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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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的白厄,已經回到了..家鄉——哀麗秘榭。
    這裏已經被黑潮腐蝕的不能在腐蝕了。
    為什麽白厄要回到哀麗秘榭呢?
    因為他要克服自己內心的恐懼。
    所以..一定不能退縮!
    ...
    灰塵籠罩著燼落村的廢墟,斷壁上凝固的黑色岩漿如石化的淚水。
    白厄踩著碎成齏粉的磚石,每一步都激起嗆人的灰燼。
    十二歲那年的衝天火光,宛如一場揮之不去的噩夢,在他的記憶中再度熊熊複燃。
    那時的他,弱小而無助,隻能蜷縮在冰冷的井邊,雙眼瞪得滾圓,眼睜睜看著爺爺奶奶的身影在那肆虐的火海中痛苦地扭曲,逐漸化作焦黑的輪廓,直至消逝不見。
    那一刻,他的世界崩塌了,恐懼如同洶湧的潮水,將他徹底淹沒,從此在他的心底紮根、生長,成為他心中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
    而如今,站在這片熟悉又陌生的土地上,他決心要直麵這一切,與內心的恐懼展開一場驚心動魄的較量,無論結局如何,他都不會再逃避。
    正當白厄沉浸在痛苦回憶中時,一陣尖銳的呼嘯劃破死寂。
    他猛地抬頭,隻見一隻身形巨大、周身纏繞著黑色霧氣的怪鳥,從破敗教堂的尖頂處振翅而起,朝著他疾衝而來。
    怪鳥的眼睛閃爍著幽綠的光,鳥喙猶如一把寒光閃閃的利刃,散發著森冷的氣息。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瞬間讓白厄心跳加速,一種熟悉的恐懼開始在心底蔓延。
    然而,他緊咬下唇,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在疼痛的刺激下,強行穩住心神。
    “不能慌,不能再被恐懼左右。” 他低聲呢喃,迅速抽出背後的長劍,劍身微微顫抖,卻堅定地指向怪鳥。
    怪鳥尖銳的鳴叫愈發刺耳,猛地俯衝而下,雙爪裹挾著黑色氣流,直撲白厄麵門。
    白厄側身一閃,險之又險地避開這致命一擊,怪鳥的爪子擦過他的肩頭,撕裂了衣物,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
    趁此間隙,白厄深吸一口氣,強忍著恐懼帶來的眩暈感,揮動長劍朝著怪鳥的翅膀砍去。
    “鐺” 的一聲,仿佛金屬碰撞,長劍砍在怪鳥堅硬的羽毛上,竟濺起火花,卻未能造成實質性傷害。
    怪鳥吃痛,憤怒地扭動身軀,再次飛起,在空中盤旋一圈後,攜著更猛烈的氣勢再度襲來。
    此時的白厄,汗水濕透了衣衫,握著劍柄的手因用力過度而微微發白,但他的眼神卻無比堅定,毫無退縮之意。
    在怪鳥即將再次攻擊的瞬間,一旁的迷迷開口了。
    “冷靜,看準時機,全力出擊。”
    他深吸一口氣,調整呼吸節奏,在怪鳥衝至眼前的刹那,身體下蹲,長劍貼著地麵劃出一道弧線,精準地砍在怪鳥的腿部。
    怪鳥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腿部受傷,失去平衡,重重地摔落在地,揚起一片黑色塵土。
    白厄沒有絲毫猶豫,一個箭步衝上前,長劍高高舉起,朝著怪鳥的脖頸刺去。
    怪鳥拚命掙紮,黑色霧氣瘋狂翻湧,試圖阻擋他。
    但白厄此刻已被一股決絕的信念支撐,眼中隻有眼前的敵人,手中的長劍毫不猶豫地落下。
    隨著一聲悶響,怪鳥的掙紮漸漸停止,幽綠的眼睛緩緩失去光芒,黑色霧氣也逐漸消散。
    “迷迷..謝了。”白厄靠在牆壁上,喘著氣說道。
    “不用謝,我們不是約好了嗎?”
    “當哀麗秘榭消失後,你就要成為救世主,拯救世界呀。”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白厄皺眉,看向了迷迷。
    就在這時,迷迷周身光芒大盛,那光芒不再是以往柔和,而是變得強烈奪目,如同一顆即將爆發的星辰。
    強烈的光芒瞬間驅散了周圍濃稠的霧氣,將這片破敗之地照得亮如白晝。
    白厄下意識地抬手遮擋眼睛,透過指縫,他看到光芒之中,一個人形輪廓逐漸顯現。
    待光芒緩緩消散,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出現在眼前。
    迷迷和白厄都愣住了,白厄的眼睛瞪得滾圓,滿是不可置信,身體因為震驚而微微顫抖。
    眼前的少女,與他記憶深處的某個影子悄然重合,卻又帶著陌生的氣息,衝擊著他的認知。
    少女裙擺輕輕飄動,仿佛帶著絲絲縷縷的仙氣。
    一頭粉色短發柔順地垂落在肩頭,雙眸宛如璀璨星辰,明亮動人,眼波流轉間,仿佛藏著無盡的溫柔與故事。
    “還記得我嗎?小英雄?”
    “昔.. 漣?你..?”白厄喃喃自語,眼中震驚之色更甚,嘴唇微微顫抖,似乎想說些什麽,卻又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說不出話來。
    眼前的少女,正是他記憶深處那個如夢似幻的身影,隻是他從未想過,會在這樣的情境下,以這樣的方式重逢。
    迷迷此時也回過神來,快速地飛了過去,圍繞著昔漣上下盤旋,發出一連串驚歎,“嗯.. 看來人家並不是不同的憶靈啊~身體裏竟然寄宿著這麽可愛的女孩子,怪不得人家要以人家自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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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漣嘴角上揚,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看向迷迷,輕聲說道,“你好啊,小家夥,你是叫..迷迷對吧?多虧了你,我能更早的醒來。”
    “昔漣.. 你為什麽..?” 白厄的聲音顫抖著,像是被重錘擊中後的茫然與失措。
    “小白厄,首先,我要對你說一聲抱歉,你所承受的那些痛苦.. 其實都是我造成的。” 昔漣微微低下頭,睫毛掩蓋住她眼中複雜的情緒。
    “什麽..” 白厄的瞳孔猛地收縮,身體不受控製地晃了晃。
    他的嘴唇微微張開,卻再也說不出其他的話語,滿心的疑惑如同洶湧的潮水,將他徹底淹沒。
    他怎麽也想不到,自己生命中那些黑暗到極致的過往,竟然與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少女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我之前不是問過你一句話嗎,如果哀麗秘榭消失了,你會成為救世主嗎?” 昔漣緩緩抬起頭,目光望向遠方那被霧氣籠罩的廢墟,思緒似乎也飄回了那段遙遠的時光。
    “那時候你並沒有回答。”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悵惘。
    “但是.. 過了幾個星期後,村子裏著了火。” 昔漣話語中滿是愧疚,“你的爺爺奶奶被大火燒死,父親和母親也被一群壞人抓走..” 她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痛苦,“那些並不是我做的,但又與我有關..”
    “至於為什麽.. 我不能說。” 昔漣她再次看向白厄,目光中滿是歉意,“隻是你要明白,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要你成為救世主,拯救這個世界。”
    “所以,當你看見了父母被抓走後,便提劍追了上去。”
    “而你碰見的第一個穿著黑袍的人,就是我。” 她微微閉上眼睛,“當時你失去了理智,但我明白,不這麽做,你的心智永遠無法成長。”
    “所以,那一劍,我並沒有躲開,因為我知道我做錯了..”
    “在那之後,大雨澆滅了村子裏的大火,而你也從那被操控的意識中清醒了過來。”
    “你睜眼看到的,就是已經死在你懷裏的我。”
    “而這,就是你心底裏最不想回憶的事情。”
    白厄聽完昔漣的話,難以置信地瞪著昔漣,嘴唇顫抖,卻半晌說不出話來。
    “你..你怎麽能..” 白厄終於擠出幾個字,雙手緊握成拳,關節因用力而泛白。
    昔漣眼中淚水滾落,她向前邁了一步,試圖靠近白厄,卻被他憤怒地往後一退躲開。
    “小白厄,我知道我無法祈求你的原諒,可我真的別無選擇,從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便知曉,你身負拯救世界的使命,這個世界已被黑暗侵蝕得千瘡百孔,唯有你,能成為那道穿透陰霾的光。”
    “所以,你就擅自替我決定了一切?用我家人的性命,用我所有的痛苦,來鑄就你所謂的‘救世主’?”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但當我看到你在廢墟中抱著我哭泣,眼神裏那股絕不向命運低頭的堅毅,我就知道,我的選擇沒有錯。”
    白厄猛地轉身,背對著昔漣,身體微微顫抖。
    過往的傷痛如潮水般湧來,那大火肆虐的村莊、親人痛苦的麵容、自己滿心的絕望與無助..這一切,都如枷鎖般沉重。
    可此刻,他的內心除了憤怒,竟還有一絲難以言說的複雜情緒。
    與昔漣並肩作戰時,那股莫名的默契與信任,難道這一切,都隻是謊言?
    許久,白厄緩緩轉身,眼中怒火稍減,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疲憊與迷茫,“那現在呢?你告訴我這些,是想讓我怎麽做?繼續幫你完成你所謂的拯救世界的計劃?”
    昔漣抬起頭,目光堅定地看著白厄,“選擇權在你,我隻是想讓你知曉真相,無論你做出怎樣的決定,我都願意承擔後果,但請相信,這個世界真的需要你,無數生命在黑暗中掙紮,等待著救贖。”
    白厄沉默了,他低下頭,腦海中思緒萬千。
    不知過了多久,白厄抬起頭,眼神裏閃過一絲決絕,“我不會輕易原諒你,但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這個世界沉淪,我會繼續走下去,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那些無辜的生命,為了我曾經深愛的家園。”
    “謝謝你,小白厄,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盡我所能彌補我的過錯。”
    就在這時,大地突然劇烈震動起來,低沉的轟鳴聲從四麵八方傳來。
    白厄和昔漣警惕地望向四周,隻見霧氣中隱隱浮現出無數扭曲的黑影,那些黑影張牙舞爪,朝著他們撲來。
    黑影所到之處,地麵被腐蝕出一道道黑色的溝壑。
    “看來,黑潮不會輕易放過我們。” 白厄握緊手中長劍。
    昔漣周身泛起柔和的光芒,“那就戰吧,我們再次並肩作戰,守護這片土地。”
    ...
    “這樣下去不行,它們太多了!” 白厄大聲喊道。
    “小白厄,我們得找到它們的弱點,從內部擊破!”
    就在此時,一隻身形巨大的黑影從高空俯衝而下,如同一顆黑色的流星,目標直指昔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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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厄眼疾手快,猛地轉身,用盡全力將長劍刺向那黑影。
    “噗” 的一聲,黑影被擊中,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化作一團黑色的煙霧消散。
    但白厄也因這全力一擊,失去平衡,單膝跪地。
    “白厄!”昔漣驚呼,急忙轉身,將自身的光芒全力釋放,形成一道屏障,護住白厄。
    然而,更多的黑影趁此機會圍攏過來,它們相互交織、纏繞,形成一個密不透風的包圍圈,將兩人困在其中。
    包圍圈中的黑影不斷扭動、掙紮,發出陣陣令人膽寒的嘶吼,似乎在宣泄著它們的憤怒。
    白厄緊咬牙關,將長劍插入地麵,雙手穩穩地握住劍柄,調動全身的力量,引導著體內那股強大的能量。
    隻見一股耀眼的光芒順著長劍蔓延至地麵,迅速向四周擴散,光芒所到之處,黑影紛紛發出痛苦的嘶吼,身體開始扭曲、消散,黑色的霧氣彌漫開來,刺鼻的氣味愈發濃烈。
    昔漣見狀,立刻配合白厄,將自身的光芒與白厄的力量融合。
    就在這時,白厄突然開口,聲音雖然帶著疲憊,卻無比堅定,“昔漣,我心裏清楚,那些悲劇並非出自你的本意,你有你的難言之隱,從最初相識,我便知道,你向來不會說謊,所以,我選擇原諒你。”
    “無論當下困境如何,或未來道路怎樣崎嶇,我們都共同攜手走下去。” 他緩緩轉過頭,目光直直地望向昔漣,眸中湧動著的堅定,恰似黑暗中永不熄滅的火焰。
    昔漣眼中閃過一絲感動,淚水奪眶而出。
    她伸出手,與白厄一同握住劍柄,“好,我們一起。”
    隨後,兩種力量在劍內相互交融,光芒愈發耀眼,如同一輪噴薄而出的太陽,照亮了整個黑暗的戰場。
    在這光芒的照耀下,黑影們漸漸失去抵抗能力,它們的身軀逐漸變得虛幻,最終全部消失不見。
    光芒灑在大地上,驅散了濃稠的霧氣,也給這片飽經滄桑的土地帶來了一絲..名為希望的曙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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