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鐵柱去村衛生所，朱紅玉把他的想法告訴了母親。
    “你不知道，昨天鐵柱把白光他們揍得找不著北，肯定不怕周二虎。傻孩子，咱們去摘菜！”
    周嬸子昨天站在後院子，看到趙鐵柱大發神威。
    隻是不愛亂說，沒告訴女兒。
    現在不怕了。
    朱紅玉微微一愣，詫異的說道：
    “啊？他小時候打架不厲害啊，總被人欺負！”
    “你六年沒見他了，能沒什麽變化嗎？快點動手！”
    娘仨飯也不吃飯了，一起下地摘菜。
    多賣點錢，就能緩解家裏的情況。
    ……
    另一邊的趙鐵柱，快步來到衛生所，發現裏麵不是原來熟悉的老趙頭，而是他的兒媳婦。
    “桂花姐，趙大爺呢？”
    正在出神的田桂花，聽到聲音渾身一激靈回過神來。
    “鐵柱啊，你真回來了？”
    驚訝的叫了一聲，隨後說道：
    “公爹和我老公倆去年下雪天半夜出診，開摩托被一輛小汽車撞飛了。誰也沒活下來！”
    “留下我們這孤兒寡母的，艱難生活。”
    抽動兩下鼻子，抹掉眼角的淚，哽咽問道：
    “你要買點什麽？”
    說話時，從櫃台後麵站起身，一副準備拿東西的模樣。
    趙鐵柱沒想到衛生所的趙大爺沒了，隻剩下從衛校畢業的桂花姐。
    她沒有開藥的權利，能幫人打吊瓶，賣點普通的感冒藥。
    日子應該不好過！
    唉，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說明買一包針灸針和酒精棉。
    “你會針灸？真的假的？能不能教教我？”
    說完，又不好意思的笑笑，說道：
    “別往心裏去啊，是我想多了，姐給你拿去！”
    好歹學過醫，知道針灸很難。
    不僅要足夠的理論基礎，還要學習三五年針灸，才能勉強出師。
    趙鐵柱大學學的是化工，八竿子打不著邊。
    拿來兩樣東西，放在櫃台上，說道：
    “一共四十五，但你千萬不要亂紮。針灸針很軟，斷到身體內會非常麻煩。”
    趙鐵柱點點頭，付錢之後離開。
    哪怕會醫術，也不可能輕易傳授給別人。
    回到自己家裏，拿出神農鼎，倒出一滴百草液在雪碧瓶子裏，然後灌滿水帶在身上。
    準備好一切再到朱家，留意到娘仨在忙碌著摘菜，喊朱紅玉過來幫忙。
    “來了！”
    朱紅玉連跑帶顛的過來，胸前的衣服隨著山川的震動而不斷飄飛，畫出優美的弧線。
    畫麵太美，趙鐵柱不免失神。
    直到朱紅玉俏臉微紅的在他麵前擺了擺手，才回過神來。
    小丫頭不大，胸懷倒是開闊！
    為了避免尷尬，詢問道：
    “叔叔受傷時在醫院也能治療，養一段時間就好了。為什麽拖到現在？”
    “唉！”
    朱紅玉臉上的羞澀緩緩消失，一邊往屋裏走，一邊說道：
    “我爸被打傷，當時為了打官司做鑒定，結果拖延了時間。”
    “後來官司輸了，錢沒了，還要供我讀大學，就……”
    眼圈慢慢紅了，眼淚也流下來了。
    趙鐵柱恍然明白，難怪她對村長一家恨意十足，一定要把白光他們弄進去。
    肯定因為這場官司。
    “放心吧，就算耽擱了時間，我也能治好！”
    朱紅玉覺得不可能，也沒有駁了趙鐵柱的好意。
    即便治不好，讓父親多一些活下去的希望也好。
    至少讓他看到村長一家人被送進去。
    走進房間，趙鐵柱開始忙碌。
    從暖瓶中倒出來開水，兌了一些涼水，溫度足夠。
    把朱大壯挪到床邊，讓小腿懸空。
    先給他把小腿受傷部位的皮膚清洗一遍，因為疼痛，一直沒有做過清理。
    看到趙鐵柱耐心的給自己父親洗腳，朱紅玉的雙眼閃爍著光芒。
    青梅竹馬的哥哥，比本家堂哥還好。
    堂哥一家害怕牽累他們，跟自己家幾乎不走動了。
    趙鐵柱在她心中的形象，再次樹立起來，一如當初考上大學時那般高大。
    清洗幹淨之後，趙鐵柱拆開針灸針和酒精棉的包裝，準備針灸。
    “叔，你別怕，雖然有點疼，但沒有那麽劇烈！”
    知會一聲，左手拿酒精棉抹在額頭上方。
    右手抓著針灸針，默默計算穴位的位置。
    神農本草經針灸篇雖然記載了怎麽刺血，針灸，更知道怎麽取穴。
    奈何他是第一次，不可能立刻找準位置？
    在額頭上按了兩下，比劃距離，而後針灸針直刺而下。
    輕輕鬆鬆刺入骨縫之間，控製住痛感神經。
    成功！
    暗暗鬆了一口氣！
    朱大壯毫無所覺，開心的說道：
    “鐵柱，你盡管來，大叔我看開了。一次不行就兩次，肯定能治好我的！”
    他信心滿滿，反過來安慰年輕的鐵柱。
    趙鐵柱如釋重負的吐出一口氣，第一針沒錯，接下來就容易多了。
    取三足裏，築賓，交信，太溪，大鍾等等穴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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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刺入的速度越來越快，因為取穴的計算越來越快。
    在朱紅玉看來，趙鐵柱不像裝模作樣。
    因為插進去這麽多針，老爹沒叫一聲疼，更沒有強忍痛苦的模樣。
    能看到針刺入體內，肌肉不斷跳動，好像有一隻看不見的手不斷按動一般。
    頗為神奇。
    以她有限的了解，完全看不懂。
    但，她能看到，伴隨著趙鐵柱針灸停止，小腿上的黑色好像減輕許多。
    就在她不解時，趙鐵柱說道：
    “把洗腳盆拿來，裏麵裝一些清水！”
    朱紅玉連忙快步出去尋找。
    不過十五秒鍾，端著水盆走過來，放在腳下。
    趙鐵柱拿起一根扁平的刺血針，在腳底湧泉穴刺了三下。
    朱紅玉能看到老爹的腿抖了幾下，應該很疼，但他完全感覺不到一般，麵色如常。
    愈發覺得趙鐵柱手段神秘，針灸厲害。
    很快，一滴又一滴黑色血液滴落在水盆中，散發出腐爛的味道。
    小腿青黑色的部分，肉眼可見的快速減輕。
    趙鐵柱開始撚動針灸針，加快這個過程。
    “滴答！滴答！滴答……”
    一滴滴汙血滴落，清水變成了暗紅色。
    時間很漫長，足足半小時之後，青黑色徹底消失。
    趙鐵柱才停止攆動針灸針，抬起頭，對朱大壯說道：
    “叔，接下來會很疼，你忍住！”
    朱大壯一臉茫然，趙鐵柱突然將折斷的骨頭複位。
    等疼痛感傳遞到朱大壯腦海時，動作已經結束。
    “啊……”
    他慘叫一聲，差點摔倒過去。
    趙鐵柱一把攙扶住身體，避免他受傷。
    隨後繼續緊張的忙碌，老傷醫院為什麽不願意接手，就是斷骨上麵長肉了，重新破壞很難修複。
    但在他手裏，這不算什麽。
    以針灸針疏通經脈，重新理順血肉，疼是暫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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