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抬起頭，眼眶泛紅，淚霧氤氳中透著股認命的哀傷，嘴唇哆嗦著，擠出一絲苦笑：“老板，看來我這運氣，是差到了極點，本想著能搏一把翻身，這下……”
    聲音帶著哽咽，尾音在空氣中消散，徒留滿心的悵惘。
    周圍人圍攏過來，目光或同情、或惋惜，小聲議論著這倒黴事兒。
    有人拍了拍林凡的肩膀，勸道：“老弟，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以後還有機會。”
    可林凡心裏清楚，這場精心布局的“戲”，正按劇本走向高潮。
    他暗自盤算著後續計劃，麵上卻愈發悲戚，演得愈發入戲，引得旁人愈發同情。
    老板默默收拾著切割台，把廢石推到角落，水管衝刷下，石屑隨著水流淌進地漏，似是要把這場失敗的痕跡一並抹去。
    林凡望著那堆“殘骸”，心中五味雜陳，偽裝的傷心下，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篤定。
    這場看似血虧的賭石，不過是他棋局裏的一步“棄子”，背後尚有更大圖謀，隻待時機成熟，便能扭轉乾坤，讓眾人跌破眼鏡。
    此刻，氣氛凝重得如同暴風雨將至的前夕，石粉在凝滯的空氣中懸浮、遊蕩，燈光昏黃黯淡，似也被這長達二十五次的失望消磨了精氣神。
    眾人圍在切割台四周，目光在那一堆切廢的原石與滿臉頹然的林凡之間遊移。
    竊竊私語中滿是對這糟糕運氣的喟歎。
    可林凡心中，卻正暗自撥弄著一盤隱秘的棋局，棋局雖險象環生，卻也暗藏生機。
    林凡微微抬起頭，額前被汗水浸濕的頭發淩亂地耷拉著，眼眶依舊泛紅，透著股被命運狠狠捶打過的淒楚。
    可就在那眼底深處，一抹旁人難以察覺的精芒悄然閃爍。
    他深吸一口氣，似是在努力平複內心複雜的情緒，雙手緊握成拳，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像是要把所有不甘與決絕都攥進掌心。
    緊接著，上前一步，衝著正收拾殘局的老板喊道：“老板，還有五塊原石，你全部切開吧！”
    那聲音，雖帶著幾分沙啞與顫抖，卻透著股破釜沉舟的狠勁，仿若一位孤注一擲的勇士，明知前路荊棘滿布，也要向著那縹緲的希望奮力一搏。
    老板停下手中動作，手中攥著的水管還在滴滴答答地淌水。
    他愣了一下，目光越過層層石屑與黯淡燈光，望向林凡那滿是期許的麵龐。
    在這行摸爬滾打多年，他見過太多人在賭石場上的大喜大悲。
    可林凡這般絕境下仍不放棄的勁頭，還是讓他心生幾分敬佩。
    他默默關掉水龍頭，在圍兜上蹭了蹭濕漉漉的雙手，重重地點了點頭，像是許下一個莊重承諾般說道：“行，那我繼續切！”
    話語擲地有聲，打破了場內那彌漫許久的低迷氛圍，引得周圍旁觀者們再度燃起一絲好奇與期待，目光紛紛重新聚焦在那還未上場的五塊原石上。
    林凡嘴角微微上揚，扯出一個幾近不易察覺的弧度。
    旋即又被滿臉的哀傷掩蓋，他側身退了幾步，給老板讓出操作空間。
    雙眼緊緊盯著那即將被放上切割台的原石，好似要用目光在其上灼穿出一道通往好運的裂縫。
    老板戴上新手套，檢查了一下切石機。
    隨著機器開關被按下，那尖銳刺耳的轟鳴聲再度奏響，劃破室內令人窒息的寂靜。
    像是命運之輪重新開始嘎吱嘎吱轉動，每一聲都敲在眾人的心尖。
    大家都屏氣凝神，等待著這場賭局最終章的揭開，不知這剩下的五塊原石，能否打破僵局，改寫這場滿是敗績的劇本。
    場內緊張氣氛，隨著刀片緩緩切入第一塊原石，愈發濃烈得化不開……
    空氣仿若被凍住，所有人都僵在了原地，隻有切石機的刀片還在不知疲倦地嘶吼，無情地劃開那僅剩的希望載體。
    老板弓著腰，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砸在原石粗糙的表麵，瞬間被石粉裹挾，沒了蹤跡。
    他雙手緊攥切石機把柄，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像在與這塊原石進行一場無聲且艱難的較量，可命運似乎早就寫好了結局。
    隨著“嘶啦”一聲脆響，原石一分為二。
    斷麵毫無懸念地袒露開來，依舊是那暗沉無光、毫無翠色的模樣。
    石質粗糙得就像久經風雨侵蝕的頑石，宣告著這又是一次慘痛的失敗。
    刹那間，場內歎息聲如潮水般湧起，有人咂嘴，有人搖頭，憐憫的目光紛紛投向林凡。
    林凡的身子晃了晃，像是被一記重拳擊中心髒，臉上的偽裝差點被這殘酷現實撕開一道口子。
    他雙眼圓睜，死死盯著那塊廢石，滿是不甘與難以置信，嘴唇微微哆嗦，喃喃自語：“怎麽會，怎麽還是……”
    那聲音輕得如同風中殘燭，飄搖欲滅。
    原本挺直的脊背此刻也彎了下去，像是被無形的重負壓垮，雙肩顫抖，汗水濕透的衣衫緊緊貼在後背上，勾勒出一個失敗者頹然的輪廓。
    老板關掉切石機，那戛然而止的轟鳴聲，更襯出此刻的死寂。
    他直起身，摘下滿是石屑的手套，往操作台上重重一摔，滿臉懊惱與無奈，粗聲粗氣地嘟囔：“邪門了，今兒這石頭，是鐵了心不給麵子啊！”
    一邊說著，一邊抬眼看向林凡，目光中滿是同情，卻又不知該如何安慰，張了張嘴，卻隻餘下幹巴巴的歎氣。
    旁觀者們交頭接耳，議論聲嗡嗡作響。
    “這運氣也太差勁了，連續二十六塊都是廢的，怕是把黴運都集齊咯！”
    “是啊，換做常人，早扛不住咯，這大哥還硬撐著，也是條漢子。”
    這些話語鑽進林凡耳朵裏，他攥緊了拳頭，指甲嵌入掌心，刺痛讓他混沌的思緒猛地清醒了幾分。
    他心裏清楚，這場戲越是慘不忍睹，後續反轉才越能讓人驚掉下巴。
    於是深吸一口氣，重新偽裝起那副傷心欲絕的模樣，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裏打轉，聲音帶著哭腔喊道：“老板，還有四塊，繼續切，我就不信，老天爺能把路都堵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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