸然淚下。
    實在是太偉大了。身為神主的自然之主大人毫無架子,隻是一心為了天下蒼生,就連食品安全問題也要親自過問。還有比伊芙大人要更好的領袖者嗎?!
    “伊芙大人,在您的庇護與引導之下,精靈族不但會過得很好,而且會蒸蒸日上。”
    安莉絲抹了抹眼角的淚,用一種更崇拜的眼神望著伊芙。
    伊芙本還想再炫一串糖葫蘆,結果被安莉絲這樣看著,也不好意思吃,隻好望著手中的糖葫蘆發呆。
    見場上的氣氛越來越不對勁,伊芙現在隻想趕緊逃離這裏。
    “那什麽,安莉絲。我們先走吧,不要再打擾到居民們了。”
    伊芙拉著安莉絲的手,在精靈們的注視下離開了現場。
    找了一個沒人的街道,伊芙才鬆了口氣。在哥布林洞穴待太久了,感覺和人交流都有好大的壓力。
    伊芙轉頭看向身後的安莉絲。
    “安莉絲?你臉怎麽那麽紅?”
    此時安莉絲臉蛋紅彤彤的,似乎一掐就能擠出水來。
    “沒什麽,大人。”
    說完後還低下了頭,不敢再看伊芙的眼睛。
    伊芙鬆開了安莉絲的手。
    安莉絲內心湧起一陣失落,但還是沒說什麽。
    伊芙緩緩地走著,欣賞著周圍的風景。不知怎的,周圍的建築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難道是我對這裏天生就有宿命感嗎?
    伊芙搖了搖頭,跟身後的安莉絲閑談著。
    “你怎麽看待命運?”
    伊芙回首望自己的前二十年,如今卻來到了一個毫不相幹的地方,為這遙不可及的目標不斷的前進。
    她一直想問自己何為命運,自己到底願不願意接受這份命運。既然現在在夢中,那得到的答案一定就是心中所想吧。
    “您不是說過,命運應當掌控在自己手中嗎?”安莉絲歪了歪頭。
    伊芙愣了一下,沒說話。
    “我相信您的話。命運,就應當由自己把握。”
    伊芙笑著點了點頭。
    “你,真的掌控住命運了嗎?”
    一道聲音從伊芙耳邊響起,伊芙四處張望,卻什麽也沒看到。
    安莉絲似乎什麽也沒聽到,在自說自話。明明是在看著自己,眼神卻像是透過了自己看向別人。
    “你是誰?”
    伊芙微微皺眉,眼前的景色越來越模糊。近在眼前的牆壁,卻怎麽也觸摸不到。
    下一瞬,世界突變。
    血與火籠罩在城鎮之中。
    遍地的屍體堆成了山,血染紅了河水,燃燒著的建築冒出滾滾濃煙,將天染成了灰色,不再有一絲光照進來。
    大地在顫抖,生靈在哀鳴。
    一道又一道魔法碰撞在一起,摧毀了所有的建築,消耗殆盡了這座城的壽命。
    伊芙融不入眼前的世界。
    逃難的居民穿過她的身體,倒塌的城樓也無法傷到她分毫。
    不,不會這樣的。
    一個又一個活生生的生命消逝在伊芙眼前。甚至伊芙剛剛還見過她們,是給自己投喂的大姐姐。
    為什麽?為什麽?
    成千上萬的蟲子籠罩在整座城上,肆意地毀滅著,一個文明的消失是取悅它們最好的養料。
    精靈節節敗退,微弱的反抗在蟲族麵前掀不出半點風浪。
    為什麽伊芙大人要放棄我們?
    精靈們的眼神從不屈,到迷茫,到絕望。至死都將希望寄托在他們的神主身上。
    “不要放棄,要將命運掌握在我們自己手中。”
    生命之神安莉絲鼓舞著軍隊的士氣。她已經褪去了稚嫩的麵容,盡顯成熟與穩重的儀態。看似平靜,實則她內心早已動蕩不已。
    自然意誌的光輝已經黯淡,整片大陸隻剩下三個主意誌相互製衡。這也就說明……
    不願再想,她眼前還麵臨著難以戰勝的對手,現在的她隻想用戰鬥來麻痹自己。
    災禍之神,死亡之神,瘟疫之神。
    三位神明讓安莉絲處處碰壁,隻能被動防守,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軍隊一次次被衝垮,精靈族一敗塗地。
    伴隨城內最後的一隻精靈戰死,便正式宣告著翡翠城的破滅。
    精靈族的底蘊被破壞殆盡,生存過的痕跡被一次又一次衝刷著。
    安莉絲歎一口氣,這座城已經沒有她值得繼續戰鬥的理由了。
    “伊芙大人,命運,我們真的可以掌握嗎?”
    伊芙像看電影一般,從一個城市的開始到一個城市的結束。
    身邊早已不再有歡聲笑語,整座城已經空了,就連植物也不存在一點生息。
    這裏,和神國之中破敗的場景幾乎一模一樣。
    怪不得眼熟啊。
    什麽宿命感,都是假的,騙人的。
    自己什麽都做不了,就連摔倒後哭泣的孩子自己都做不到扶一把。
    所以說自然的神國為什麽是翡翠城遺址的模樣?難道上輩子的我和現在的我一樣,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那麽多年保護的一切毀於一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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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芙想起了世界樹。
    看來,這棵樹上還藏著許多秘密呢。
    “你真的掌握得住命運嗎?”
    那道聲音再次響起。
    伊芙笑了笑。
    “我不知道。”
    “那你還為何前進?”
    “正是因為不知道,所以才要前進,不是嗎?”
    “你有前進的決心嗎?”
    伊芙徑直朝著神殿內部走去。
    神殿早已被轟炸到連頂都沒有了,貌似隻剩下了一個地基。
    伊芙尋了半天,終於尋到了她的神座。
    她整理好自己的衣裝,緩緩坐了上去。
    “看來你已經有答案了。”
    那道聲音戛然而止。
    …………
    伊芙猛的睜開眼,拍了拍胸。
    夢醒了嗎?
    真的,是夢了嗎?
    還是說,其實一直沒有醒呢?
    伊芙費力的將纏繞著自己的藤蔓撕扯開。這藤蔓幾乎將自己包裹成了蠶蛹,黑漆漆的一絲光也照不進來。
    定了定神,伊芙摸了摸自己的後背。
    依舊像以前那樣白皙光滑,捏一捏很富有彈性。
    傷好了?怎麽好的?
    “小然,在嗎?”
    一個小光球顯現出來。
    “你終於醒了啊,主人。這段時間你昏迷不醒可把我急壞了。”
    “過了多久了?”
    伊芙揉了揉太陽穴。
    “你差不多睡了有十四五天了吧。”
    “這麽久?!”
    伊芙震驚。
    “那我居然沒被餓死嗎?!”
    小然落在一旁的藤蔓上。
    “那你得感謝曾被你嫌棄的【萬物回春殘缺)】了,要不是因為它吊著你的命,估計你是要凶多吉少了。”
    “這神權豈不是起死回生之效!太讚了吧!”
    伊芙很慶幸之前得到了這個殘缺神權。
    “確實很不錯,效果出人意料。不過,是有一點點副作用。”
    小然委婉地提醒著。
    “我好像掉階了吧,我感受得到,現在應該隻有黑鐵二了。不過活著就是最好的本錢,沒什麽啦。”
    伊芙無所謂地擺了擺手。經曆了翡翠城的破滅之後,她更看重自己的命了。
    “呃,還有點別的副作用。”
    “還有什麽能比我實力下降更嚴重的副作用?放心,我現在看的很開。”
    聽到這話,小然放心地鬆了口氣。
    “說吧,是什麽副作用?”
    “就是你好像矮了幾厘米啦。”
    ???伊芙大驚。
    “等一下,我突然看不開了。”
    小然:這女人翻臉這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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