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時候閃光彈朝車頭內部丟過來，滾到阿爾喬姆的腳下，刺眼的白光在阿爾喬姆眼前炸開，他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耳邊傳來模糊的喊叫聲，然後是重物倒地的聲音。等他再次恢複意識時，發現自己躺在火車頭的地板上，周圍站滿了熟悉的麵孔。
    "醒了？"斯傑潘蹲在他身邊，手裏還拿著一個空的水壺，"你可真能睡。"
    阿爾喬姆揉了揉太陽穴，視線逐漸清晰起來。杜克正在檢查武器，達米爾和阿廖沙在低聲交談，托卡列夫擺弄著他的改裝步槍，白癡——也就是謝爾蓋——正在和山姆爭論著什麽。角落裏還站著兩個穿著漢薩聯盟製服的人，臉色陰沉。
    "你們......"阿爾喬姆剛開口，就被一聲怒吼打斷了。
    "你們兩個瘋了嗎？"米勒上校的咆哮聲震得整個車廂都在顫抖，"知道你們捅了多大的簍子嗎？整個莫斯科都要亂套了！"
    安娜站在父親麵前，毫不示弱："那您早就知道真相了？知道外麵還有人活著？知道漢薩聯盟一直在欺騙所有人？"
    車廂裏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米勒身上，連那兩個漢薩官員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米勒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這不是你該關心的問題......"
    "那什麽才是？"安娜的聲音提高了八度，"看著無辜的人被槍決？看著所有人活在謊言中？"
    "夠了！"米勒一拳砸在車廂壁上，"你們的行為會讓所有人都上軍事法庭！"
    就在這時，火車突然劇烈晃動了一下。達米爾從觀察窗探出頭去，臉色大變："漢薩的巡邏火車追上來了！"
    車廂裏頓時一片混亂。阿爾喬姆掙紮著站起來，看到後方不遠處，一列黑色火車正在快速接近。車頂的機槍已經開始轉動，隨時可能開火。
    "他們要求我們交出阿爾喬姆和安娜，"達米爾說，"否則就開火。"
    米勒沉默了。所有人都看著他，等待他的決定。
    "父親......"安娜的聲音有些顫抖，"您真的要......
    "夠了！"斯傑潘突然站起來，"我們斯巴達遊騎兵什麽時候出賣過自己人？"
    "沒錯！"杜克附和道，"要打就打，誰怕誰！"
    "就是！"白癡揮舞著拳頭，"讓他們嚐嚐我們的厲害！"
    兩個漢薩官員的臉色變得慘白："你們這是叛國！"
    "叛國？"托卡列夫冷笑一聲，"那你們欺騙所有人就是愛國了？"
    山姆二話不說，直接打開車門，把兩個漢薩官員推了出去。慘叫聲很快被火車的轟鳴聲淹沒。
    "準備戰鬥！"米勒終於開口了，他的聲音裏帶著一絲無奈，"所有人就位！"
    巡邏火車已經和他們的車廂並行，一個軍官站在車頂，拿著擴音器大喊："最後警告！交出叛徒，否則......"
    "否則你媽！"斯傑潘一槍打爆了擴音器。
    槍聲瞬間響成一片。漢薩士兵從巡邏火車的車窗探出頭來，瘋狂掃射。子彈打在車廂上，濺起一片火花。
    "掩護我！"阿爾喬姆大喊一聲，爬上了車頂。安娜緊隨其後，兩人冒著槍林彈雨，向車尾移動。
    "你們要幹什麽？"米勒在下麵喊道。
    "給他們點顏色看看！"安娜回了一句，已經爬到了最後一節車廂。
    阿爾喬姆看到車廂連接處有一個控製杆，立刻明白了安娜的意圖。直接著火車頭轉移，確認所有人都轉移到火車頭後兩人合力扳動控製杆，最後一節車廂緩緩脫離。
    "跳！"阿爾喬姆拉著安娜跳回了火車頭，在他們身後，脫離的車廂撞上了巡邏火車，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
    巡邏火車被迫減速，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中。而現在這列火車就隻剩下火車頭了，而這時候火車頭駕駛室內響起一片歡呼聲。米勒看著滿身灰塵的女兒和女婿，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你們兩個......真是......"
    "上校！"達米爾突然喊道，"前麵有情況！"
    所有人都擠到車頭，透過滿是彈孔的擋風玻璃，他們看到了令人震驚的一幕：遠處的天空中，有一道若隱若現的綠光。
    "那是......"安娜瞪大了眼睛。
    "極光，"米勒輕聲說，"我已經二十年沒見過了。"
    所有人都沉默了。那道綠光仿佛在提醒他們，外麵的世界依然存在，依然在等待著他們。
    火車繼續向前，駛向未知的遠方。在他們身後，莫斯科的陰影正在漸漸遠去，而一個新的時代，正在向他們招手，
    ......
    林周駕駛著89式步兵戰車在鐵軌上疾馳，履帶與鐵軌摩擦發出規律的哢嗒聲。戰車的速度表穩穩地指向70公裏小時，這個速度在滿是廢墟的莫斯科市區是難以想象的。
    透過觀察窗，林周看到遠處的天空呈現出一種他從未見過的藍色。那是一種純淨的、近乎透明的藍，與莫斯科上空永遠籠罩的鉛灰色形成鮮明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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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係統，顯示當前輻射值。"
    "當前輻射值：0.8毫西弗小時，持續下降中。"
    林周鬆了口氣，這個數值已經接近安全水平。他記得在莫斯科市區時，輻射值最高達到過15毫西弗小時，那是足以在幾小時內致死的劑量。
    戰車駛過一片荒蕪的田野，這裏曾經應該是莫斯科的郊區。現在，田野上長滿了野草和灌木，一些不知名的小動物在草叢中穿梭。林周注意到，這些動物的體型都很正常，沒有莫斯科市區裏那些可怕的變異體。
    突然，林周看到前方有什麽動靜立即減速，切換到潛望鏡模式。前方約500米處，鐵軌上橫著一棵倒下的大樹。
    "該死......"林周嘟囔著，正準備用機關炮把樹轟開，突然注意到樹旁有什麽東西在動。
    那是一隻鹿。
    一隻正常的、健康的鹿。
    林周愣住了。在莫斯科的廢墟中生活了這麽久，他已經習慣了看到各種畸形的生物。但眼前這隻鹿，它的皮毛光滑，體型勻稱，眼神清澈——這是核戰前的生物才有的特征。
    鹿似乎察覺到了戰車的存在，輕盈地跳開了。林周看著它消失在樹林中，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感動。
    他小心地操縱戰車繞過那棵大樹，繼續向前行駛。隨著距離莫斯科越來越遠，周圍的景色也在發生變化。廢墟逐漸被茂密的森林取代，空氣中開始有了草木的清香。
    林周打開了戰車的頂蓋，讓清新的空氣湧入駕駛艙。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仿佛這是二十多年來他第一次呼吸到沒有輻射汙染的空氣。盡管自己是剛來的。
    "叮！新任務發布：探索外界。任務獎勵：50,000金鷹。"
    林周笑了笑，這個任務正合他意。他調出地圖，發現前方不遠處有一個小鎮的標記。那是他離開莫斯科後遇到的第一個人類聚居地。
    戰車繼續向前，林周的心情也越來越輕鬆。他開始想象，在這個小鎮裏會遇到什麽樣的人？他們是否也像莫斯科地鐵裏的居民一樣，生活在恐懼和謊言中？還是說，他們已經找到了重建文明的方法？
    突然，戰車的通訊器發出了一陣雜音。林周調整頻率，聽到了一個微弱但清晰的聲音：
    "這裏是新西伯利亞幸存者社區，呼叫所有能聽到的人......重複，這裏是新西伯利亞幸存者社區......"
    林周的手微微發抖。這是剛來這個世界出了莫斯科以來他第一次聽到來自莫斯科以外的聲音。他按下通訊鍵，用有些顫抖的聲音回應：
    "這裏是......林周。我正在前往你們的路上。"
    通訊器那頭沉默了幾秒，然後爆發出歡呼聲。林周聽到有人在哭，有人在笑，調整無線電通訊器還有人在用不同的語言聊些什麽？全世界的語言都在同一個通訊器中，說什麽的都有，
    林周關掉通訊器，靠在座椅上，感覺眼眶有些濕潤。這一刻，他真正意識到，自己不僅是在逃離莫斯科，更是在奔向一個新的開始。想必阿爾喬姆他們也一樣吧，
    戰車繼續向前，駛向那片湛藍的天空。在林周身後，莫斯科的陰影正在漸漸消失。而在他麵前，是一個充滿希望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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