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把我叫進房間，是要做什麽？”林羽反手關上門，碰撞出沉悶的聲響。
    屋內彌漫著沉香，與丹鼎司外殘留的硝煙氣息截然不同，窗邊懸掛的藥鈴無風自動，蕩出細碎漣漪。
    “孤男寡女兩個人..不怕我對你做些什麽？”林羽將靈砂周身每個細微動作都納入眼底。
    方才靈砂僅憑一道指令，便讓持明族龍師們噤若寒蟬，這份掌控力讓他不得不警惕。
    畢竟新上任的司鼎能越過族規插手龍尊事務，絕非表麵那般輕佻。
    靈砂正背對著他研磨藥粉，裝下的腰線隨著動作輕擺，發間玉簪折射的光斑在牆壁上。
    “怕你對我做些什麽？”她突然輕笑出聲，搗藥杵重重磕在青石臼邊緣，“我當然不怕。”轉身時，手指擦過林羽喉間，卻在距離皮膚半寸處驟然停住，“不過..你一直盯著人家的胸口，人家難免也會害羞的。”
    林羽瞳孔微縮，確實，自進屋起，視線就沒離開過靈砂衣襟處。
    “我知道你的瞳孔對視可以催眠。”他不退反進，“這是為了以防萬一，我並不是好色。”
    靈砂聞言，掩著唇笑得花枝亂顫，“瞧你這如臨大敵的模樣，倒顯得我像什麽洪水猛獸了。”
    她輕抬眼眸，“若真怕我催眠，幹嘛還湊這麽近？”
    林羽輕咳一聲，不著痕跡地拉開半步距離，“謹慎些總沒錯。”
    “不過..你更該關心的，難道不是我為什麽把你單獨叫來？”
    “你不會真打算跟我算逃診的賬吧？”
    “救三月七和素裳是一碼事，你不給錢又是一碼事。”
    她故意板起臉，“星穹列車的開拓者，原來都是吃霸王藥的主？”
    “哪能呢？靈砂大人的診費，我可一直記在心裏。”
    “一直記在心裏？”靈砂挑眉，“我看是想記成一筆糊塗賬吧。”她突然欺身上前，濃烈的香氣撲麵而來。
    “那也是真巧，所以診費呢？”說著，她伸出手掌，掌心還殘留著淡淡的藥粉。
    “一百萬夠不夠？”林羽大手一揮，指尖劃過虛空，手中立刻浮現出一摞摞信用點。
    他故意做出豪爽的模樣，卻在對方挑眉的瞬間心裏一緊。
    這價格，不會還是少了吧？
    靈砂突然嗤笑出聲，“打發叫花子呢？”
    “我那退燒符用的是朱明獨有的冰髓，愈血膏裏摻著龍鱗粉，就你這點..”
    什麽時候的事情？他怎麽不知道？
    林羽記得當時她們兩個隻是暈過去了而已。
    難道在他離開了時候，靈砂又給她們上藥了？
    沒等林羽多想，靈砂突然貼近。
    “我要..”靈砂溫熱的呼吸掃過他耳畔，“你答應我三個條件。”
    她直起身子，“別急著拒絕，說不定比掏空你錢包劃算多了。”
    掏空錢包..
    林羽不覺得靈砂能掏空他的錢包。
    一個億他都能拿的出來，就算再獅子大開口，難不成要一兆信用點？
    “先說來聽聽。”他挑眉，刻意擺出滿不在乎的模樣。
    “第一個條件，下次途經朱明，幫我帶十斤正宗的桂花，要晨露未幹時采摘的那種。”
    見林羽挑眉，她又掏出張皺巴巴的畫像，畫中少女抱著藥箱笑得燦爛，“第二個條件，遇到這個流浪醫師就告訴她，回來梅子糖管夠。”
    林羽盯著畫像正欲開口詢問這是誰，靈砂已將最後一張紙條塞進他掌心。
    “第三個條件最容易，白露的藥櫃密碼是什麽。”
    “別這麽警惕嘛，我不過是想幫那丫頭整理整理藥材，上次去她藥廬，看到當歸和黃連都放混了，強迫症都要犯了。”
    “就這麽簡單？”林羽捏著紙條，狐疑地看著她，“我怎麽覺得你在打什麽主意？”
    “瞧你說的，我像是那種不懷好意的人嗎？”靈砂佯裝委屈地捂著心口，下一秒又湊到他耳邊壓低聲音。
    “不過..要是你願意多透露點列車上的新奇玩意，我倒是可以教你兩招丹鼎司不外傳的製藥秘術，包教包會哦。”她直起身子，對著林羽晃了晃藥杵，“成交還是不成交？”
    “早知道靈砂大人還有這層身份，丹鼎司首席藥販子，我當初就該拿製藥秘方抵診費。”
    “不過秘術可以慢慢學，先說說..你打聽白露藥櫃密碼，真的隻是為了整理藥材？”
    “當然！”靈砂突然掏出個小本子，裏麵密密麻麻記著各種藥材習性。
    “你看，我連改良的配方都準備好了，就差驗證白露藏起來的那味龍涎香配比。”
    “而且你想想，萬一哪天她調配錯藥劑，我及時糾正，是不是也算救她一命？”
    “救她還是救你的強迫症？”
    “不過..那龍涎..不是白露的眼睛和口水嗎？”林羽問著。
    “我聽說，提取時還得讓龍尊保持心甘情願的狀態？靈砂大人，您該不會想對白露用強吧？”
    “你..你聽誰說的！”她猛地轉身背對林羽，“不過是誤傳！真正的龍涎香明明是..”但話音突然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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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是什麽？”林羽不依不饒地湊近，“不如我們對照著這些資料，好好探討探討？”
    “罷了罷了，看在你這麽關心白露的份上，密碼之後可以告訴你..”
    “真的？”靈砂轉身看向林羽。
    她難得露出如孩童般的雀躍，卻又突然想起什麽似的，猛地收斂起表情，故作鎮定。
    “我不過是為了丹鼎司的藥材管理..既然你這麽有誠意，我倒也不是不能考慮教你兩招安神散的煉製方法。”
    “安神散？那是什麽？迷藥？”
    靈砂聞言，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瞧你這如臨大敵的模樣！安神散要是迷藥，我還用得著找你要白露的藥櫃密碼？直接往她茶水裏一倒不就成了？”
    她又回身從藥櫃中取出一個青瓷小瓶，拔開瓶塞，一股混合著檀香與草藥的清新氣息頓時彌漫開來。
    “這安神散，是用星眠草、忘憂藤，再配上羅浮特有的清心葉煉製而成。”
    靈砂將小瓶遞到林羽鼻尖，“聞聞看？專門用來治療失眠、焦慮，就算是魔陰身患者發作時，聞上一點也能暫時安定心神。”
    “不過..”
    “若是用量超過三錢，確實能讓人昏睡個三天三夜，但那也得是精通藥理的人才能調配出來，你當丹鼎司的藥方是路邊攤的糖葫蘆隨便賣？”
    “當初研究這個本來是為了延緩魔陰身的，但你那丹藥配方，猶如天神降臨般，將魔陰身這個症狀給治療好了。”
    “魔陰身患者服下的那顆丹藥，這可不是普通醫師能掌握的技術。”
    “靈砂大人這是在查戶口？”
    “切，不說算了，我也沒有那麽想知道。”靈砂撇過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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