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這是……”
    王衍緩緩睜開雙眼，眼神中還殘留著迷茫與虛弱。
    映入眼簾的是山洞頂部參差不齊的岩石，以及一旁沉沉睡去的洛清寒。
    她的頭枕在手臂上，身體蜷縮在王衍身旁，眉頭微皺，似乎即便在睡夢中也仍有著隱隱的擔憂。
    她的臉色依舊十分蒼白，幾縷淩亂的發絲散落在臉頰上，幹裂的嘴唇沒有一絲血色，可見這段時間她也是身心俱疲。
    王衍心中一緊，想要起身看看她的狀況，卻扯動了身上的傷口，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這細微的動靜還是驚醒了淺眠的洛清寒。
    她猛地抬起頭，惺忪的睡眼中瞬間充滿了緊張與關切，看清是王衍醒來後，眼眸中的緊張之色一閃而逝，取而代之的是滿眼的驚喜與欣慰。
    “你終於醒了！”洛清寒激動地說道，聲音因為過度的情緒起伏而微微發顫。
    王衍見狀則是微微一怔，他從未見過如此情緒外露的洛清寒，平日裏那個清冷仙子，被外界稱為冰山美人的女子，此刻竟因自己的蘇醒這般激動。
    洛清寒也很快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俏臉一紅，像是做了什麽羞人的事被發現一般。
    她迅速調整神色，很快便恢複了往日的清冷，但微微泛紅的耳根還是出賣了她內心的羞澀。
    她輕咳一聲，故作鎮定地說道：“感覺如何？還有沒有什麽不適？”
    盡管語氣盡量保持平穩，可其中隱含的關切卻怎麽也藏不住。
    王衍看著她強裝淡定的模樣，心中覺得好笑又感動，嘴角微微上揚，輕聲說道：“我沒事，再休息個幾日便可恢複。倒是你，我昏迷這幾日，辛苦你了。”
    洛清寒別過頭去，避開王衍那滿含關切的目光，嘴上淡淡道：“不過是順手之事，無需掛懷。你重傷昏迷，我總不能放任不管。”
    話雖如此說，可她低垂的眼眸中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王衍怎會看不出她的口是心非，輕笑一聲，繼續說道：“若不是你悉心照料，我恐怕沒這麽快醒來。這份恩情，我王衍記下了。”
    洛清寒微微皺眉，轉過頭來看著王衍，清冷道：“不必言謝，若是換做旁人，我……我也會如此。”然而，她不自覺加快的語速卻暴露了她的心虛。
    王衍笑意更深，故意順著她的話道：“原來洛仙子如此博愛，那日後若有他人重傷，想必洛仙子也會這般衣不解帶地照顧吧。”
    洛清寒一聽，心中莫名有些著急，忙道：“那……那自然也要看情況。”
    話出口後，又覺得不妥，仿佛越描越黑，精致的眉頭蹙得更緊，臉上的清冷快要維持不住。
    王衍見她這般模樣，也不再逗她，認真說道：“此次多謝仙子了，若無仙子出手救助，我這條命怕是要交代在這裏了。日後若是仙子有需要，王某定當全力以赴。”
    洛清寒微微別過頭，輕聲道：“你我本就是同伴，互相照應是應當的，不必說這些。”
    言罷，洛清寒不再言語，轉身走到山洞的另一側，席地而坐準備繼續休息。
    王衍見狀也不再多言，靜靜閉上雙眼，努力讓自己放鬆下來以便更好地恢複傷勢。
    可腦海裏卻思緒翻湧，洛清寒今日種種不同於往常的表現，讓他心中有了別樣的觸動。
    與此同時，一旁的洛清寒看似已陷入沉睡，可實際上她的內心同樣無法平靜。
    王衍最後認真許下的承諾，在她聽來感覺怪怪的，明明兩人一路同行，曆經諸多生死考驗，關係早已非比尋常，可王衍這話卻讓她隱隱覺得兩人之間仿佛隔著一層無形的東西。
    她不清楚這種怪異感從何而來，隻是本能地覺得他們之間的距離不該如此生分。
    以往麵對他人時，她總是能輕易保持那份清冷疏離，可在王衍麵前，她越來越難做到心如止水。
    “洛清寒，你這是怎麽了……”洛清寒在心底暗自質問自己。
    她緊閉雙眼，試圖讓自己紛亂的思緒平靜下來，可王衍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卻像鬼魅般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
    她不明白，為何自己在王衍麵前總是這般反常。
    曾經麵對再多艱難險阻，她都能保持那顆古井無波的心，可如今僅僅是王衍的一個眼神、一句簡單的話語，就能輕易攪亂她的心湖。
    難道真如旁人所說，人與人之間相處久了，就會產生一種特殊的羈絆？
    可這種羈絆為何偏偏在王衍身上體現得如此強烈？洛清寒輕輕咬著下唇，心中滿是困惑與糾結。
    “難道……我對他……”
    洛清寒剛在心中冒出這個念頭，便立刻驚得睜開了雙眼。
    她不敢再往下想，連忙坐直身子，深呼吸幾次試圖讓自己鎮定下來。
    然而，心跳卻依舊不受控製地加速跳動，臉頰也因為剛剛的想法而變得滾燙。
    她偷偷瞥向王衍那邊，見他依舊閉著雙眼安靜地躺著，似乎並未察覺到自己內心的波瀾。
    洛清寒趕忙收回視線，暗暗告誡自己：“洛清寒，你不能這樣，你們隻是同伴而已……而且你還有很重要的事沒有完成。”
    與此同時，一旁的王衍則是回憶著之前風暴席卷的場景，試圖從中探求到邁入枯寂之道或者混沌法則的契機。
    在那場風暴中，混沌法則的力量如洶湧澎湃的汪洋，毫無規律可循，每一道能量的湧動都帶著毀滅與重塑的雙重意味。
    它像是來自這方世界深處的原始力量，試圖打破世間所有既定的秩序，將一切都卷入那無盡的混亂旋渦之中。
    “毫無頭緒……”王衍在心中暗自歎息。
    混沌法則與枯寂之道太過玄奧，以他目前的境界和感悟，想要從中找到突破的契機實在困難重重。
    “罷了罷了，還是先恢複傷勢吧。”王衍無奈地搖了搖頭，暫時放下了對法則的思索。
    畢竟當下自身狀態不佳，沒有足夠的精力去鑽研這等高深莫測之事。
    隨著靜下心來調養，王衍運轉體內靈力，開始重新梳理著受損的經脈。
    “得虧我根基牢固，肉身逆天，但凡換個人走上這麽一遭，能活下來那他是這個。”
    言罷，王衍下意識豎起一個大拇指，片刻後他的嘴角微微上揚，似乎是被自己這“不要臉”的舉動給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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