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清塗則笑得更加花枝亂顫，“糖？姐姐我可比糖甜多了哦~小弟弟要不要試試看？”她步步緊逼，似乎打定主意要看林羽手忙腳亂的樣子。
    林羽感到一陣無力。
    他知道不能再讓這個話題繼續下去了，否則今天可能無法活著走出這條廊橋。
    他深吸一口氣，強行轉移話題，目光看向阮·梅，語氣盡量平靜自然，“阮梅，你們這次來空間站，是找黑塔有什麽事嗎？”
    阮·梅這才緩緩將目光從星海收回，落在林羽身上，“嗯，關於‘種子’的一項跨維度共鳴實驗，需要借助黑塔的模擬宇宙進行數據驗證和風險預估。”
    “種子？”林羽微微一怔。
    他知道阮·梅一直在進行著各種生命起源與演化方麵的尖端研究，她口中的種子絕非尋常之物。
    “對呀對呀！”林阮立刻被轉移了注意力，興奮地搶著回答，又重新挽住了林羽的胳膊，“媽媽新培育的‘星穹之種’可厲害了！據說能吸收不同命途的能量發芽，開出不一樣的花！超級神奇的！我們來找黑塔姐姐，就是想用她的模擬宇宙試試看，如果同時注入多種命途能量，種子會變成什麽樣！”
    少女的眼睛裏閃爍著對未知的好奇與興奮，顯然對母親的這項研究極為感興趣。
    她也繼承了母親對生命奧秘的好奇心。
    林羽心中一動。
    感知甚至吸收不同命途的能量？這聽起來確實非同尋常，甚至有些危險。難怪需要黑塔的模擬宇宙來進行安全測試。
    “原來如此。”林羽點點頭。
    “聽起來是很重要的實驗，黑塔現在應該在辦公室，艾絲妲也在那邊”他頓了頓，看了一眼阮·梅和餘清塗，“需要我帶你們過去嗎？或者，有什麽我能幫上忙的地方？”他暗示著自己身負的多種命途之力或許能對實驗有所助益。
    阮·梅沉默了片刻，似在考量。
    她看了看身旁滿臉期待的女兒，又看向林羽，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仿佛在評估著什麽。
    最終，她極輕地頷首，“嗯你的力量或許能一些獨特的數據樣本。”
    這是一個簡單的認可，卻包含了對他能力的信任以及些許願意讓他參與自己重要研究的開放態度。
    “我也去我也去！”林阮立刻歡呼。
    餘清塗也笑吟吟地跟上，“這麽有趣的事情，怎麽能少了我呢？說不定我也能幫上點‘小忙’哦~”
    於是，一行人氣氛微妙地朝著黑塔的辦公室走去。
    林阮一會兒拉著林羽的手，一會兒又跑回阮·梅身邊，嘰嘰喳喳地說著話。
    阮·梅安靜地走著，偶爾會因為女兒的話幾不可察地彎一下唇角。
    餘清塗則依舊搖著團扇，笑吟吟地看著這一家三口的互動，偶爾拋給林羽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讓他隻能無奈苦笑。
    黑塔辦公室的門在艾絲妲身後無聲地合攏，卻仿佛隔絕不開門外那驟然變得複雜微妙的氣氛，以及門內黑塔那仿佛能穿透門板的、帶著玩味與審視的目光。
    艾絲妲感覺自己後背的皮膚都要被那目光灼傷了，她幾乎是同手同腳地走到黑塔那寬大的辦公桌前，將那份攥得有些發皺的數據板輕輕放在桌麵上。
    “黑塔女士您要的報告。”她的聲音細若蚊呐，臉頰上的紅暈尚未完全褪去。
    黑塔並未坐在主位，而是姿態閑適地倚靠在桌沿，雙臂環抱，眼精準地捕捉著艾絲妲每一個細微的窘迫神態。
    她沒有立刻去碰那份報告，而是微微傾身，仿佛在觀察什麽。
    “嗯~效率不錯。”黑塔的聲音帶著她特有的、介於讚賞與調侃之間的語調。
    “看來‘特定社交情境’的應激反應並未顯著影響你的基礎工作效率。”
    “不過，‘報告’的完成質量是否需要重新評估，還有待進一步檢驗”她故意拖長了尾音。
    艾絲妲的頭垂得更低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知道黑塔絕對會拿剛才的事做文章，隻是沒想到來得這麽快，這麽直接。
    “我我會確保報告質量的！”艾絲妲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鎮定一些。
    “最好如此。”黑塔輕笑一聲，終於伸出纖細的手指，點開了數據板。
    目光快速掃過屏幕，原本戲謔的神情稍稍收斂，多了一絲專注。
    “‘星穹之種’的初步能量響應曲線有點意思。”
    “阮·梅這次弄出來的東西，果然從不讓人失望。”她的語氣裏聽不出是褒是貶。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再次敲響。
    沒等黑塔回應，門便被推開了。
    阮·梅率先走了進來，神情一如既往的清淡，隻是目光在與黑塔對視時，幾不可察地微微頷首。
    緊隨其後的是依舊挽著林羽手臂、嘰嘰喳喳說著話的林阮，以及最後那位搖著團扇、笑吟吟打量著辦公室內景象的餘清塗。
    黑塔的眉梢幾不可察地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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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目光掃過阮·梅，落在林羽身上，最後定格在餘清塗那裏。
    “嗬，今天我這小辦公室倒是熱鬧。”黑塔放下數據板，語氣聽不出喜怒，“阮·梅，看來你的小項目進展到需要借用我的模擬宇宙了？”她直接切入正題，顯然對阮·梅的來意一清二楚。
    阮·梅淡然回應“嗯，星穹之種對複合命途能量的吸收與轉化特性存在大量未知，常規環境無法安全測試，需要模擬宇宙的高階擬真環境和你的算力支持進行推演和風險評估。”
    “可以。”黑塔答應得很幹脆，但隨即話鋒一轉，目光瞥向餘清塗，“不過，我倒是沒想到，你會把‘調酒師’也帶來。”
    “怎麽，這次實驗還需要加入什麽‘特殊配方’作為催化劑嗎？”她的語氣裏帶著明顯的、針對餘清塗的刺。
    餘清塗聞言，團扇掩唇，笑得花枝亂顫。
    “哎呀呀~黑塔妹妹這話說的，好像我隻會搗鼓那些喝下去不知道會怎樣的小飲料似的~”她扭著腰肢走上前幾步，毫不避諱地迎上黑塔的視線。
    “我這次來，可是受阮·梅所托，擔任本次實驗的‘特別安全顧問’哦~畢竟，涉及到如此多命途能量的混合反應，其產生的‘情緒毒素’或者說是‘精神漣漪’，可是很危險的~萬一不小心傷到了我們珍貴的樣本，或者某位科學家的寶貝人偶，那多不好呀~”
    她的話語綿裏藏針，既點明了自己的作用，又暗諷了黑塔對實驗體和自身造物的過度保護。
    黑塔眼睛微微眯起，“安全顧問？就憑你那些連自己都未必能完全控製效果的‘特調’？餘清塗，我這裏不是你的酒吧，模擬宇宙更不是你的調酒台。”
    “失控的後果，你負擔不起。”
    “哦？”餘清塗的笑容不變，眼底卻掠過一絲暗光，“黑塔妹妹是對自己的模擬宇宙沒信心，怕被我幹擾呢？還是說你其實是在擔心，我的‘方法’或許比你的‘計算’更能有效地安撫和引導那些狂暴的能量呢？畢竟，能量有時也像情緒一樣，需要的是‘疏導’而非‘禁錮’，不是嗎？”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鋒，仿佛有無形的電火花閃爍。
    一旁的艾絲妲大氣都不敢出，她隱約感覺到，這兩位天才俱樂部成員之間，似乎存在著某種理念上的根本分歧和長期的較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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