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都是男人,你也不是沒見過(感謝書友林雨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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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次鳧水,斷去執念。
    盡管白豌僅僅隻能漂浮和劃動個幾米,卻足矣。
    這鳧水本就不是一日就能學會的,得慢慢來。
    他好容易回到茅草屋,拖著濕噠噠的衣衫,立馬被淩書墨裹上了外衣。
    過度的喜悅好似忘記了,其實自己本身是畏寒的,之前的身子可沒有完全養好。
    淩書墨將火堆生起來,一點點暖著他的手,裹著身。
    這頭的白豌反正是毫不避嫌,直接就當著麵換衣服,根本不在意其他。
    赤膊的上身還隱隱有些往日的傷痕,在火光中透著蜜色,還有昨夜某人留下的蓮瓣痕跡……
    淩書墨餘光都染了紅,連看都不敢看了,尷尬的偏過頭去。
    白豌見這人又在學什麽臊兔子,一下厚著麵皮調侃上前道:
    “子辰,都是男人,你也不是沒見過!要不要我也給你換?哎,你躲什麽!”
    青色衣袖都抓不到,逃的極快。
    “這……這青天白日的……不一樣……”
    好半天,淩書墨才憋出這樣的一句話。
    有什麽不一樣的!
    俊臉都漲的通紅,也不知在見外個什麽勁兒。
    這裏就他們兩個人而已!
    白豌唇角泛起弧度:“我們是成了親的,定了情的,想做什麽做什麽!就算天地不容,也管不了咱們。”
    淩書墨揉了揉他的肩,默默的暖著人的手。
    在這種不知羞的人麵前,靜靜不答話才最好,否則還不知會說出什麽驚世駭俗的話來。
    在這山間,水間。
    火光之中,他們隻覺得對方繾綣,能情動廝守一生,何其幸運。
    入了夜。
    白豌已作了一幅《水圖》,那第一幅尖小細浪,水波舒緩便是他今日親見所得。
    實際白日裏的水並非如此清風習習,但是某個人為藐視這鳧水的艱難,故意畫的細密柔婉,漸漸向遠處淡化。
    淩書墨題了字,隻道是浩渺無邊。
    共同蓋印:墨染
    接著,白豌便去火裏添柴,見這火光瞬間亮起,呲啦跳躍的星末兒,態度中漸漸恢複沉靜。
    “子辰,我問你……我親手殺死了咱們的師父,卻一點也不後悔,你可覺得我是怪胎?”
    這些日子,淩書墨沒有提過這件事,他也沒有說,兩人幾乎是在刻意回避。
    不曾想,白豌今日卻主動說出口。
    畢竟,這世間太多的倫理和規則,很多的疼痛被枷鎖困住。
    淩書墨卻是淡淡道:“那作為一個人,陷害徒弟,殺害忠良,傷天害理,通敵賣國。還能當得起師父這個稱謂嗎?”
    即便,當時為了求生,白豌是迫不得已殺人。
    但是,其實這位所謂的師父本身就需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聞言,對麵人悄悄鬆了一口氣:“你是懂怎麽寬慰人的。”
    因為淩書墨早就想過,假如他和白豌易地而處,怕是人早就死了。
    抉擇?
    任何一名文人,都不能忍受自己被他人毀掉前途。
    哪怕是自己的師父!
    至於弑師,大概隻有部分性情激烈的人才會真的那樣做……
    很多人是不配為師的!
    遵守不對等的倫理規則有時候真是害人啊……
    想到這裏,白豌忍不住歎息中抱著淩書墨:
    “子辰,你知道嗎?在當年那些被囚禁的日子裏,我始終想不通,為何傳道授業解惑的師者會是那般無恥之尤……”
    “我恢複記憶後也曾想過質問報複……”
    “但是,隻要想到還要和這人有糾葛便覺得胸中惡心,決定遠離……”
    “當時嘉興帝讓出宮作畫,我知道是陷阱,但是卻為了能遠離皇宮畫院故意答應……”
    “他害我毀手失憶,失明流亡。卻也曾啟蒙稚童,教習養育……隻能說人心之複雜極惡,和身份無關。”
    話音戛然而止,沉默下來。
    白豌難得會傾訴這麽多,好似心防真的一點點全部打開。
    但是,他從不會因此哭。
    不管經曆什麽,都能忍下來,隻求活的肆意灑脫。
    淩書墨看著他,抽出手吻這人額角:“即便你當時不那樣做,他也活不了多久。”
    談判注定失敗,南贏不會饒過李思蒙,曾經被其壓製陷害的朝臣必然反噬。
    哪怕這人躲的過南贏的懲處,慶朝抗擊玄璃正需懲治通敵之人,也沒什麽比殺了前朝割地求榮的主和派官員最容易獲得民心的了。
    退一萬步,李思蒙逃過了所有,也會被自己的親生兒子拋棄。
    他之所以從丞相貶黜變成八品官,很大程度都是因為親子李離奪走了他的權勢地位,步步緊逼。
    隻要在南贏煊興帝那裏沒了任何話語權,傾塌隻在須臾。
    至於兒子害父親的原因,淩書墨和白豌心裏都清楚的很。
    “他的確該死,隻是沒想到會真的死在我的手上!”
    白豌點了點頭,雙眸淡定而明亮。
    “那天如果不那樣做,大概死的就是我們了。”淩書墨忽然說。
    “去地府做一對鬼鴛鴦嗎?”白豌的語氣仿佛平靜至極,“好像也不錯,我們終歸是要死的。”
    “以後,你一定要比我晚死。”淩書墨定定瞧著他,凝視的眼神十分凝重。
    白豌看了他一眼,十分不滿:“這種事情,誰說的清。說不定是我先死!”
    那神色依舊那般淡然,根本絲毫不在意。
    可是淩書墨顯然是聽不得這樣的話,他抬起眼看向著男子的眼神,似乎是患得患失,甚至忐忑不安。
    畢竟,他曾真的失去過此人。
    韓妙染那五年是失憶成了白豌,做肆意灑脫的痞子。
    可是,淩書墨一直都在緬懷難過,記憶裏一直有他。
    空氣漸漸安靜下來。
    白豌實在是看得懂子辰這時候是怎樣的目光,便在其耳邊低語:
    “你盡喜歡胡思亂想,我會一輩子與你一起!好了嗎?”
    當初,思慮不敢越矩最多的是這人,如今最喜歡許諾的也是這人。
    微微歎息了一聲……
    淩書墨便直接將人扯進懷抱裏,吻中描摹至深。
    清涼寺山腳,茅草屋。
    夜色濃重。
    月光傾瀉窗口,透著縫隙灑在兩個緊緊相擁的身影上。
    一輩子在一起啊……
    真是好重的承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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