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子皺起眉，“你的意思是，那些情緒不全是你自己的？”
    “嗯。”三月七點了點頭。
    “有時候會突然冒出一些陌生的畫麵，比如在某個星球的廢墟裏哭，或者握著槍對著什麽人發抖。”
    “那些感覺很真實，真實到我分不清是我在怕，還是‘她們’在怕。”
    “我不知道那是未來會發生的事情還是過去發生的事情..”
    “因為如果是過去發生的事情..她們還在被封印在冰塊裏。”
    理論上，那些分身從未真正“活”過，更不可能擁有“過去的經曆”。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像是第一次認識這雙手。
    “剛才看到那些訓練家，我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個畫麵。”
    “有個‘我’因為心軟放了敵人，結果看著同伴被偷襲..那種後悔的感覺太清楚了，清楚到我不敢再選‘放過’。”
    “可同時，又有另一個聲音在說‘不能變成和他們一樣的人’”
    姬子遞了瓶水過去，“或許是最近事太多，累著了，腦子難免會亂。”
    “別太放在心上，人有時候就是這樣，會突然冒出些沒頭沒尾的念頭，可能是見過的畫麵混在了一起，也可能是聽來的故事記岔了。”
    “多大點事，情緒亂了就打兩拳，打爽了就好了，等會兒到了黑石城，有的是敵人讓你練手，到時候別手軟就行。”刻律德菈如此說著。
    三月七接過水，輕抿一口，隨後“嗯”了一聲。
    “可能真是累著了。
    林羽一直沒說話，隻是看著她。
    剛才三月七說那些畫麵時，他下意識想調動命途探查，卻又硬生生壓了回去。
    有些事，沒必要追根究底。
    她本就該是跟著列車跑、愛鬧愛笑的性子，沒必要被這些莫名的情緒纏上。
    林羽轉開話題，指了指屏幕，“還有三十分鍾到黑石城外圍，楊叔，能量罩的防禦數據解析怎麽樣？”
    瓦爾特調出投影，上麵密密麻麻全是數據流。
    “東北方向有個缺口，是他們運輸物資的通道，防禦比其他地方弱三成，但有重力感應警報，得小心。”
    “我去破警報。”三月七立刻坐直身體，把那些亂糟糟的念頭甩到一邊，拿起座位旁的解碼器。
    “這種小玩意兒，我熟。”
    看到她眼裏重新亮起勁兒，眾人笑了笑。
    “行，那外圍就交給你，等進去了，先找到‘淨化計劃’的核心實驗室，聽說天興城把改造後的寶可夢都藏在那邊。”
    黑石城的輪廓漸漸清晰起來。
    那座被灰色能量罩裹著的城市，透著冷硬的氣息。
    三月七深吸一口氣，把那些陌生的畫麵和莫名的情緒都壓進心底。
    不管是夢還是別的什麽，現在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得和大家一起，把天興城那些糟心事解決掉。
    至於那些沒頭沒尾的感覺..等回頭有空了，讓阿格萊雅給她泡杯安神茶，說不定睡一覺就忘了。
    隨後三月七握緊解碼器，眼裏隻剩專注。
    “準備靠近能量罩缺口，三十秒後開始破解警報係統。”
    星艦像一道沉默的影子，貼著黑石城能量罩的缺口滑了進去。
    剛穿過那層泛著灰光的屏障，就能聽見城市深處傳來機械運轉的轟鳴，混雜著隱約的獸類低吼。
    “大家注意，按計劃行動。”林羽的聲音通過通訊器傳到每個人耳中，他翻身躍出艙門，
    命途的光芒在腳下凝成光軌，瞬間掠向城市中心的高塔。
    那是黑石城的指揮樞紐，也是視野最好的製高點。
    緹寶操控重炮，炮口對準守在主幹道的衛兵，能量光團在炮管裏嗡嗡作響。
    “賽飛兒，左翼交給你，別讓一個活口靠近實驗室方向。”
    “知道了。”賽飛兒身影如獵豹般竄入旁邊的小巷，金屬碰撞聲和慘叫聲很快此起彼伏。
    瓦爾特則操控著重力場，將幾個試圖啟動警報的衛兵狠狠摁在地上，光芒在他掌心流轉，像一張無形的網。
    三月七抱著解碼器蹲在殘骸後，指尖飛快敲擊著屏幕，城市的防禦地圖在她麵前展開。
    紅點代表衛兵，綠點是他們的位置，而那個閃爍著刺眼黃光的標記，就是“淨化計劃”的核心實驗室。
    在之前的那段時間裏，銀狼可是天天蹭列車上的娛樂設施。
    這也導致了三月七在銀狼的身上學了一點黑客的知識。
    “實驗室在西北區的地下三層，入口被偽裝成了倉庫，我已經黑掉了外圍的電子鎖，但裏麵肯定有重兵。”
    林羽已經站在了高塔頂端，這裏能俯瞰整座黑石城。
    灰色的建築像積木般堆砌，街道上隨處可見穿著黑色製服的訓練家，他們腰間的控製器閃爍著紅光，顯然正和某種生物建立連接。
    他眼神一凜，掃過全城，很快鎖定了實驗室的位置。
    那裏的能量波動異常紊亂，像是有無數股力量在衝撞、擠壓。
    “動手。”他輕聲下令，毀滅命途驟然爆發，一道光柱從高塔頂端射下，直接轟碎了指揮樞紐的控製台。
    刹那間，整座黑石城的警報聲亂成一團，原本有序的衛兵開始慌亂跑動，卻在緹寶和賽飛兒的突襲下成片倒下。
    這場殺戮沒有猶豫。
    那些衛兵的製服上還沾著未幹的血跡，腰間的控製器刻著和屠戮小鎮的訓練家同款的紋路。
    他們看向實驗室的眼神裏帶著麻木的狂熱，顯然對裏麵的“淨化計劃”了如指掌。
    林羽的長劍刺穿一個衛兵的喉嚨時，甚至能聽見他含糊喊著。
    “為了更強大的寶可夢”
    和鎮長當時的瘋話如出一轍。
    眾人很快匯合到實驗室入口的倉庫前。賽飛兒用力砸開偽裝的鐵門，露出裏麵向下延伸的階梯。
    階梯兩側的牆壁上嵌著熒光燈，照得通道一片慘白，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和某種腥甜的氣味。
    “下麵有很強的能量反應。”瓦爾特皺眉。
    “不止一股，像是..很多隻寶可夢擠在一起。”
    他們沿著階梯往下走，越靠近地下三層，那股腥甜的氣味就越濃，隱約還能聽見低低的嗚咽聲。
    走到實驗室門口時，三月七破解電子鎖的手頓了頓。
    門內傳來一陣劇烈的碰撞聲，像是有什麽東西在瘋狂撞擊牆壁。
    “裏麵不對勁。”
    “準備強行突破。”
    林羽點頭，綠光在掌心凝聚，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狀況。
    賽飛兒踹開實驗室的大門，門軸發出刺耳的斷裂聲，而門內的景象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