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他知,他懂!他也知,他也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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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姑夫人刺殺金熙宗後,整個皇宮立馬開始戒備森嚴。
    不少看到其難的宮人都難逃一死。
    也虧得淩書墨會武功,疾聲而來的阿硯提前準備好了換時辰的便衣,他們才順著皇宮的恭桶逃了出去。
    木車出宮門的刹那,另一輛抬著人身的木車擦身而過……
    這些都是節鎮獄送去慈濟院的犯人。
    淩書墨一眼便看出那車上熟悉身影!
    帶著右腿燙傷的洛文祺閉著眼,和一群剛拖出來,沒來得及參與“踏歌行”的十幾名犯人一起留在木車上。
    車轍在地上壓出轍痕……
    禁衛軍還在幾列共同穿插,押脅這些無法抗爭的俘虜!
    “什麽人?!”
    領頭的禁衛軍問道。
    阿硯佝僂著身子:“宮內的金汁,到時辰運出宮了!”
    對方打量了一下,隻覺得味道極其重,掩住鼻腔朝後躲。
    “走吧!走吧!”
    木桶內的白豌眼神從方才淩厲,鼇憤龍愁的情緒漸漸放緩。
    他當然也從縫隙中看出了洛文祺和那車的犯人,不想這麽算了。
    宮牆拐角,擦身而過。
    當幾人到差不多到了宮門口外一裏處,才起勉強下了車。
    白豌趕緊掀開木頭蓋,懇求道:“阿硯,他在方才的木車上。你們幾人的輕功和武功極好,一切拜托!”
    三目相對,阿硯重重的點了點頭。
    “方才我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在那木車上彈了些夜光粉,足以追蹤!”
    淩書墨鄭重的拍了下他的肩膀,點頭。
    機不可失!
    今晚這種皇帝妃子同時去世的混亂場麵,不少人都會把精力放在維持宮內秩序上,反而不會注意宮外的事。
    俘虜那麽多,少一兩個也會被當作少了屍體。
    小徑上,白豌有自知之明,武功不敵能力不及不能去硬碰硬。
    雖然,以他的心態剛才看到那番慘狀哪裏能忍的下來,立馬就想掀開頭頂蓋子和那些禁衛軍來個同歸於盡。
    大慶隻知道玄璃擄走了那麽多人,卻無人知道會有這些遭遇。
    若非他親眼所見……
    雙目對視,淩書墨捏緊他的手。
    力氣越發大,是在告誡他小心行事,不要衝動。
    但是,白豌稍稍點了點頭。
    呲——
    他驀然轉過身:“子辰,這些人應該付出代價!”
    “他們該死,對不對?”
    第二日。
    玄璃皇帝及被其寵妃金姑夫人刺殺的消息傳出。
    城門竟然無恥的貼出個皇帝遇大慶刺客身亡的消息!
    國師汙蔑金姑夫人為大慶細作!
    然後,城內開始趁機大肆搜捕大慶細作。
    當夜射弓宴的所有大臣宮人都緘口不言,城內禁衛軍增多。
    不論街頭還是巷尾上,都沒有關於這場射弓宴殘暴虐殺的一切。
    城中玄璃百姓依舊如常生活,該乞討做工的自顧自;零星的大慶人則在角落中惶恐的逃避搜捕,對一切毫不知情。
    白豌呆坐在窗口,眼中悲憫的看著街頭巷尾人們無知無覺的一切。
    當淩書墨靠近他的時候,發現其已經整整一夜沒有合眼。
    那曾經拿著妙筆,畫出錦繡丹青的左手握上了匕首,緊緊握著不鬆手。眼底都是泛紅的血絲……
    這個人心裏的痛,淩書墨深有體會。
    他當時基本隻看到了前麵結果,可白豌看到了全部的過程,比自己更痛苦。
    這種自己同胞被人殘害至此的痛,是刻骨銘心,寸心如割的……
    何況阿白是那樣一個赤子情懷的人……
    白豌桌上小冊有一張小樣!
    是一名滿身刀劍女子手握弓箭,正射殺在淩虐犯人的金熙宗的模樣。
    美貌堅定,豔如桃花。
    “這幅畫叫《女傑》”
    白豌出聲道。
    淩書墨拿筆題上字,深切輕輕道:
    “辛苦遭逢北擄,後世名載義士,金姑夫人名不泯。”
    他深知看到昨夜的一幕,人隻會更加憎惡眼睜睜看著人死在自己麵前。
    他知,他懂!
    他也知,他也懂!
    那些俘虜也是家鄉人啊!
    和他們出自同一片國土的人!
    坐上人眼中傷痛漸合眼:“子辰,你說阿硯那邊還沒有結果嗎?”
    他收起畫,並沒有忘記自己此番來到玄璃的目的。
    淩書墨也知道他心中擔憂,靜靜看著:“他追蹤了一夜,已經和另一名侍衛替了位回來了。”
    “好!”白豌附身,深深閉上了雙眼。
    或許,他們二人還是低估了玄璃的殘暴不仁,毫無人性。
    之前射弓宴的牽羊禮和踏歌行已經聳人聽聞。
    節鎮獄其實還有一處刑罰犯人的地方名叫—慈濟院。
    在那裏,據說包含青樓妓子的浣衣局,將犯人剝皮實草的少府監 ,將人熬成燈油的宗正府。
    甚至,還有一個放得下一個活人的大臼。
    “公子,我們親眼見到洛公子被送去了慈濟院。”
    “救不下來嗎!”
    白豌和淩書墨對視了一眼,急切問道。
    阿硯搖頭。
    “沒有,押送洛公子的木車在途中就被人劫走了。當時路上遇上碎石顛簸,有人撒了煙霧毒粉迷了那幾個衛軍!”
    白豌好奇:“可知劫車的人是誰?”
    阿硯沉默了一會兒:“劫車的人身材矮小,武功高強。身法路數非常熟悉。”
    “就像是……”
    他有些猶豫,欲言又止。
    煙霧毒粉?
    白豌皺了皺眉,拽住阿硯的衣袖就往鼻子前湊。
    他一個勁兒的嗅了好一會兒,直到被淩書墨輕咳了一聲鬆手。
    咳咳!
    顯然嗆的難受——
    “這東西是我做的。”
    白豌的嗅覺在此前失明後被鍛煉的異於常人,幾乎是立馬認了出來。
    他慘笑,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忍不住搖了搖頭。
    淩書墨看這人模樣,聽到那番描述也大概猜出幾分。
    “那劫車救人的是陳形意吧?”
    二人微不可察的對視,點頭。
    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陳二沒有因為“玉石散”身亡。
    洛文祺被陳形意所救也算運氣極好。
    隻是,這二人的糾葛便不是他們二人能操心的了。
    過一會兒,白豌悻悻道:“如今的玄璃政局不穩,大慶北伐在即。我還是得找到他們,帶回去安全的南方才好。”
    不,我希望把前朝被抓來的所有俘虜都帶回國!
    他心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