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3:開庭前,朱傲芙求情,她還隻是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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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叫出來聊天舒若爾是不緊張的,但聽完這話,她不得不緊張,正襟危坐,點頭,“好的,媽你問。”

    就她們這近一年的婆媳和睦相處,應該不會有什麽事情是值得往心裏去的吧?

    胡靜芳互搓著手,樣子看起來並不比她輕鬆。

    她猶豫糾結了好半天,才試探性的,吞吞吐吐的問出,“你這幾天跟慕邵霆住在一起,他有沒有對你做出那種很不好的事。”

    這問題不夠尊重,問的人有些難以啟齒。

    舒若爾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明白,那種指的是什麽?

    她臉尷尬的發僵,搖頭,“沒有,他隻是不讓我回來。”

    胡靜芳暗舒口氣,目光仍是緊鎖著她,似在判斷真偽。

    “真的。”似怕她不信,舒若爾又急著強調,“他並沒有真的強迫我,唯一不算好的餓昏都是我自己鬧絕食鬧的。”

    “我沒有不信,就是關心一下。”胡靜芳也很尷尬,她訕訕的笑了笑解釋,“那個慕邵霆跟我們嘉致有一些不太好的恩怨,我主要怕他會報複到你身上。”

    舒若爾保持微笑,心裏多少會有點不舒服,但也明白,婆婆這懷疑不是無端。

    自古,孤男寡女住在一起,都很容易讓人誤會。

    尷尬在彼此間流淌,胡靜芳親拍了拍手,笑著站起身,“沒什麽事了,進去陪嘉致早點休息吧,他這幾天擔心你,也沒吃好睡好。”

    “嗯,那你也早點休息。”這天是沒法繼續了。

    已洗好澡的任嘉致,看到自己進房的妻子,臉不太好,明顯是心情不佳。

    眉心微緊,走過去,握住她雙肩,關心,“都跟媽聊了些什麽?”

    他上樓的時候,她都還是好好的,而樓下,也就隻有老媽,偶爾會關心則亂沒有分寸的亂說話。

    舒若爾興致缺缺地走到沙發坐下,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你就不好奇,我這幾天跟慕邵霆住在一起都發生了些什麽嗎?”

    “絕世,餓暈了。”任嘉致也跟著坐下,心裏是不願讓她再去回想那些不愉快的事。

    在跟婆婆私聊前,舒若爾也沒想那麽多,而聊過之後,她心裏有些介意,迫切的想要得到肯定的信任。

    “除此之外,你就沒懷疑過他會輕薄欺負我嗎?”無疑,她最想要得到信任的是眼前這個男人。

    任嘉致含著笑,目光落在她臉上,她唇上,上麵的咬傷還沒有痊愈,他不知道那是被她自己的咬的,還是被慕邵霆咬的。

    他隻知道,他相信她,不會生她的氣。

    “對我來說能找到你,接回你,就是最大的幸運,剩下的都不重要。”她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被綁架,被囚禁,被欺負,沒有崩潰,已是非常堅強,難得。

    再者,“我自己的女人,我最了解,如果他真對你做的那些禽獸之事,你昨晚不會跟我在一起。”

    不僅昨晚不會在一起,今日恐怕也不會跟他回家,即使回了,下一步多半是要提出離婚。

    對待感情,她是個眼裏容不下沙子的人,而他明明知道她是這種人,還是在不久後的將來,犯了糊塗,把她傷得即使是在性命攸關時也堅持要與他老死不相往來,寧願賣房子也不接受他的幫助。

    而此時,舒若爾心裏卻是暖烘烘的,輕顫起眼睫,“那如果真的有呢?”

    “也不是你的錯。”他還是不會怪她,他隻會讓慕邵霆生不如死。

    舒若爾介懷的心,頓時舒服很多,她軟軟地投進他懷抱,“其實我真的有被他輕薄。”

    話落明顯感覺到,抱著自己的人身體微僵。

    說不介意,其實還是有些介意的吧?

    舒若爾默默的想,抬頭緊盯著她看,長指撫摸自己唇,“這,是昨天被他咬的。”

    所謂咬,自要先有接觸才能咬得到,而唇與唇的接觸

    可以想象。

    俊臉暮然暗沉。

    舒若爾拿下手,緊抿起唇。

    被別人吻了,是她理虧,但他現在的實際反應,還是讓她心不斷的往下沉。

    不管怎麽說,她都是受害者,他作為愛人該是安慰才對。

    果然,有些事,不能說的太清。

    舒若爾情緒低落地退出他懷抱,想起身離開沙發,人才剛退出,就被大力拉回去,接著便是男人緊箍著她腰肢,又抬起她下巴吻住她。

    是特別溫柔繾綣,又不失霸道的細吻。

    情緒上來的舒若爾還不太樂意,雙手握著小拳拳就往他身上捶打。

    任嘉致卻是專注的,直把人吻軟了才鬆開,“不要懷疑,我隻是在吃醋,在生自己的氣。”

    “”舒若爾去喘籲籲,嬌嗔瞪他,還是能掄起軟綿的拳頭,很很真的胸膛垂了下。

    麵上委屈,心裏則是舒服了不少。

    因這個話題而起的不快,這是才真的消散。

    睡時,舒若爾也問起慕邵霆與他的恩怨,聽完了所有故事,總結起來也就是:慕家小妹曾熱烈地追求過他,在某天晚上跑來找他被拒後,倒黴的在返程時遇到流氓,遭遇了強奸,事後不久,那本是青春活潑的姑娘,不堪壓力,割腕自殺,而她捐出的眼角膜,因緣被用在當時等待眼角膜的她身上。

    也正因為這樣,慕邵霆縱使再恨她嫁給任嘉致,卻也沒有真正出手報複過她。

    而任嘉致再不滿慕邵霆,也沒有發狠的還擊過。

    舒若爾不由唏噓,同情慕邵霆,也為慕家小妹惋惜,隻是,“這好像跟你沒有什麽直接的關係,他恨的有些偏激。”

    “如果我那晚沒有拒絕,她或許不會遭遇那一切。”事情發生後,任嘉致也挺自責。

    舒若爾挑眉,“你那會應該跟孫雁凝在一起吧?”

    記得他跟孫雁凝是青梅竹馬,彼此初戀。

    “嗯。”任嘉致沒否認,那會他跟孫雁凝是口頭上的未婚夫妻。

    慕家小妹去世後,慕邵霆也把孫家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那你是該拒絕,隻是可惜了慕家小妹。”在最美好的年紀裏,遭遇最慘痛的打擊,早早離開人世。

    黑夜裏,任嘉致眸光流轉,也為那姑娘輕聲歎息,擁緊她,“不想這些了,睡吧。”

    想再多人也不會回來。

    隻是偶爾,他會想起那明媚的姑娘,想如果當初拒絕之後找人相送,或是打個電話讓慕邵霆來接,那姑娘定會是完好無事。

    當時,慕邵霆是住在安城,在慕氏設立在安城的分公司曆練。

    那事之後,他再不曾踏足安城,直到得知舒若爾嫁與他為妻,才忍不住破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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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夫妻倆去醫院,看望受刺激,病情惡化的朱敖芙。

    免不了聽了一些她為曾怡求情的話。

    盡管她明白,自己根本沒有資格,沒有權利。

    親疏在這種時候得好的驗證。

    舒若爾盡管憂心這病重的媽,但也沒有聖母的答應,隻說,“這件事早在我回來前就已全權交給警方處理,恕我沒有保她的本事。”

    就算有,她也不會。

    舒若爾默默腹誹,又補充,“她做出那種選擇時,就該想到會有這種後果。”

    “可她還是個孩子,又是你妹妹。”朱傲芙很是焦急,一門心思都還撲為小女兒求情,免去小女兒牢獄之災上。

    再道:“這次的事,她已經受到懲罰,也知道錯了,你就不能看在姐妹一場的份上,給她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嗎?”

    怎麽說來著,在父母心裏,子女哪怕七老八十也還是個孩子。

    舒若爾不禁笑了,是帶著諷刺的笑,再開口的語氣變得更加涼薄,“你當初離開時,我還是個兒童,依法處置我覺得很公平。”

    如果每個犯錯的人,都能因為受到懲罰,知道悔悟而被原諒,放過,那這世界還要法律何用?

    更何況,曾怡受到的懲罰,是自作孽,而不是她給的。

    盡管,在看到她被人強暴的時候,心裏是有同情,憐憫。

    但也僅僅是憐憫,同情而已。

    “若爾”朱傲芙被她噎的病態的臉越發慘白,是連唇上血都盡數退去,卻仍是不放棄的,想要再說些什麽。

    舒若爾心寒,不想再聽的打斷,“如果不是運氣好,我現在恐怕是屍骨無存了。”

    胸腔猛震,朱傲芙望著她,終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過來看你。”因著朱傲芙這番求情,舒若爾沒待多久,就選擇離開。

    在走出病房時,她清晰的知道,這一世與這女人的母女情隻能是這樣了,再不可能像別人那樣情深,親密。

    生而未養跟生而自養,在感情上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就如,她對曾怡,她對父親。

    但從此往後,舒若爾還是每天都會來醫院,盡點為人女的孝心,擔起應負的責任,盡力讓這個媽,在人生最後一段,過得相較於患同種病的病人舒服一點。

    真的隻是一點而已。

    畢竟是不治之軀,該受的痛苦,無法全免。

    這樣的孝道,直到綁架案開庭前五日,才暫停,因為隨著開庭之日的臨近,朱傲芙又忍不住為曾怡求情,且是不甘就此放棄的每日必求。

    那些話,聽得舒若爾耳朵都快起繭子,張口都能背出,且是連神都能分毫不差的演繹出來。

    未免心情受到更加嚴酷的摧殘,任嘉致建議她等開庭後再去,她也真的停了下來。

    隻是不放心的,又多請了兩麵護工,24小時輪班守在病房中。

    為此,舒若爾一度懷疑,“我這樣是不是太過於冷血無情了些?”

    “沒有。”每次任嘉致都肯定,支持她的決定,說,“你做得很好。”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那曾怡,就算她想放過,也不可能,因為這件事,從一開始就由警方介入,接手,鬧得也是人盡皆知。

    他們若是執意保住,撇清曾怡在此事件所扮演的幫凶角,無疑是擾亂公務,知法犯法。

    然而,這些道理,他明明都跟朱傲芙說過,她也還是一個勁的用道德綁架,為難他的小耳朵。

    倘若那女人不是他家小耳朵生母,他真是連醫療費都不想給她繳。

    當然,自己私下去看找過朱傲芙的事,任嘉致是永遠都不會告訴懷中人的,因為實在不想她為這女人,更加傷心,難過。

    五日過去,轉眼就到了開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