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林羽來到ngc7000星雲附近。
    林羽就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
    林羽看著周圍，周圍什麽都沒有。
    此刻這片看似荒蕪的空域，想必也被阮梅隱藏。
    “還是老樣子。”林羽嘴角不自覺上揚。
    金色光芒與星雲的紫色光暈相撞，空間突然像被撕裂的幕布般扭曲開來。
    一座被星環環繞的球形建築緩緩顯現，與阮梅實驗室如出一轍，正是那座能自由穿梭宇宙的移動觀測站。
    就在林羽準備靠近時，觀測站的外層防護罩突然亮起，無數光刃呈扇形掃來。
    他本能的側身閃避，光刃擦著衣角飛過，在身後的星塵中犁出灼熱的溝壑。
    緊接著，一道熟悉的女聲從通訊器炸響，“未經授權的闖入者，三秒內報上身份，否則將啟動湮滅程序。”
    林羽笑著激活通訊裝置，“這麽凶啊，流螢？我可是帶著‘宇宙限量版的擁抱券’來兌換的。”
    “怎麽不歡迎我？”
    通訊器裏先是一陣刺耳的電流雜音，緊接著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響。
    林羽懸在防護罩外，能隱約看見觀測站內部光影晃動，像是有人撞翻了實驗器材。
    下一秒，防護罩突然大麵積崩解，一道裹著淺藍色睡衣的身影撞碎最後一層光膜，直直衝進他懷裏。
    “騙子！”流螢的聲音悶在他肩頭，帶著鼻音的控訴讓林羽心口發燙。
    她攥著他外套的手指發顫，“說好了很快回來，結果讓我們等了三年..”話音未落，眼淚已經洇濕了他胸前的布料。
    “媽媽，這個男人是誰？你為什麽要抱著他？”一道女聲從入口傳來。
    林羽抬頭望去，身著銀灰色實驗服的少女倚著門框，腕間纏繞著手鏈，眼睛像凍結的星河般冷漠。
    她將手中的平板往臂彎一夾，十八九歲的麵容卻透著與年齡不符的疏離。
    “雪瑩？這是你爸爸啊？你不認識了？”流螢轉身時還帶著未幹的淚痕，伸手想拉女兒靠近。
    少女微微皺眉，往後退了半步躲開流螢的手，聲音帶著與外貌不符的稚嫩倔強，“他才不是我爸爸！”
    她咬著嘴唇，眼眶泛起微紅，“丟下媽媽三年不管，他才不是我爸爸！”
    林羽看著眼前這個既陌生又熟悉的少女，心中泛起陣陣酸澀。
    記憶裏那個軟糯的小嬰兒，如今已出落成亭亭玉立的模樣，多虧阮梅的研究，才將她異常生長的身體穩定下來。
    18歲的外貌下，藏著的依然是個渴望父愛的幼小心靈。
    “雪瑩..”林羽輕聲開口，“對不起，是爸爸不好。”他掏出一個精致的小盒子，裏麵是一件項鏈，“這是我在旅途中找到的，本來想早點送給你。”
    雪瑩別過臉，倔強的不看他，但微微顫抖的肩膀還是泄露了內心的波瀾。
    流螢走上前，輕輕摟住雪瑩的肩膀，“爸爸這三年一直在努力回來見我們，他遇到了很多危險..”
    “我不管！”雪瑩突然轉身跑開，白色裙擺揚起又落下，“除非他能證明他真的在乎我們！”
    林羽望著雪瑩跑遠的背影，攥著項鏈的手微微收緊。
    流螢歎了口氣，輕輕握住林羽的手，“別往心裏去，這三年她嘴上不說，其實每天都盼著你回來。”
    “有次阮梅調試設備，她以為是你發出的信號，在控製台前守了整整一夜。”
    “信號那件事，我其實是騙雪瑩的，沒想到她真的守了一夜。”
    “我該怎麽..”林羽聲音發澀，喉嚨哽住。
    遠處傳來金屬碰撞的聲響，雪瑩正獨自在觀測站的工坊裏搗鼓著什麽，全息投影在她指尖跳躍，映照出她緊抿的嘴唇。
    “給她點時間。”阮梅不知何時出現在兩人身後，手中的筆在懸浮的記錄板上沙沙作響。
    “雪瑩這孩子把情感都轉化成了研究動力，上個月剛改良了我的細胞穩定裝置。”
    “不過..或許有些東西，隻有你能給。”
    林羽若有所思地點頭，目光落在工坊角落堆積的模型上。
    那些用廢零件拚貼的粗糙作品，顯然出自孩童之手。
    他緩步走過去，拾起其中一個歪斜的模型，金屬邊緣還留著牙印。
    “這是你消失一個月之後雪瑩做的。”流螢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那時候她總說，要做個最大的星星，這樣爸爸在宇宙任何地方都能看見。”
    林羽胸口一陣發悶，眼眶發熱。
    他轉身走向工坊。
    雪瑩聽見腳步聲，背對著他繼續調試手中的裝置，金屬零件碰撞聲愈發急促。
    “雪瑩..其實我每天都把你們的照片帶在身邊。”
    他調出隨身終端，畫麵裏是流螢抱著牙牙學語的雪瑩，兩人對著鏡頭笑得燦爛。
    雖說那在那個維度中，林羽的時間隻是過去了一會，但對外界來說，可是整整三年，缺席了一千零九十五天。”
    但此刻林羽隻能撒謊。
    也不算是撒謊。
    沒事的時候，林羽總是會拿出來照片看來看去的。
    雪瑩的動作驟然僵住，手中零件“當啷”掉落。
    她咬著下唇，聲音發顫，“你..你怎麽還有這個？”
    “因為這是我最珍貴的寶物。”林羽蹲下身，半跪在地，“雪瑩，爸爸錯過了你三年的成長，以後每一天，我都想補回來。”
    工坊陷入長久的沉默，隻有雪瑩手裏的項鏈輕輕搖曳。
    雪瑩突然捂住眼睛，肩膀劇烈顫抖，孩童般的啜泣聲終於衝破了18歲的偽裝。
    “你這個大壞蛋..為什麽現在才回來..”
    林羽小心翼翼的將顫抖的雪瑩攬入懷中，她單薄的肩膀在抽泣中劇烈起伏。
    記憶中那個軟糯的孩子，如今已長得這般高挑，身上帶著流螢特有的氣質，卻仍藏不住孩童般的委屈。
    他輕拍著女兒的背，就像過去無數次哄她入睡那樣。
    “對不起，爸爸回來晚了。”林羽聲音哽咽，“以後再也不會離開你們了。”
    他能感覺到懷中的少女先是一僵，隨後緊繃的身體逐漸放鬆，抓著他衣襟的手卻越攥越緊，仿佛生怕他再次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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