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再臨險途,勝券在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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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臨險途,勝券在握
符印在掌心灼燒出鱗片狀的光痕,洪羽借著靈瞳殘留的灼痛感數著台階。
呂瑤的指尖在他掌紋間輕顫,那些被劍氣磨出的薄繭蹭過他虎口的舊傷。
青玉台階在眾人腳下泛著濕潤的磷光,像某種巨獸褪下的鱗片。
"坎位三步有裂痕。"洪羽突然停下,靴尖懸在第三級台階上方。
呂瑤的劍穗應聲飛射而出,銀絲纏住穹頂垂落的鍾乳石。
當她借力躍過時,石筍根部突然滲出墨綠色的汁液,將洪羽留在原地的殘影腐蝕出焦黑孔洞。
趙軒的笑聲從斜後方傳來。
三枚淬毒的透骨釘釘入石壁,驚起一群暗紅色蝙蝠。
林婉兒輕呼著要往洪羽身邊靠,卻被洪長老的煙杆攔住去路。
老人煙鍋裏騰起的灰霧凝成八卦陣圖,恰好擋住她袖中即將成型的星宿陣紋。
"小心腳下。"洪羽突然反手扣住呂瑤的腰,帶著她旋身撞向右側石壁。
暗金色符文在他們背後炸開,將兩個試圖偷襲的灰衣修士掀翻在地。
呂瑤的裙裾被氣浪撕開時,洪羽看見她足踝處新添的朱砂符咒——是昨晚守夜時偷偷畫上的護身咒。
時空靈瞳在顱骨深處發出蜂鳴,洪羽借著眩暈感捕捉到三丈外飄動的因果線。
趙軒藏在倒懸的石鍾乳後麵,腰間新換的鎏金香囊正溢出紫檀香。
洪羽假裝踉蹌,靴跟碾碎一塊凸起的青磚。
地脈震顫的瞬間,七道符咒順著呂瑤的劍氣刺入岩層。
"巽位生門。"他貼著呂瑤耳畔低語,熱氣嗬紅了她耳垂下的翡翠墜子。
少女劍鋒挑起的氣流卷著眾人轉向東南,恰好避開從穹頂墜落的千斤閘。
趙軒的咒罵混在鐵閘砸地的轟鳴裏,他精心布置的九陰蝕骨陣撲了個空。
洪羽的太陽穴突突跳動,靈瞳過度使用帶來的幻象開始侵蝕視野。
他咬破舌尖,借著血腥味看清石壁上蠕動的陰影——那些布滿逆鱗的柱狀物體正在吞噬趙軒等人布陣時灑下的毒血。
呂瑤突然捏緊他的手,劍柄裂紋裏的雙魚玉佩發出灼目光華。
"兌宮有異。"她劍尖指向的岩縫裏,王掌櫃塞進的旋龜紋玉匣正在滲出血珠。
洪長老的煙杆突然爆出龍吟,青煙凝成的龍爪按住即將暴起的玉匣。
老人布滿裂口的靴子踏在龍爪虛影上,宗祠傳來的警報聲與玉匣震動產生共鳴。
洪羽趁機甩出三枚銅錢。
錢幣沿著奇門方位滾動,將趙軒等人逼出藏身之處。
當最後一個灰衣修士被銅錢封住氣海穴時,洪羽的靈瞳終於捕捉到因果線的終點——趙軒後頸新刺的騰蛇紋身正在吞吐毒霧。
"乾坤倒轉!"呂瑤的嬌喝聲中,雙魚玉佩迸發的金光裹住眾人。
洪羽在強光中看見林婉兒袖口滑落的星盤,二十八宿的投影正悄悄修正他布下的生門方位。
但他沒有聲張,反而借著刺目光暈,將掌心符印按向趙軒的騰蛇紋身。
淒厲的嘶吼震落岩壁碎屑,趙軒脖頸處的紋身竟化作實體掙紮而出。
洪羽被反震力推得撞上石壁,後腦勺磕在某個凸起的龍首浮雕上。
浮雕利齒刺破皮膚的瞬間,他看見呂瑤劍穗纏住的鍾乳石裏封著一截龍角。
"快走!"洪長老的煙鍋炸開火星,燒斷了纏繞玉匣的血線。
眾人踏著龍爪虛影衝向下一段回廊時,洪羽用染血的指尖在龍首浮雕上畫下殘缺的符咒。
趙軒的慘叫聲漸漸被龍吟吞沒,而林婉兒藏在背後的手指終於掐完最後一個星宿方位。
當血色月光再次從頭頂裂隙漏下時,洪羽發現掌心的鱗片紋路多了一道金邊。
呂瑤的劍穗無風自動,纏住他滲血的手腕。
在他們身後,洪長老彎腰拾起趙軒掉落的麵具,煙鍋裏的餘燼照亮麵具內側新刻的獻祭陣圖——與李護法正在繪製的陣紋如出一轍。
洪長老摩挲著麵具內側的獻祭陣圖,煙鍋裏忽明忽暗的火星將老人眼角的皺紋映得愈發深邃。
當他抬頭時,那些沉澱著歲月風霜的紋路突然舒展開來,"羽兒這手移花接木的功夫,倒是得了你父親七分真傳。"煙杆輕敲石壁,震落趙軒麵具上凝結的毒霜。
呂瑤的劍穗在洪羽腕間輕輕顫動,那些銀絲浸透的龍涎香混著他掌心血氣,在潮濕的岩壁上氤氳出淡金色霧靄。
少女指尖拂過他後頸被龍首浮雕刺破的傷口,冰涼的翡翠耳墜擦過滾燙的皮膚:"若沒有你識破星宿易位,此刻我們怕是已成了祭陣的引子。"
"不過是..."洪羽剛要開口,時空靈瞳突然在顱骨深處震顫。
他看見呂瑤垂落的發絲間浮動著細碎星芒,那些本該隨著星盤收起的二十八宿投影,此刻正悄然滲入她衣襟內側的護心鏡。
林婉兒站在三步外的陰影裏,袖中星盤轉動的聲響與岩壁滲水聲完美重疊。
洪長老的煙杆突然橫在兩人之間,青煙凝成的八卦陣圖中,映出後方岩層裏遊動的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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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布滿老繭的拇指擦過洪羽染血的掌心鱗紋,渾濁眼底閃過異色:"這金鱗紋...倒與三十年前隕落的燭龍尊者..."
淒厲的嘶吼聲截斷了未盡之言。
通道盡頭突然塌陷,十七根蟠龍柱破土而出,每根柱身上都纏著條生有六目的玄鐵鎖鏈。
鎖鏈碰撞聲裏,三頭饕餮模樣的妖獸撕開岩壁,它們額間的豎瞳泛著與洪羽掌心血紋相同的金芒。
林婉兒的星盤叮當墜地,二十八宿的銅釘在青玉台階上滾出細碎火花。
最前方的妖獸突然張開巨口,卻不是撲咬而來——它咽喉深處旋轉的黑色旋渦,竟將王掌櫃腰間懸掛的乾坤袋整個吸了進去。
裝著旋龜紋玉匣的布袋在半空解體,血珠尚未落地便被蒸成猩紅霧氣。
"退後!"洪羽反手將呂瑤推向洪長老的煙陣,時空靈瞳催動到極致。
妖獸鱗甲上每片逆鱗都化作鏡麵,映出千萬個破碎的因果線。
他看見自己三息後會被左側妖獸的尾刺洞穿右肩,而林婉兒藏在袖中的星宿釘正瞄準呂瑤的後心。
靴底踏碎兩塊暗藏機關的方磚,洪羽借勢躍向右側蟠龍柱。
柱身纏繞的玄鐵鏈突然活過來般卷住他雙足,將他倒吊著甩向妖獸張開的巨口。
呂瑤的驚叫聲中,他指尖凝出三枚染血的銅錢,精準射入妖獸豎瞳與星盤銅釘之間的因果裂隙。
"乾坤借法!"銅錢在妖獸瞳孔中炸開的瞬間,洪羽掙脫鎖鏈翻身落地。
他後背重重撞在岩壁上,卻借著反震力將袖中備用的鶴羽鏢甩向林婉兒腳邊。
少女即將成型的星宿陣被飛鏢打亂方位,二十八宿投影頓時扭曲成怪異的光斑。
三頭妖獸突然痛苦地蜷縮起來,它們鱗甲縫隙滲出金紅岩漿。
洪羽趁機咬破舌尖,將精血抹在時空靈瞳所在的太陽穴。
世界在血色中重組,他看見每頭妖獸心髒位置都嵌著塊雙魚玉佩的碎片——與呂瑤劍柄裂紋中的玉佩同源。
"兌位驚門,巽轉離宮!"洪羽嘶吼著撲向最近的蟠龍柱,掌心鱗紋與柱身龍紋相觸的刹那,整條通道突然響起蒼涼的龍吟。
呂瑤的劍柄玉佩應聲飛出,翡翠雕琢的雙魚在空中遊動,將妖獸心髒處的碎片盡數吸出。
妖獸們發出震耳欲聾的哀嚎,化作三團裹著金芒的黑霧湧入龍柱。
洪羽半跪在地劇烈喘息,七竅都滲出血絲。
他看見自己掌心的鱗紋已蔓延至小臂,那些金邊在皮膚下遊動如活物。
呂瑤衝過來扶他時,劍穗銀絲突然繃直,指向龍柱頂端逐漸顯形的青銅門。
"這是..."洪長老煙杆上的八卦陣圖劇烈抖動,老人盯著門上饕餮紋嘴裏銜著的玉環——那分明是三十年前燭龍尊者本命法寶"吞天環"的縮小版。
林婉兒突然輕呼出聲,她撿起的星盤指針正瘋狂旋轉,最終指向洪羽血流不止的手腕。
洪羽在呂瑤攙扶下勉強站起,時空靈瞳的殘餘力量讓他看清青銅門後的真相。
九重禁製在門後交織成血色羅網,每道禁製的節點都懸浮著塊雙魚玉佩碎片。
而當他的血珠滴落門扉時,那些沉寂多年的符文突然亮起幽藍光芒。
通道突然開始崩塌,無數龍鱗狀的青玉磚從穹頂墜落。
洪長老的煙鍋炸開漫天火星,青煙化作九條蛟龍托住下墜的巨石。"走蛟道!"老人嘶啞的吼聲裏,洪羽拽著呂瑤躍上最近的火龍虛影。
林婉兒抓著星盤緊跟其後,王掌櫃的旋龜玉匣卻在混亂中自動飛向青銅門。
當最後一塊墜石擦著洪羽後背砸入深淵時,眾人終於落在相對完整的石台上。
洪羽撐著膝蓋咳嗽,吐出的血沫裏竟摻雜著金色晶粒。
呂瑤撕開衣袖為他包紮,卻發現那些鱗紋正在吞噬染血的布條——就像妖獸吞噬旋龜玉匣時的模樣。
洪長老突然劇烈咳嗽起來,煙鍋裏的灰燼飄落在洪羽染血的繃帶上。
老人盯著瞬間碳化的血漬,布滿裂口的靴子悄悄碾碎了三枚龜甲:"當年燭龍尊者隕落前,也是這般咳出龍晶..."
嗡鳴聲從青銅門後傳來,仿佛有千萬把古劍同時在石頭上磨礪。
洪羽腕間的劍穗銀絲突然全部直立,呂瑤的佩劍不受控製地出鞘半寸。
眾人腳下的石台開始傾斜,那些構成地磚的龍鱗正在片片豎起,鋒利的邊緣割破了王掌櫃的鹿皮靴。
"抓緊!"洪羽將最後三枚銅錢拍入石縫,時空靈瞳透支帶來的眩暈感讓他險些栽倒。
在徹底失去意識前,他看見青銅門上的饕餮紋睜開第六隻眼睛,瞳孔中映出的卻不是在場任何人——而是李護法正在繪製的獻祭陣圖,每一筆都與他掌心金鱗紋路完美契合。
黑暗如潮水般湧來時,呂瑤帶著龍涎香的眼淚滴在他眉心。
劍柄雙魚玉佩發出前所未有的熾烈光芒,那些光斑在崩塌的通道裏拚湊出模糊的星圖。
洪長老的歎息混在龍吟聲中,煙杆敲擊地麵的節奏,竟與三日前宗祠地牢裏鎖鏈的晃動頻率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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