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喪家之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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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教堂廢墟上。
    往日的繁榮熱鬧不複存在,入目盡是滿目瘡痍,異教徒肆無忌憚,父神教徒背棄信仰,熊熊烈火似乎要將整個安圖特都吞噬殆盡。
    維薩德用一條手臂和一隻眼睛作為代價,重創了各大神王的聖子王子們,上千年來所積累下的底蘊,其戰力遠非尋常二階可以比擬。
    他將崩潰的安圖特看在眼裏,卻是無動於衷,正如絲黛拉所說,是這個時代與建立這裏的人們拋棄了安圖特。
    這就是事實。
    維薩德要重建安特圖,但眼前的安圖特已沒有拯救的意義,人們隻有在失去之後才會意識到自己曾經擁有何等珍貴之物。
    光是自己一人想要拯救想要重建安圖特,那毫無意義,人們需得自己意識到這一點並付諸行動才有意義。
    “看到自己的信仰之地崩潰成這般模樣,不知你是否有什麽感想?”
    陳逸出現。
    維薩德如此問他。
    陳逸回說:“安圖特信仰的從來不是我,隻是絲黛拉,他的建立與我無關,毀滅於我而言同樣毫無意義。”
    “嗬嗬。”
    維薩德輕笑一聲:“不愧是神明。”
    從以前到現在,陳逸對任何人任何事物都是這般淡漠,見識過太多神明的嘴臉,維薩德對祂們實在沒有好感。
    絲黛拉臨終前的一番話更是讓維薩德徹底解脫了束縛,能實現他美好願景的從來就不是宗教信仰。
    也不必寄托於神明。
    他問陳逸:“那你出現在這裏做什麽,看著被諸神諸王玩弄於股掌之中的眾生百態很有趣是嗎?”
    維薩德將陳逸歸於阿賴耶那類神明之列,陳逸對此並不在乎就是,他並不喜歡玩弄人性與眾生。
    更無需向他人解釋什麽。
    陳逸也不在乎他人如何看待他。
    實際上。
    維薩德最希望的一種可能是陳逸是來接引絲黛拉的靈魂的,絲黛拉將自己的一生都奉獻給了父神,無論如何,維薩德都希望絲黛拉能得到父神的垂憐。
    久無回應。
    維薩德懷揣著些許希冀開口。
    “絲黛拉向你獻出了一生,無論如何,你都該……”
    抬頭。
    卻已不見陳逸的身影。
    維薩德的言語戛然而止。
    “大祭司,您的傷勢……”
    一位騎士匆忙趕來,見維薩德傷勢嚴重,當即一驚。
    “無礙,尚且不算致命。”
    維薩德用僅剩的右手將長劍提起,目光掃過四周,一位位父神教司祭與騎士自發的匯聚到他身旁。
    “大司祭,阿賴耶教國對安圖特發動了信仰戰爭,大軍即將抵達,如何應對還請予以我等明示。”
    “另外,周圍的各個王國也同時對安圖特發動了戰爭。”
    “大量的異教徒在肆意鼓動我們的信徒……”
    “……”
    “諸位!”
    維薩德強硬且鏗鏘的聲音將眾人言語打斷,他鋒利的目光閃爍著從未有過的神色:“你們認為安圖特的本質是什麽?”
    眾人無言。
    維薩德又說:“諸神想要信仰,那就給祂們,諸王想要領土,那就都給他們,安圖特從來不是一片固定的疆域,而是我等的信念與意誌!”
    司祭們不解。
    “大司祭,你的意思是?”
    “我會重建安圖特!”
    維薩德雙目炯炯:“但是,我想在有生之年大概是無法做到這件事的了,諸神高高在上,視眾生如螻蟻,諸王征伐,罔顧子民,你們說我等該如何重建安圖特。”
    說著。
    維薩德質問司祭與騎士。
    “諸位可有覺悟?”
    ……
    半月後。
    阿賴耶教國的大軍最先兵臨安圖特之外,阿賴耶維度中,源蝕淩駕於人世之上,俯瞰眾生如螻蟻。
    “攻陷安特圖,異教徒格殺勿論!”
    這一場信仰之戰。
    是他勝了!
    然而。
    當阿賴耶教國大軍攻入安圖特之後,竟沒有遭到像樣的抵抗,父神教的騎士團與司祭團好似憑空消失了一般。
    這使得阿賴耶輕而易舉的就攻下了安圖特,開始與其他神王爭奪信仰與領土,鯨吞父神教的教徒。
    不願改換信仰者,他們毫不留情。
    與此同時。
    千裏之外。
    某處隱蔽據點之內。
    一個名為反抗軍的組織領袖們正在召開秘密會議,格拉姆王國反叛軍早已被血腥鎮壓,徹底平定。
    反抗軍是一個活躍在諸國邊境專門反抗宗教與王權暴政的新勢力,得益於吉爾伯特作為前例,他們奉行了一般無二的路線與反抗方式。
    不過到頭來也隻能在宗教與王權的雙重逼迫下勉強有些還手之力,在諸國邊境苟延殘喘,時而組織一些反抗壓迫的叛亂。
    這天他們正在謀劃組織一場新的叛亂,一位客人悄然而至。
    “先派一些戰士暗中潛入衛隊,一旦叛亂開始,必須以最快的速度將衛隊控製,否則叛亂無法順利進行。”
    “還有,暗中將一些武器運入城中。”
    “焚毀教堂,將不肯參與叛亂的富戶的財富分發給平民,將最為熱衷剝削平民的富戶交由平民審判,名單在這裏,屆時重點針對……”
    “……”
    “諸位,不知能否聽我一言。”
    突如其來的陌生話語打斷了反抗軍領袖們的討論,空氣先是寂靜,旋即變得緊張起來,領袖們一驚。
    “你是什麽人?!”
    “冒然來訪,還請見諒。”
    來者掀開鬥篷,露出其下麵容。
    維薩德先是自我介紹,麵色從容,而後言說:“我想問,你們隻滿足於這一兩場成功的叛亂,還是真的有足夠的勇氣與信念去推翻這腐朽的製度?”
    反抗軍領袖們麵麵相覷。
    同樣的一幕在許多地方上演,父神教的司祭們想要做什麽源蝕一清二楚,但阿賴耶教國此時正在忙於爭奪安圖特的信仰。
    無暇他顧。
    源蝕在阿賴耶維度坐視這一切的發生,並不覺得這會對他造成多大的威脅,隻是冷漠不屑:“不自量力。”
    如果絲黛拉還活著,源蝕肯定是不敢輕舉妄動,否則也不會拖到絲黛拉與世長辭才發動信仰戰爭。
    如今。
    “不過是一群喪家之犬,不足為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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