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麵裂痕裏滲出的青銅液體突然沸騰，洪羽拽著呂瑤後撤時，靴底粘著的液體竟在冰麵上拖拽出暗紅色血痕。
    他右眼瞳孔裏旋轉的星雲圖驟然收縮，那些被靈瞳強行拚接的因果線碎片，此刻正倒映著深淵裏重新生長的青銅鎖鏈。
    "退後！"呂瑤劍指掐訣的瞬間，霜華劍碎片在她掌心旋出冰晶蓮花。
    染鏽的玄冰符紋突然迸發青光，初代掌教冠冕虛影竟與深淵脈動產生共鳴，震得兩人同時嘔出帶金絲的血沫。
    洪羽抹去嘴角血跡，心口星雲印記燙得像是要燒穿皮肉。
    他扯開衣襟，發現那枚殘缺印記正在吞噬霜華劍碎片裏的青銅晶體。
    當逆轉的鳳凰尾羽圖案補全星雲缺口時，深淵底部突然傳來鎖鏈繃斷的脆響。
    "別碰！"呂瑤拍開洪羽伸向結晶體的手指，霜華劍氣凍住他整條右臂，"這些青銅物質在模仿我們的靈力回路。"她翻轉劍鋒，映出洪羽右眼裏瘋狂增殖的星雲紋路——那些本該銀白的軌跡，此刻正纏繞著細若發絲的青銅脈絡。
    兩人背靠背站在沸騰的青銅液潭邊緣，呂瑤鬢角垂落的發絲突然結滿冰霜。
    她劍鋒劃過的軌跡在空中凝成卦象，卻在成型的瞬間被青銅液體腐蝕出蜂窩狀孔洞。
    洪羽的左眼突然溢出鮮血，時空靈瞳強行預見的三個呼吸後的未來裏，至少有十七種致命攻擊從不同維度襲來。
    "坎位三步，震宮轉離！"呂瑤突然拽著洪羽的腰帶騰空翻轉。
    他們原本站立的位置突然鑽出青銅尖刺，那些尖刺表麵浮動的暗紋，赫然是兩人剛才施展過的功法軌跡。
    洪羽右掌拍向心口星雲印記，強行抽離出三縷纏繞青銅色的靈力。
    當這些靈力注入呂瑤後背時，霜華劍突然迸發的月華竟在兩人周身織就星圖羅網。
    劍鋒擦過洪羽耳際的瞬間，他看見呂瑤瞳孔裏閃過初代掌教冠冕的完整形態——那頂冰晶王冠的紋路，正與深淵底部某個存在的心跳頻率完全同步。
    "它們在進化。"呂瑤劍尖挑起一滴沸騰的青銅液，液滴在霜華劍氣中分裂成數百枚微型卦爻，"每次我們使用新招式，這些物質就能......"
    她的話被突然扭曲的空間打斷。
    洪羽的時空靈瞳不受控製地看向深淵，那些重生因果線末端的青銅鎖鏈，此刻正編織成他們兩人的輪廓虛影。
    當呂瑤揮劍斬向虛影時，霜華劍氣竟穿透虛影，重重劈在洪羽左肩。
    "別用靈力攻擊！"洪羽忍著劇痛按住傷口，發現流出的鮮血正在空中凝結成青銅卦象，"這些東西在逆向構築我們的......"
    冰窟穹頂突然落下的星輝打斷了他的話。
    呂瑤抬頭時，冠冕虛影投射的月光正將她的影子釘在冰麵上。
    洪羽看到她的影子心髒位置，浮現出與心口星雲印記完全對稱的青銅紋路。
    深淵裏傳來黏稠的吞咽聲。
    當第一滴青銅液體爬上呂瑤的靴尖時，洪羽突然扯碎染血的前襟。
    他心口完全成型的星雲印記爆發銀焰，將兩人包裹進燃燒的因果漩渦。
    在時空靈瞳強行撕開的時間裂隙裏，呂瑤看到三百個呼吸後的自己——那個渾身纏滿青銅鎖鏈的虛影，正握著半截霜華劍刺向洪羽的後心。
    "瑤兒，還記得我們在玄冰洞窟看到的《往生印》殘篇嗎？"洪羽突然捏碎掌心的青銅晶體，逆轉的鳳凰尾羽圖案在銀焰中舒展，"用你的冠冕共鳴凍結時間，哪怕隻有一瞬......"
    呂瑤劍柄重重磕在冰麵，初代掌教冠冕虛影突然凝實如真。
    當冰晶王冠與她發間玉簪重合的刹那，沸騰的青銅液體表麵泛起詭異的靜止波紋。
    洪羽右眼流出的血珠懸停在半空，時空靈瞳趁機將兩人靈力回路逆轉三周天。
    深淵裏傳來憤怒的尖嘯。
    當時間重新流動時，呂瑤發現自己的霜華劍正插在洪羽心口——但劍鋒穿透的，是他用靈瞳具象化的青銅虛影。
    真正的洪羽從她影子裏鑽出，掌心托著的星雲印記裏，封存著所有被青銅物質模仿過的功法軌跡。
    "它們現在該自食惡果了。"洪羽將印記拍向沸騰的液潭，那些青銅液體突然開始互相吞噬。
    當最後一道模仿呂瑤劍氣的青銅鋒芒刺穿液潭核心時，整個冰窟突然響起瓷器碎裂般的脆響。
    呂瑤的劍尖突然微微顫動，劍柄處褪去鏽跡的玄冰符紋，此刻正映出某種似曾相識的......
    接上文）
    冰窟內回蕩著青銅液潭碎裂的餘音，呂瑤反手將霜華劍插回冰麵。
    劍柄褪鏽的玄冰符紋明滅不定，在冰壁上投射出斑駁的星圖，那些光斑遊走時竟避開了洪羽心口仍在蒸騰銀焰的星雲印記。
    "你的靈瞳..."呂瑤伸手欲觸他右眼，指尖卻在半空凝出霜花。
    洪羽側臉避開，破碎衣襟下新生的青銅紋路正沿著肋骨的陰影蔓延——方才具象化的虛影終究留下了侵蝕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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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腳下冰層忽然震顫，深淵底部傳來悶雷般的轟鳴。
    呂瑤掐訣召出三枚冰棱懸於頭頂，冷光映出洪羽右瞳裏未散的青銅絲線："三百息前預見到的致命攻擊，有七種來自我們自己的招式。"
    洪羽撕下染血的袖口纏住左臂傷口，霜華劍氣凍結的血珠簌簌掉落："還記得三年前在葬星淵遭遇的黑影麽？"他指尖蘸血在冰麵勾畫符紋，扭曲的軌跡竟與青銅液體腐蝕出的孔洞重合，"當時它們吞噬了六師兄的赤炎掌，卻在施展時自行崩解。"
    呂瑤劍尖輕挑，將洪羽勾畫的符紋凍結成冰雕："你是說...破綻？"她忽然旋身揮出半道殘月劍氣，冰壁上應聲浮現十七道深淺不一的斬痕——正是先前被青銅物質模仿過的招式。
    洪羽右眼星雲圖驟然加速旋轉，那些懸在冰棱間的血珠突然倒映出青銅鎖鏈重組的畫麵。
    他猛然按住呂瑤即將成型的第二道劍氣："別用完整的霜華十九式！
    你仔細看第七道斬痕的靈力回路..."
    冰棱冷光流轉間，呂瑤瞳孔微縮。
    那道本應圓融如月的斬擊軌跡末端，竟有細微的靈力滯澀——正是她當年初學劍訣時，因寒毒發作留下的病脈缺陷。
    "它們連這個都模仿了？"呂瑤劍柄上的玄冰符紋突然燙得驚人，初代掌教冠冕的虛影在她發間若隱若現。
    洪羽心口的星雲印記突然銀光大盛，將兩人足下冰麵照得通透如琉璃。
    冰層下縱橫交錯的青銅脈絡讓呂瑤倒吸冷氣——那些本該被互相吞噬殆盡的液體，此刻正沿著他們先前施展的功法軌跡重塑形體。
    洪羽的時空靈瞳突然滲出金紅血絲，強行洞穿冰層預見到的畫麵裏，新生的青銅物質正在融合十七種攻擊的破綻。
    "坎位三步的靈力滯空時間延長半息。"呂瑤突然並指抹過霜華劍脊，劍身嗡鳴震落細碎冰晶，"震宮轉離時故意漏掉半道卦象..."她揮出的劍氣突然在中途扭曲成環，將冰層下某處青銅脈絡絞成碎末。
    洪羽右掌拍向冰麵，星雲印記竟將破碎的青銅碎屑吸入掌心："原來如此！
    它們雖然能模仿招式，卻會把所有缺陷也一並複刻。"纏繞他肋骨的青銅紋路突然崩斷兩處，化作青煙消散。
    深淵裏的轟鳴聲突然沉寂，冰窟陷入詭異的寧靜。
    呂瑤鬢角的冰霜卻越發厚重，初代掌教冠冕虛影在她身後投射出巨大的月輪。
    當第三枚冰棱因靈力震蕩碎裂時，兩人同時看向對方眼底映出的畫麵——冰層下青銅脈絡的排列方式，竟與洪羽右眼星雲圖的某個殘缺區域完全吻合。
    "瑤兒，用《往生印》第三變！"洪羽突然咬破舌尖噴出血霧，銀焰裹挾的精血在空中凝成逆轉的鳳凰尾羽。
    呂瑤劍尖刺穿血霧的刹那，霜華劍氣竟化作萬千冰蝶，每隻蝶翼都銘刻著當年黑影崩解時的破碎符紋。
    冰蝶群撲向冰層的瞬間，洪羽右瞳裏的青銅絲線突然繃直。
    時空靈瞳強行撕開的時間裂隙中，他看見新生的青銅物質正試圖融合那些缺陷破綻——卻在觸碰冰蝶符紋的刹那，如同當年黑影般自我瓦解。
    "就是現在！"呂瑤劍柄重重頓地，初代掌教冠冕虛影轟然墜入冰層。
    當月光般的清輝滲透整個冰窟時，那些青銅脈絡突然發出瓷器迸裂的脆響。
    洪羽心口的星雲印記猛然收縮，將最後一絲青銅物質封印成掌心紋路。
    兩人背靠背喘息著跌坐在地，霜華劍插入的冰麵突然浮現蛛網狀裂紋。
    呂瑤正要掐訣修補，卻見裂紋中滲出的不再是青銅液體，而是某種粘稠如墨的陰影。
    洪羽右眼尚未閉合的時空靈瞳突然刺痛——他分明看見三百個呼吸後的未來畫麵開始扭曲潰散，就像被濃墨浸透的宣紙。
    "不對勁..."呂瑤指尖凝聚的冰晶突然染上灰敗顏色，初代掌教冠冕虛影在她發間劇烈顫抖。
    深淵底部傳來全新的脈動，那節奏不再模仿他們的心跳，而是某種更古老、更暴戾的韻律。
    洪羽突然扯住呂瑤手腕暴退七丈，他們原先所在位置的冰層轟然塌陷。
    翻湧而上的不再是青銅液體，而是無數糾纏著星光的黑色絲線——那些絲線編織的速度，竟比時空靈瞳預見的未來還要快上三分。
    霜華劍突然自主鳴嘯，劍柄處褪淨鏽跡的玄冰符紋，此刻正映出某個令呂瑤毛骨悚然的圖案。
    那是三年前葬星淵黑影潰散前，用最後靈力在岩壁上刻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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