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弗爺已然察覺到宮廷內的異樣氣氛，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對這一事態的發展感到十分的不理解。
    “在這裏出現曆史的分歧點並不合理，無論是教宗，還是阿賴耶，他們都不該具有篡改未來的能力。”
    包括老弗爺自身在內也並不具有這種能力，他隻是一個純粹的預見者，無法幹預未來，即便幹預了那也必定是未來注定的一部分。
    陳逸言簡意賅。
    “出現了些許他們意料之外的情況。”
    老弗爺沒有詢問陳逸所謂的意料之外的情況是什麽，大概是能夠幹涉時空或是影響世界線之類的事件甚至是人吧。
    別說三階。
    四階五階都沒有這樣的力量。
    作為區區一個文明守墓人，他很清楚自己的斤兩，這種層次的存在還是不要知道太多的好，知道的越多小命越危險。
    說不定哪天就被這份因果給牽扯進去了。
    別懷疑。
    高位階真有這種爬網線的能力。
    老弗爺在別的任務世界裏見識過，那些的力量根本無法想象，他們真的能將因果與時空玩弄到極致。
    你直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覺中成為了他們手中的棋子。
    老弗爺算是明白了。
    這個世界曾發生過更高層次的事件，現世受到了某種難以察覺的影響，悄然改變了曆史的進程。
    咚——
    第三聲鍾鳴響徹耳畔。
    立時就有一群教會司祭與騎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進宮廷之內，迅速將宮廷內的所有力量控製。
    “教宗大人之命，一切反抗皆視為對阿賴耶的不忠，格殺勿論！”
    “遵命！”
    司祭與教會騎士們從幾人麵前呼嘯而過，完全對陳逸幾人的存在視若無睹，米拉朝冕冠儀式的方向看去。
    隻看到一群被驚嚇到的白鴿四散飛離。
    老弗爺對陳逸說：“格拉姆王室血脈受阿賴耶眷顧，他們沒有理由背叛，教會也沒有理由肅清王室血脈，除非阿賴耶出事了，教會失去了控製。”
    他的猜測完全正確。
    阿賴耶不會無緣無故削弱自己信徒的力量，奈何源蝕被困阿賴耶維度，失去控製的教宗逐漸釋放了自己的野心。
    事已至此，格拉姆王國的未來已經很明了，老弗爺沒有見證接下來一幕的興趣了，現在他對陳逸比較感興趣。
    “走吧。”
    兩年後。
    一行人來到奇跡之國安圖特之外，老弗爺沒敢踏入安圖特的領土範圍之內，隻敢遠遠在山上眺望。
    “隨著父神教的信徒與日俱增，聖女絲黛拉所聚攏的信仰越發強大，我一旦踏入安圖特，恐怕立馬就會被壓製成為普通人。”
    這兩年來老弗爺去了很多地方，唯獨對安圖特忌憚到不敢踏入半步，這幾乎可以說是神明的禁區。
    哪怕安圖特從不對外發動戰爭，也從不無緣無故敵對任何神與王，但其威懾力依舊是與日俱增。
    數年前安圖特的信徒不足千萬，霸者的下場至今曆曆在目，更何況是如今信徒超越千萬的安圖特。
    一點都不誇張的說，現在沒有任何一個帝國與王國膽敢單獨與安圖特開戰，任何一位神或王都無法與之匹敵。
    米拉知曉安圖特的強大，可在聽到老弗爺的話後還是格外吃驚，她問：“老弗爺您能預見到安圖特的未來嗎？”
    “些許。”
    米拉好奇：“安圖特的曆史能有多麽悠久？”
    “大約千年吧。”
    “千年！”
    米拉第一次聽到能有千年曆史的國家，可一想到是被譽為奇跡之國的安圖特竟就覺得十分合理了。
    “可惜了。”
    加納有些遺憾：“還想說去一趟大教堂朝拜一下父神呢，看來是沒機會了，我挺好奇父神的模樣。”
    風中帶來隱約的悅耳之聲。
    米拉一愣。
    “這是……聖歌？”
    莊嚴聖潔的歌聲帶著不容褻瀆的虔誠，悠揚的回蕩在安圖特的天空之上，令人心神感到寧靜舒適。
    不知為什麽，米拉的腦海中自然而然的就浮現出了一位少女的模樣，璀璨如太陽般的金發，善良慈悲仁愛，純淨美好得仿佛是上天賜予人世的禮物。
    那歌聲中似乎帶有傾訴之意。
    還寄托著少女的一縷思念。
    “聖女絲黛拉的歌聲嗎？”
    對於米拉的疑問。
    老弗爺淡淡回應：“大概是吧。”
    一如上次那般，米拉和陳逸隻是遠遠的眺望了安圖特一眼旋即離去，似乎總是那麽巧合，尋不到好的時機。
    如此。
    陳逸與老弗爺作為文明與曆史的見證者，饒有興致的見證了許多王國與帝國的興衰生滅，見證了神與王的誕生與殞落。
    時而老弗爺會不服氣的與陳逸爭論某國曆史的未來，時而與陳逸打賭某位神或王的誕生與殞落。
    為此他們能耗費動輒百年的時間去求證某個結果，基本上都是以老弗爺服輸為最後的結局。
    陳逸很少發表言論，隻是靜靜的與幾人見證著曆史的發生，這讓米拉感覺他就像是流淌的時間那般悄無聲息，卻又無時無刻不在。
    這種感覺很奇妙。
    米拉從來不敢想象她居然能以這樣的視角去旁觀這個世界，以一個見證者的身份參與到對神與王的賭局中。
    一百年。
    兩百年
    三百年。
    ……
    時間流逝，米拉與加納對穢暗秘典的鑽研越發深入，舍棄那些扭曲人性的邪惡秘術，他們的進步十分緩慢，好在因鑽研秘術所延長的壽命讓他們的時間不是那麽的緊迫。
    五百年過去。
    米拉終於是踏入了二階。
    水到渠成的進階沒有給她帶來太多實力上的進步，早在踏入二階之前她已經憑借穢暗秘典透支了二階的力量，這也是她能活這麽久的原因。
    力量的提升反而是其次，米拉最苦惱的是五百年過去了，她依然沒能鼓起勇氣走出最後的一步。
    於是某天夜裏，她偷偷摸摸的翻窗溜進陳逸的房間，決定先下手為強，那心髒的跳動聲之劇烈讓她感覺像是在打雷。
    不料翻進房間後她才對上陳逸那波瀾不驚的目光，臉就紅得像是熟透的蘋果，米拉頓時驚慌失措六神無主。
    “哈哈，還沒睡啊，我好像走錯房間了！”
    說完就手忙腳亂的翻出了窗戶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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