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德笑容一收，又變成了苦瓜臉。
    “老弟啊，真不是老哥和你抱屈，就肉聯廠的張副廠長，我一星期找他喝一次，可結果怎麽樣？”
    “這定額該是多少就是多少....”
    “打住，你確定沒有多給你嗎？”
    李衛國可不相信李懷德的話。
    無利不起早，以李懷德的為人，那絕對是不達到目的誓不罷休的，這找肉聯廠也是為了政績。
    廠裏麵的職工高興了，那李懷德的名聲自然就好。
    名聲好了，還怕不能升官？
    這一環扣一環的，李懷德內心的小九九可不少。
    “這個...確實多給了一些，可依舊是杯水車薪啊，老弟你也知道現在的情況，這糧食少了許多，不少人已經下意識的留存下來，人尚且如此，哪有多餘的吃食去喂動物？”
    李衛國歎了一口氣，事實就是如此。
    人嘛，沒有糧食是不行的。
    不吃肉死不了，這對比一下，哪個重要自然一目了然。
    李衛國知道現在的情況，李懷德每天應酬不斷，看起來是在大吃大喝，但他在酒桌上麵確實談成了不少的事情。
    今年還好，等明年開始，李懷德的這個方式就不管用嘍。
    人都吃不飽，你還弄小食堂，下麵的人怎麽看你？
    其他廠子也差不多，大家都進入到了類似於“冬眠”的狀態，能給各個廠子分發物資，也是上麵統一安排。
    可以預料的是，各種物資都會大幅度的下降。
    “糧食方麵暫時還好，有老弟你幫忙，我倒是能輕鬆一些。”
    “肉聯廠相比較於去年，給咱們的肉足足少了三成，平日裏本就是偶爾開葷，現在偶爾都變得困難起來。”
    李懷德大吐苦水， 內心無比鬱悶。
    “要是可以我還真的不想要管理這個後勤，管生產都不會如此的累！”
    人前，李懷德臉麵工作做得十分到位，甚至不會表露出一點內心的真實想法。
    可在李衛國這裏，李懷德是毫不顧忌，想什麽說什麽。
    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已經是把李衛國當成了知心朋友。
    “有多少人想要坐上你這個位置還不夠資格呢。”
    李衛國扔過去一根華子，笑著開口。
    “今年我能幫你，明年還真的要看情況，就算有了糧食，聽老弟一句勸，也要節省著點，我知道你的心思，可也要未雨綢繆嘛。”
    “其他廠子都已經開始減少定量和午餐供應的數量，你倒好還維持著之前的狀態，名聲是得到了，可這也不是沒有代價的。”
    李衛國一番話，也算是推心置腹。
    這廠子裏麵，能讓李衛國看重的人不多，李懷德算一個。
    不要說他好色的問題，哪個男人不好色？
    李懷德隻是犯了一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而已，這算什麽？
    不管是為了政績還是名聲，李懷德確實是在給工人們謀求福利，這一點能做到的領導很多嗎？
    並不多！
    “老弟你是懂我的。”
    李懷德歎了一口氣。
    “在能做到的情況下，我自然要做到，真的做不到，我老李也沒有辦法，這也算是問心無愧。”
    此時的李懷德，還沒有後期那麽腹黑。
    即使後期的他，其實也沒有做過什麽壞事。
    萬事不能從傻柱的角度來看。
    這傻柱拿廠子的東西接濟寡婦，這本身就已經犯了原則性問題。
    別說什麽小灶，楊廠長允許的。
    這廠子不是他楊利民一個人的廠子，食堂也不是他傻柱一人的，隻不過掛上了主角光環，一切變得合理罷了。
    真的擺放在現實中，這樣的人不挨批鬥？
    “行，這些東西都給你，按照市價來吧，畢竟是我保衛科的公共資產，我也不好直接給你。”
    “另外，我給你拿五隻麅子，這可是好東西，肉質鮮美，以何大清的手藝絕對可以做到不錯的程度，也有利於你談事情。”
    “這是我個人讚助你的，不算錢，也不走公賬，是咱們的私人交情。”
    李衛國的話音剛落，李懷德哈哈大笑起來。
    “還得是老弟你啊，這麅子可是好東西。”
    “有了這東西，我不信老張那個渾小子這次不出點血。”
    這老張，顯然就是之前李懷德提到的肉聯廠的張副廠長。
    畢竟肉聯廠專管肉的事情，作為廠長手中的指標絕對會有，一些不大的消耗也能歸結到正常規則內。
    私人撥出來一些，隻要數量不大，一個副廠長還是可以輕鬆搞定。
    “你這下水拿到了，肉也給你嘍，你還賴在這裏不走？”
    李衛國看著興奮的李懷德無奈的翻了翻白眼。
    “走什麽走！”
    李懷德瞪了瞪眼睛，一副傷心的表情。
    “之前你和我說的事情已經搞定了，你們後院的一個廂房弄下來了，我把他們換到了別處，位置更大一些。”
    “諾，鑰匙給你！”
    李懷德這辦事效率...妥妥的！
    不光光讓人把房子換了，現在連鑰匙都已經拿到手，看起來簡單，這中間的難度並不小。
    陳雪茹可不是軋鋼廠的員工，想要在這家屬區居住，中間的道道可不少。
    “我要是不答應，你這鑰匙該不會不拿出來吧？”
    “不可能！”
    似乎感受到李衛國話語裏麵的懷疑，李懷德快速解釋。
    “我今天來主要目的就是給你送鑰匙的，那些下水雖說不少，可咱們廠的人數太多，依舊是杯水車薪。”
    “老弟你也清楚，這些東西，一周開一次葷，估摸著一個月就沒了。”
    “我現在看到肉是一點都不想要放過，嗨！”
    闡述了對李衛國的重視的同時，也再次訴苦，這套路不是一般的深。
    “我這人啊，是真的吃軟不吃硬。”
    “以後我們保衛科再拉練的話，這些東西都給你留著。”
    李衛國笑著搖頭，這東西給誰都是給。
    為什麽保衛科不自己留著？
    保衛科有著自己的小食堂，和眾人不在一起用餐，現在又弄了這麽多的肉食，說一句財大氣粗都不為過，哪裏還能看的上這些下水？
    當然，也僅限於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