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喬姆和安娜蹲在廢墟後麵，看著遠處駛來的巡邏火車。那列火車通體漆黑，車身上沒有任何標誌，隻有幾盞昏暗的紅燈在夜色中閃爍。
    "那不是我們的火車，"安娜低聲說，"也不是紅線或者帝國的。"
    阿爾喬姆點點頭，他注意到火車的裝甲很厚，車窗都用鋼板封死，隻留下幾個射擊孔。這種級別的防護，顯然不是普通勢力能擁有的。
    就在這時，一輛吉普車從另一個方向駛來，停在了火車旁邊。車上跳下來幾個全副武裝的士兵，他們戴著漢薩聯盟特有的防毒麵具，但阿爾喬姆和安娜並沒有認出來。
    "也許是自己人？"安娜小聲說。
    阿爾喬姆猶豫了一下，決定冒險靠近看看。他們小心翼翼地摸到吉普車旁邊，正好聽到車廂裏傳來一個老人的哀求聲。
    "求求你們，我們隻是想找我兒子......"
    "閉嘴！"一個士兵粗暴地打斷了他，"外麵早就沒人了，你們這些騙子！"
    阿爾喬姆和安娜對視一眼，悄悄爬上了吉普車的後車廂。車廂裏，一個老人和一個十幾歲的女孩被綁在一起，他們的衣服破舊但整潔，顯然經過長途跋涉。
    吉普車啟動了，阿爾喬姆這才發現情況不對——這些士兵的裝備太精良了，而且他們說的是標準俄語，沒有任何地鐵居民特有的口音。
    "我們是從200公裏外來的，"老人繼續說道，"那裏還有很多人活著......"
    "砰！"士兵用槍托砸在老人頭上，"再胡說八道就斃了你！"
    女孩哭了起來："爺爺說的是真的！我們那裏有完整的社區，有農場，有......"
    話沒說完，吉普車突然停下了。士兵們粗暴地把祖孫倆拖下車，阿爾喬姆和安娜趁機躲在了座位下麵。
    "就在這裏解決吧，"一個士兵說，"反正沒人會知道。"
    阿爾喬姆聽到拉槍栓的聲音，再也忍不住了。他猛地從座位下竄出來，一槍托砸在最近的那個士兵後腦勺上。
    "砰！"
    槍聲響起，但打偏了。另外兩個士兵反應過來，立即開火。阿爾喬姆撲向祖孫倆，想把他們推開，但一顆子彈擊中了他的胸口。
    他感覺像是被鐵錘狠狠砸了一下，整個人向後倒去。下方是一個深不見底的萬人坑，阿爾喬姆重重地摔了下去。
    緊接著，祖孫倆也被子彈擊中，他們的屍體砸在阿爾喬姆身上。阿爾喬姆感覺肋骨都要斷了，但奇怪的是，那顆致命的子彈似乎被什麽東西擋住了。
    他艱難地摸向胸口，發現是掛在脖子上的銘牌救了他一命。子彈正好打在銘牌上，雖然衝擊力讓他喘不過氣，但至少保住了性命。
    上方傳來安娜的喊聲和激烈的槍聲，但阿爾喬姆已經顧不上那麽多了。他躺在萬人坑底，周圍堆滿了白骨和腐爛的屍體。刺鼻的惡臭讓他幾乎窒息，但他不敢動彈——漢薩聯盟的士兵很可能還在上麵。
    不知過了多久，槍聲終於停了。阿爾喬姆聽到安娜在上麵喊他的名字，但他沒有回應。他的腦海裏全是那個老人說的話："我們是從200公裏外來的......那裏還有很多人活著......"
    阿爾喬姆從萬人坑中爬出來時，渾身都是腐臭的泥漿和血跡。他強忍著嘔吐的衝動，從一具相對完整的屍體上扒下防毒麵具。麵具的鏡片已經裂了，但總比沒有強。看著堆成山的屍體，顯然也不是第1次幹了，
    遠處傳來火車的汽笛聲，阿爾喬姆循聲望去，看到那列黑色火車正緩緩駛入一個地下車站。車站的燈光很暗，但他還是認出了站台上那些士兵的製服——漢薩聯盟。
    "該死......"阿爾喬姆低聲咒罵。他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根本沒法混進去，更何況安娜可能還在他們手上。
    他的目光落在車站外牆的通風管道上。那是一個直徑約一米的金屬管道，入口處鏽跡斑斑，但看起來還能用。阿爾喬姆小心翼翼地靠近，突然聽到管道裏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他握緊了手中的匕首，慢慢探頭往裏看。一雙發著紅光的眼睛正盯著他，那是一隻變異的巨型老鼠，體型足有狗那麽大。阿爾喬姆屏住呼吸，慢慢後退，但那隻老鼠已經撲了過來。
    "砰！"
    阿爾喬姆用槍托狠狠砸在老鼠頭上，趁它暈頭轉向的時候，一刀刺進它的脖子。溫熱的血噴了他一身，但現在已經顧不上那麽多了。
    他鑽進通風管道，開始艱難地向前爬行。管道裏到處都是垃圾和老鼠糞便，惡臭幾乎要透過防毒麵具鑽進來。阿爾喬姆隻能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些，專注於前方的光亮。
    爬了大約十分鍾，他聽到下方傳來說話聲。
    "最近的怪物越來越多了，"一個士兵抱怨道，"上麵是不是該派人清理一下了？"
    "得了吧，"另一個士兵嗤笑一聲，"上麵忙著抓間諜呢。聽說今天又槍斃了兩個，還有個同情他們的老兵被關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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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爾喬姆的心跳加快了。他加快速度向前爬，終於看到了通風管道的出口。下方是一個昏暗的房間，幾個士兵正把一個穿著漢薩聯盟製服的人推進來。
    "好好反省吧，葉爾馬克，"一個士兵說，"同情間諜可是重罪。"
    門砰地關上了。阿爾喬姆看到那個叫葉爾馬克的人頹然坐在地上，他看起來五十多歲，頭發花白，臉上寫滿了疲憊。
    阿爾喬姆正準備悄悄離開，突然聽到葉爾馬克自言自語："可憐的孩子......那個女孩才十五歲......還有安娜，她隻是想救人......"
    聽到安娜的名字，阿爾喬姆停下了動作。他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卻不小心碰掉了一塊鏽蝕的金屬。
    "誰？"葉爾馬克猛地站起來，抄起一塊木板。
    "別緊張，"阿爾喬姆趕緊說，"我是......"
    話沒說完，葉爾馬克已經一木板砸了過來。阿爾喬姆險險躲過，但還是被刮到了肩膀。
    "等等！"阿爾喬姆摘下防毒麵具，"我是阿爾喬姆，斯巴達遊騎兵的！"
    葉爾馬克愣住了，他借著昏暗的燈光仔細打量著阿爾喬姆："你是......從萬人坑裏逃出來的那個？"
    阿爾喬姆點點頭，從通風管道裏爬了出來。他的衣服已經破爛不堪，身上到處都是傷口和淤青。
    "你認識安娜？"阿爾喬姆急切地問，"她怎麽樣了？"
    葉爾馬克歎了口氣："她被關在審訊室。那個女孩......"他的聲音哽咽了，"她才十五歲，隻是想找爸爸......"
    阿爾喬姆握緊了拳頭："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
    "因為真相，"葉爾馬克壓低聲音，"那祖孫倆是從外麵來的，他們證明了漢薩聯盟一直在說謊。外麵還有人活著，很多很多......"
    阿爾喬姆感覺心跳加速："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是火車工程師，"葉爾馬克說，"經常要檢修火車。有一次，我無意中聽到了他們的談話......"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漢薩聯盟有台寬屏無線電幹擾機，他們一直在封鎖消息，讓所有人都以為外麵已經沒人了。"
    阿爾喬姆的腦海裏閃過那個老人的話："我們是從200公裏外來的......那裏還有很多人活著......"
    "我們必須救出安娜，"阿爾喬姆說，"然後把這個消息帶出去。"
    葉爾馬克點點頭："我知道一條秘密通道，可以通往審訊室。我可以幫助你的，記得小心一點，而且出門就是開關，關掉後可以暫時讓這片區域停電，”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阿爾喬姆和葉爾馬克對視一眼，迅速躲到了房間的陰影中。
    門開了，一個士兵探頭進來："葉爾馬克，上麵要......"
    話沒說完，阿爾喬姆已經撲了上去。他捂住士兵的嘴，一個手刀劈在他的後頸上。士兵軟軟地倒了下去。
    "快，"葉爾馬克說，"換上他的衣服，我們時間不多了。"
    阿爾喬姆迅速換上士兵的製服，雖然不太合身，但在昏暗的光線下應該能蒙混過關。他們悄悄溜出房間，沿著狹窄的走廊前進。
    走廊盡頭是一個岔路口，左邊通往審訊室，右邊通往火車維修區。葉爾馬克正要往左拐，突然聽到右邊傳來一陣騷動和激烈的槍聲。
    "抓住她！別讓她跑了！"
    是安娜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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