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衍的牙齒深深陷入下唇，鮮血順著嘴角滑落，他卻渾然不覺。
    周身的五行光芒劇烈波動，映照出他臉上痛苦而執著的表情。
    他的雙眼死死盯著那道通往法則之海的虛空裂縫，指尖因過度用力而掐入掌心，留下道道血痕。
    “給我……穩住！”
    他低吼著，試圖調動以意誌抵抗信息洪流的衝擊。
    然而，那些古老的符文此刻宛若滔天巨浪般，在他的識海中席卷開來。
    每一縷信息的湧入都像重錘敲擊在他的靈魂之上，讓他的意識逐漸渙散。
    他嚐試著將元神剝離軀體，向著法則之海探去，可剛一動念，便感覺整個識海天翻地覆。
    信息洪流形成的旋渦將他牢牢困住，任憑他如何掙紮都無法掙脫。
    更糟糕的是，他能明顯感覺到超感的狀態正在飛速消退，就像潮水退去時的沙灘，力量在一點點從身體裏抽離。
    “不……不能就這樣放棄！”王衍雙目赤紅，燃燒著不甘的火焰。
    他猛地咬破舌尖，劇痛讓他精神一振。借著這短暫的清明，他拚盡全力將五行之力壓縮成一個微小的光點，護住自己的元神。
    這是孤注一擲的做法，一旦失敗，等待他的將是徹底的昏迷甚至走火入魔。
    “這小子瘋了吧！不就一次[超感]嗎？至於拚命嗎？”
    原本一臉看戲的男子，此刻眉頭緊鎖，眼神中流露出罕見的凝重。
    他本是悠閑地負手而立，此時卻不由自主地向前踏出半步，衣袖無風自動，顯然是內心起了波瀾。
    “小子，你給本座撐住，千萬別死這了，我可不想再枯等一次。”
    男子的眼眸中閃過一抹凝重之色，他現在很想出手幫王衍渡過此劫，但他知道此刻絕不能出手，一旦他現在出手幹預，那不論是他亦或是王衍都將功虧一簣。
    “小子，一定撐過去啊！”
    與此同時，王衍的情況也愈發危急，光點在識海中搖搖欲墜，隨時可能被信息洪流撲滅。
    王衍用盡全身力氣維持著它的存在，額頭上的青筋根根凸起，仿佛隨時都會崩斷。時間對他來說變得無比漫長，每一秒都像是一年那麽難熬。
    他看見法則之海的影像越來越模糊，裂縫正在緩緩閉合，那是他最後的機會正在溜走。
    終於，在最後一道信息洪流徹底進入王衍識海後。
    一聲沉悶的響動，護住靈台的光點“啪”地破碎開來。
    王衍如遭雷擊，身體猛地一顫，口中噴出一大口鮮血。他踉蹌著後退幾步，五色旋渦也隨之潰散。
    原本充斥全身的力量如同泄氣的皮球迅速萎縮，他重重跌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大殿內突然安靜下來，隻剩下王衍急促的呼吸聲。
    王衍強撐著抬起頭，看著那逐漸閉合的虛空裂縫，心中滿是不甘與懊悔。
    他顫抖著伸出雙手，想要抓住些什麽，卻隻觸碰到冰冷的空氣。
    指尖傳來的寒意讓他清醒地認識到，這次機會已然溜走，如同指尖滑落的沙粒，再也抓不住。
    “就差一點……就差一點啊！”他喃喃自語，聲音中充滿了挫敗感。
    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衫，順著衣角滴落在地麵上，綻開一朵朵淒豔的血花。
    他的雙眼失去了往日的神采，變得黯淡無光，仿佛熄滅的火炬。
    男子見狀，輕輕歎了口氣，緩步走到王衍身旁，目光複雜地看著這個倔強的少年，眼中既有惋惜又有期待。
    “小子，貪多嚼不爛的道理你可明白？”
    他的聲音低沉而渾厚，像是從遠古傳來的鍾聲，震得王衍心頭一顫。
    王衍緩緩轉過頭，看向男子，嘴唇動了動，卻沒能說出話來。
    他的喉嚨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隻有沉重的呼吸聲在空氣中回蕩。
    男子伸出手掌，輕輕按在王衍的肩膀上。一股溫暖而醇厚的靈力緩緩注入他的體內，舒緩著他緊繃到極致的神經和疲憊不堪的身軀。
    王衍隻感覺一股暖流順著肩頭傳遍全身，原本紊亂的氣息竟漸漸平複下來，胸口那股憋悶感也消散了許多。
    “小子，修行一途本就是充滿坎坷與挫折，哪有一帆風順之事。”男子語重心長地說道，目光深邃地看著王衍，仿佛要看穿他的靈魂。
    “況且，待你日後境界起來了，[超感]什麽的不過是隨心所欲罷了，這點微不足道的東西怎麽能比得上你獲得的那卷軸。”
    王衍聞言卻是微微一愣，顯然是對男子所說的話感到十分震撼與不解。
    “隨心所欲的觸發[超感]？這……怎麽可能？”
    男子聽聞卻是淡然一笑，捋了捋衣袖道：“小子，你如今才什麽境界，見過多少天地間的奧秘？在你眼中看似遙不可及之事，於真正的強者而言不過尋常罷了。”
    “想當年本座還在世之際，你這的最低階[超感]本座都不屑於觸發，本座當年可是常駐[無塵]領域。”
    說話間，男子的嘴角忍不住上揚，勾起一抹回憶往昔的傲然笑意。
    他周身的五彩雲紋袍無風自動，隱隱有龍吟鳳鳴之聲回蕩在大殿之中，仿佛在訴說著他曾經的輝煌歲月。
    王衍瞳孔猛地一縮，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在他的認知裏，能夠觸發一次[超感]已是天大的機緣，更別說達到男子口中所說的的“常駐[無塵]領域”，他根本就聞所未聞。
    “額……前輩，您的意思是說，這[超感]也是劃分了境界層次的？”王衍眼中閃過一抹好奇之色。
    男子微微點頭，眼中閃過一絲讚許：“不錯，[超感]並非簡單的觸發與否，而是有著明確的境界劃分。從低到高分別是，[頓悟]，[止水]，[無塵]，[禁忌]，[永恒]五大境界。”
    “而你方才觸發的則是最低級的[頓悟]而已。”
    王衍聽得入神，腦海中不斷回蕩著男子所說的境界名稱，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敲擊在他的心靈之上。
    他從未想過，這看似神秘的[超感]竟有著如此嚴謹的等級劃分，而自己剛剛經曆的不過是最基礎的階段。
    “前輩，那更高境界的[超感]又有何不同？”王衍忍不住追問，眼中閃爍著熾熱的光芒，仿佛找到了新的修行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