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敵皆覆滅，陰謀始探尋
    寒潭上蒸騰的血霧還未散盡，洪羽的劍鋒已割開最後一道禁製。
    他單手拎著劉仙人親傳弟子的頭顱踏出洞窟，玄鐵重劍在冰麵上拖出蜿蜒血痕。"還有七處陣眼。"他抹了把濺到眼角的血，望著西邊衝天而起的五色瘴氣，那些被青銅鎖鏈貫穿的支脈子弟麵容仍在眼前晃動。
    呂瑤的冰魄劍嗡鳴著歸鞘，她注意到洪羽握劍的手在細微震顫。
    三日前那場血瀑幻象後，他眼尾就多了道蛛網狀的青紋，像某種古老封印正在侵蝕血肉。"讓我帶一隊人從側翼包抄。"她扯住洪羽的披風，冰魄靈力順著指尖滲入他經脈，"你的靈瞳需要溫養。"
    "來不及了。"洪羽突然揮劍劈向左側岩壁，劍氣掀開十丈冰層，露出下麵暗紅如血管的陣法紋路。
    時空靈瞳不受控製地轉動，他看見三百裏外某座雪山正在融化，青銅柱頂端的天狼星位亮得刺目——距離星軌完全啟動，還剩六個時辰。
    當第七座祭壇在子夜崩塌時，洪家三長老的傳訊紙鶴染著血飛來。
    洪羽捏碎符咒的瞬間，四十裏外的山穀突然升起紫黑色光柱，那是他幼年常與呂瑤偷溜去捉螢火蟲的棲鳳穀。
    冰魄劍發出尖銳鳴叫，呂瑤按住心口踉蹌半步，她三年前被奪走的半截靈根正在某處劇烈震顫。
    "是調虎離山！"洪羽的重劍劈開傳送陣的瞬間，時空靈瞳突然捕捉到極其細微的靈力波動。
    本該昏迷的劉仙人殘魂正在陣法中樞獰笑，他手中捏著的赫然是呂瑤一縷本命精血。
    電光石火間，洪羽硬生生逆轉劍氣，七成反噬之力震得他口鼻溢血，卻也將計就計將傳送坐標改向三百裏外的地脈裂縫。
    地火噴湧的深淵邊緣，十二具青銅棺槨正在吞噬血瀑能量。
    最先衝進去的洪家子弟突然僵在原地，他們的影子竟自行脫離身軀，化作黑霧纏向同伴咽喉。
    洪羽的重劍插進岩漿，時空靈瞳在劇痛中強行解析陣法結構，終於看清每具棺槨底部都連著地脈的靈髓支流。
    "砍影子的左膝！"他嘶吼著擲出重劍，劍鋒擦著呂瑤耳畔劃過，將即將扼住她脖頸的黑影釘在岩壁上。
    冰魄劍順勢刺入黑影左膝，某種瓷器碎裂的脆響在深淵回蕩。
    洪家眾人如夢初醒，刀光劍影間，裹著星輝的青銅鎖鏈突然破土而出。
    當最後一座棺槨在晨曦中化為齏粉，洪羽的重劍終於脫手墜地。
    他倚著半截青銅柱喘息，看著呂瑤用冰魄靈力凍結族人傷口。
    勝利的歡呼聲在山穀炸響時，他瞳孔猛地收縮——那些破碎的青銅殘片正在自行拚合，映出劉仙人殘魂消散前最後的口型：
    "陣眼從來不在棺槨。"
    呂瑤的驚呼與冰麵碎裂聲同時響起。
    她束發的冰晶簪突然迸裂，三千青絲無風自動，某種源自血脈的共鳴讓她望向洪羽。
    兩人腳下的星宿圖案正在流動，天狼星位閃爍著妖異的紅光，而洪羽眼尾的青紋，不知何時已蔓延至鎖骨。
    晨光穿透碎冰落在洪羽肩頭，他俯身拾起一片青銅殘片。
    指尖觸及的刹那，時空靈瞳突然不受控地顫動，無數重疊的幻象在腦海炸開——血池沸騰的祭壇、倒懸在星軌上的屍骸、還有某個眼尾生著青蓮印記的模糊身影。
    "當心！"呂瑤的冰魄靈力裹住他手腕，青銅片應聲落地。
    那些被凍結在冰層裏的血珠突然折射出詭異光澤，竟在地上拚湊出半枚殘缺的星宿圖案。
    洪羽按住突突跳動的太陽穴，發現那圖案與他鎖骨蔓延的青紋如出一轍。
    兩人穿過坍塌的議事廳時，濃重的血腥味幾乎凝成實質。
    十二名支脈少年蜷縮在斷梁下，他們被吸幹的右手腕上還纏著青銅鎖鏈。
    洪羽的玄鐵重劍突然發出悲鳴，劍身映出角落裏瑟瑟發抖的孩童——那是他半月前親自指導劍術的六房表弟。
    "羽哥..."孩童沾滿血汙的手揪住他披風，"二叔公他們...都變成星星飛走了。"呂瑤突然背過身去，冰魄劍鞘上的霜花簌簌而落。
    洪羽蹲下身，時空靈瞳清晰看到孩童丹田處潰散的靈根，那本該是株青翠的靈竹幼苗。
    當夜，洪羽獨坐於祖祠廢墟。
    月光穿過破碎的穹頂，將祖先牌位切割成零星光斑。
    他摩挲著從劉仙人殘魂中剝離的青銅令符，令符背麵蝕刻的九瓣蓮紋突然滲出血珠。
    靈瞳在刺痛中解析出三萬六千道符紋，最終在蓮心位置窺見模糊的山水輪廓——那分明是洪家祖地三百裏外的葬龍淵。
    "你的靈脈在哀鳴。"呂瑤的聲音裹著夜露寒氣。
    她提著冰玉燈盞走來，燈影裏漂浮著數十枚記憶晶石——都是從陣亡族人眉心取出的臨終影像。
    洪羽注意到她發間新添了根白骨簪，那是用三長老的本命劍碎片煉製的。
    晶石在月光下投射出詭譎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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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羽突然握住呂瑤的手，靈瞳捕捉到某段影像裏轉瞬即逝的畫麵：劉仙人結印時，後頸浮現的九瓣蓮紋竟與青銅令符完全重合。
    更駭人的是，某個俯視角度裏，漫天星鬥排列成的圖案與他鎖骨青紋分毫不差。
    "葬龍淵。"呂瑤指尖凝出冰晶地圖，"三年前我靈根被奪那夜，曾在昏迷中看到過滿池九瓣血蓮。"她突然扯開衣襟，心口處猙獰的傷疤突然泛出青光，與洪羽鎖骨的紋路產生共鳴。
    某種古老的吟唱聲在兩人靈台同時炸響，祠堂殘存的防禦大陣突然亮如白晝。
    三日後，洪羽將族長印信交給五長老時，東廂房突然傳來驚呼。
    他們循聲趕去，隻見昨夜重傷昏迷的十二房女眷，此刻正用血指在牆上勾勒星宿圖。
    那女子脖頸以詭異角度扭轉，口中發出的卻是蒼老男聲："青蓮開處，萬骨成階..."
    呂瑤的冰魄劍驟然出鞘，劍氣卻穿透女子身軀打在青銅燈柱上。
    燈柱表麵百年未動的饕餮紋突然活過來般蠕動，將劍氣盡數吞噬。
    洪羽的重劍插進地磚，靈瞳在劇痛中看清真相——女子天靈蓋纏繞著肉眼難見的青銅絲，另一端竟通向百裏外的雲層。
    "照顧好孩子們。"洪羽最後望了眼祖地殘垣，將染血的家族旌旗披在肩頭。
    呂瑤默不作聲地並指抹過劍鋒，冰魄靈力與他的時空之力在空中交織，凝成半幅閃爍的山水虛影。
    當第一縷晨曦刺破雲層時，兩人佩劍同時發出龍吟，驚起滿林寒鴉。
    而在他們看不見的九霄之上，某顆暗星突然亮度暴漲。
    星光照耀的雲層深處，隱約浮現出青銅澆築的巨門輪廓，門扉表麵九瓣血蓮正緩緩綻放。
    洪羽鎖骨處的青紋忽然灼痛，他抬手按住的瞬間，呂瑤心口傷疤竟滲出淡金色血珠，在風中凝成細小的星芒指向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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